“见过母亲。”楚婷玉见大夫人过来立刻矮身行礼,一众丫头也立刻行礼,“大夫人吉祥。”
大夫人微微一笑,上前拉过楚清绾的手,“婷玉,昭玉,香颖,母亲有意收她为义女,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们姐妹,我们都是一家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楞。
什么?义女?眼前的这位竟是位女子。
楚昭玉瞪大了双眼,指着楚清绾道,“母亲,你是说她是女子?”
不等大夫人开口,楚清绾上前笑眯眯的说道,“各位妹妹好,我叫楚清绾,你们可以叫我姐姐,如果愿意,也可以叫我清清或者绾绾。”
楚清绾这时候公布真名,这是怕大夫人突然公诸于众她叫楚留香,到时候,她真是懒得解释了,总不能一辈子都顶着楚留香的名字过一辈子。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惊奇。
“哼,一个义女也配让咱们叫她姐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楚昭玉嘟着嘴,眼里充满了不屑。
“就是,也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丫头。”楚香颖也跟着附和道。
“住口。”楚婷玉合时宜的制止出声,声音委婉动听,仿若黄莺在歌唱。
“本来就是嘛!”楚昭玉仍旧撅着小嘴不满的望着楚清绾,“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还非得做男子装扮,瞧瞧那身衣裳,真是够寒酸的。”
后面的一众丫头虽是低着头,但也不难见到她们眸中的鄙夷嘲讽之意。
随那些个女子叽叽喳喳的说什么,楚清绾的眸子始终停留在那大小姐楚婷玉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在楚昭玉毫没遮拦的羞辱楚清绾的时候,楚清绾竟在楚婷玉的眸中察觉出一丝笑意,仅仅是一瞬。
“母亲,这位绾绾姐姐,两位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你们不要责怪她们。”楚婷玉望了一眼楚清绾,一举一动,温婉得体,落落大方。
只是,这一望,使得楚清绾一眼看出了楚婷玉的虚伪,她看得分明,那楚婷玉说话间,面色稍显僵硬,面部肌肉短暂收缩,两眼微微一眯,闪过一丝不屑,很明显这些都是她表现出来的假象。
这些细微的动作,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像她这样的善于读心的人才能注意到这些细微的细节。
楚清绾微微一笑,感叹道,“好一朵白莲花啊。”
“你这样说大姐是什么意思?”楚昭玉一听那楚清绾说话阴阳怪气的,不禁气上心头。
楚清绾俊眉微挑,朝楚昭玉望了一眼,“白莲花,顾名思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谢谢这位姐姐夸赞。”楚婷玉适时的接话,朝大夫人点了点头,“母亲,我们姐妹几人相约赏花,就不陪母亲了。”
“去吧!”白兰微微一笑朝众人道。
待那一行人离开,林妈这才不满道,“这些小姐也太不像话了,简直不将夫人放在眼里。”
“无妨。”白兰浅笑,“人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又怎会将我一个不得宠的女人放在眼里。”
“夫人。”林妈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白兰淡如秋水的眸色,却又将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而后低低长叹一声。
“我们回去吧!”白兰轻拍了拍楚清绾的手。
“嗯。”楚清绾点了点头。
楚清绾心下奇怪,她突然公布了真名,可那林妈跟大夫人跟没事儿人似的。
一路上,白兰都在为楚清绾的事情操心,一会儿跟林妈说让给她多做几身好看的衣裳,好好打扮打扮。一会儿又跟林妈商量午膳吃什么好,一会儿又说让楚清绾跟她同屋住,好每日陪伴。
可楚清绾却是心不在焉,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尽想着,究竟大夫人在府里是受宠还是不受宠,还是说,根本就是大夫人性子柔弱,被别的夫人欺负?
