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姬赢故意点出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了姬赢的话,康仁立刻怒道,“你放心,我和你比试自是坦坦荡荡的,绝不会做出事后追究的小人行径!”又吩咐自己的小厮们,“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吧嘴巴闭严实了,要是谁敢把话漏到祖母那里,我扒了他一家子的皮!”
姬赢点头,“康公子有此担当就好。此事还请皇长孙做个见证。”皇长孙想用这个康仁再试探他,那他也别想站干岸看热闹。
皇长孙笑道,“不过是寻常的切磋比试,两位都武功高强,点到即止即可,切莫伤人性命。”这个凤五死就死了,要是康仁有个好歹,他还真不好跟康卫侯府交代。
叮嘱完一通,立好规矩,姬赢和康仁赛马开始。
阿玖目测一下,从这边到山坡那边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来回一趟就三千米,且得跑一会。也不着急,慢悠悠骑着马到一边观战,还伸手从荷包里摸出一把瓜子磕着吃。
皇长孙瞅他一眼,“凤小公子似乎一点都不为凤大公子担心?”
阿玖把嗑完的瓜子壳丢地上,“嗯,我大哥的骑术我知道,从小到大,赛马就没有赛过他的。至于武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就是我大哥手里一根箭都没有,康公子也伤不了我大哥。”这基本上就是胡扯了。
皇长孙好奇,“凤五公子不是排行第五吗?你怎么叫他大哥?”这个问题不止他好奇,查木也好奇。见问,查木转过头瞅着阿玖,等着听阿玖的回答。
阿玖奇怪的瞅皇长孙一眼,“何人告诉殿下我大哥排行第五了?他一定是糊弄殿下呢。我们家里就我和大哥两个人,大哥五月出生,起名叫凤五;我是九月生的,就叫凤九。”
皇长孙,“……”
查木,“……”
这名字还有这样起的?也忒省事了吧?!
阿玖忽悠皇长孙和查木一通,将视线放到赛场上。
姬赢和康仁已经骑马飞奔出去,一开始两人不相上下,并驾齐驱。跑到一半的时候,姬赢已经超过康仁半个马身。
康仁双腿夹紧马肚子,探手从箭囊里取出一根羽箭,搭弓朝姬赢胯下的骏马射去。
阿玖小嘴微张,“卧槽,真阴险!”射人的话,躲起来容易,射马想要躲可就难了。原本康仁说出规则的时候,她还以为康仁是要射姬赢呢,原来这家伙是奔着姬赢骑的马去的。
眼瞅着箭矢就要射到马身上,姬赢身子突然后仰,平躺在马背上,手中长弓向后一挡,直接将射过来的箭矢扫落在地。早一点挡不下羽箭,慢一点马就要受伤,时间拿捏的分毫不差,动作迅速,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皇长孙眼睛一亮,赞一声,“好身手!”要知道两匹马离的极近。这么近的偷袭面对面都不一定能躲开,更何况凤五是在前面,背对着康仁。由此可见凤五武功之高。
一击不成,康仁又从箭囊中抽出两根箭,搭弓,“这次看你怎么躲!”不射人,照样射马。
姬赢闪身倒坐在马背上,三根羽箭搭在弓弦上,“康公子注意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弓,箭矢破空而出。
因为离得近,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四根羽箭碰在一起,掉落到地上,还有一根射向康仁的马腿。
康仁也算有点本事,学着姬赢的样子举弓去挡,就听姬赢又道,“康公子,小心了!”
康仁下意识抬头,就见一根羽箭急若流星一般冲着他面门而来。
☆、第十五章 拒绝
康仁好勇斗狠这么多年,但说起来也是京城这些纨绔子弟之间的小冲突,就算打架,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再加上康卫侯府的老夫人护短的厉害,人们和康仁动手之前就先得有几分顾虑,哪个敢下死手?
所以,甭看康仁嚷嚷的厉害,直面生死却是第一遭。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去挡射向马的那支箭,身子急速躲避,堪堪避过射向面门的箭矢,他胯下的骏马却一下子被射中,踉跄一下栽倒在地。康仁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所有的事情几乎瞬间完成,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康仁已经落败。
“大公子——”
“快去救大公子!”
跟康仁出来的小厮惊叫着往康仁落马的方向跑。皇长孙等人也策马过去。
姬赢收了弓箭,翻身下马,向前几步走到康仁面前,笑道,“康公子,这一局,你输了。”
康仁好歹习武多年,伸手灵敏,在马匹倒地的瞬间,他就迅捷的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撤去下落的冲力,除了狼狈一些之外,并没有受伤。
但此时,他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他向来自负,认为人们对凤五的夸赞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刚交手,他就败了,而且这比武的方式还是他想出来的。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很是有些沮丧。
但是,大丈夫一个吐沫一个钉,既然提出来了比赛,他就输得起。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气哼哼拱手,“是我技不如人,这一局,你赢了。”
姬赢面含笑意,“康公子豪爽。”
康仁深觉丢人,听了姬赢的话也没有觉得多痛快。
转眼间,他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厮已经跑了过来,一个上下关切的看康仁有没有受伤,一个指着姬赢怒道,“好你个姓凤的,你敢拿箭射我们公子……”
话没说完,就被康仁黑着脸打断,“闭嘴!愿赌服输,本公子是输不起的人么?用着你在这里多嘴多舌!再多话,你就给我滚回去!”
皇长孙见康仁没事,这才松口气。康仁没有怪罪姬赢,他自然也不会追究,扬声笑道,“阿仁从小就箭术不凡,这次总算是遇到对手了。凤大公子好箭法。”不但箭法好,胆子也大,那一下康仁要是没有躲过去,现在就该招御医了。
姬赢笑道,“殿下过奖,不过侥幸而已。”
康仁道,“赢了就是赢了,什么侥幸。我问你,我要是没躲过去,你是真的打算一下子把我射死吗?”深觉丢人的康仁对自己因惊慌而落败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当时没来得及细想,本能的就躲了。现在危机过去,才想起来不对劲之处。这个凤氏兄弟巴巴的跟着查木去太子府,说不定就是为了巴结上皇长孙。无奸不商,这种走门子钻营的商人他也听闻过。既然凤五是一心想往上钻营,又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对他下杀手。他要是真出了事,别说往上钻营了,凤五的小命都别想保住。
生在这种公侯之家的子弟从来没有傻子,康仁性子鲁直,却不笨,略一思忖,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盯着姬赢,一脸被对方算计后上当受骗的模样。
众人也都看着姬赢,同样想知道这个问题。
姬赢笑笑,走过去将他射康仁的那支箭捡起来,“这支箭已经没了箭头,就是射在身上,顶多痛一些而已,不会伤人。”
众人恍然,其中一个人道,“所以说,你方才那一箭,其实是为了吓唬阿仁,转移他的注