回到雅涵轩,巧儿早已备下了午膳,餐桌上,只有楚清绾与大夫人上桌吃饭,其他的丫头全都站在一旁。
楚清绾虽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想着这里毕竟是大将军府,府里毕竟有府里的规矩,自然由不得她说破就破。
好在,大夫人极好相处,这让楚清绾找到了与妈妈相处的感觉,特别的温暖,她决定,暂时留下来,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午时刚过,太阳刚绕过头顶,楚清绾陪着大夫人在院子里的亭中作画,白兰作画,楚清绾帮着磨墨。
“哟,姐姐真是好雅兴啊,这么有兴致居然在作画,让妹妹看看姐姐画的什么啊。”一道尖锐的女声自院门口传了过来。
第11章 无事生非
循声望去,只见一装扮雍容华贵的妇人朝凉亭的方向走来,细观那妇人神情,双眉微挑,下巴向外突出,两边的面颊用力上提,将面上的五官挤成一团,典型的假笑模样。
大夫人手中的狼毫顿了一顿,随即继续作画,显然并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虽然这院子的主人并不热情,可这妇人偏一点儿不介意,倒像是习惯了一般,自顾自的上前朝亭子里的凳子上一坐。
“巧儿,怎的如此不识规矩,客人到怎么都不通传一声。”大夫人突然朝跟着妇人过来的巧儿问道。
巧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恕罪,二夫人说不让通传。”
“姐姐这便说笑了,咱们可是一家人,说什么客人不客人的,莫非姐姐不当我这妹妹是楚家人?”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像是仔细欣赏大夫人作的画一般。
大夫人并没有停止动作的意思,只道,“巧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奉茶。”
巧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便在一旁的小石桌上倒了一杯茶放在二夫人的身前。
一副画终于完成,大夫人将狼毫搁在笔架上,楚清绾歪着头欣赏这副牡丹图,不由得心中赞叹,大夫人真是才女,这随便一出手简直是绝世佳作啊。
“画好了啊,让妹妹瞧瞧。”此时,二夫人起身,伸手去端那石桌上的茶,只听哎呀一声,那茶水便一骨碌洒落在那副绝世佳作之上,楚清绾眼疾手快,飞速的将大夫人拉往一旁。
如若楚清绾再慢一秒钟,那茶水必然生生的泼在大夫人的身上。
“哎呀,好烫啊。”二夫人一边捂着手,一边又瞥了一眼被她糟蹋的画作,一脸抱歉道,“姐姐,你瞧妹妹糊涂的,弄脏了你的画作,真是不好意思,不如我让画师重画一副一模一样的赔给您。”
虽被糟蹋了画作,可大夫人依旧面上表情淡淡,她朝一旁的巧儿道,“巧儿,还不快去请大夫。”
“不用了,不过被茶水溅到而已,无碍。”二夫人说着眼神又滑向了大夫人身边的楚清绾,顿时一对蛾眉微挑,惊讶道,“哟,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小公子啊,大姐,你们动作如此亲昵,莫非……”
楚清绾暗暗白了一眼,这二夫人压根儿就是来无事生非的。
“莫非什么?”一道浑厚的男中音传了过来。
闻声,众人皆是一楞,紧接着便听见丫头见礼的声音,“参见大将军。”
楚清绾立刻望过去,只见一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踩着极为矫健的步伐朝亭子走过来。
一见将军,二夫人立即迎上前,笑盈盈道“哎呀老爷,你怎么来了?”
大将军楚少杰来到凉亭站定,楚清绾木木的学着丫头见礼的样子,只略略点了点头,口中并没吐出一个字。
单凭这大将军的气势就让楚清绾登时觉得自己矮了好几分,加之大将军严肃的面色,使得楚清绾不敢正视于他。
“老爷。”大夫人柔声道了一句安。
大将军的视线在楚清绾身上扫了一下,随即朝大夫人道,“夫人,听说你收了一个义女,可有此事。”
闻言,楚清绾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像这样的男人,大夫人不经过丈夫的同意便私自收义女,这大将军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如果是兴师问罪,还有那旁边的妇人煽风点火,那今日她不是小命难保?
大夫人微微一笑,神色温柔,“是的,老爷。”她拉过一旁的楚清绾缓缓道,“这孩子跟我投缘,我很喜欢她,便决定收她作义女,回程的路上,我被毒蛇咬伤,也是这孩子急中生智,救了我一命,若不是她,我恐怕没命再见老爷了。”
“什么?你被毒蛇咬伤?伤到哪儿了?”楚少杰一听白兰被毒蛇咬伤,急忙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楚清绾注意道,这大将军这么紧张大夫人,看来对大夫人还是挺有感情的。
白兰浅笑出声,“老爷,我没事,多亏绾儿救了我,绾儿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很可怜,老爷,我们收她为义女吧!从此,我们便多了一个女儿好不好。”
楚少杰转头望了一眼一旁的楚清绾,楚清绾便回以微笑,这一笑,楚少杰微微一楞,这孩子神情竟有一丝熟悉感。
“老爷,求您,兰儿便求您这一件事情,望老爷能够答应。”大夫人见楚少杰皱眉,以为他不会同意,便立刻抓着楚少杰的双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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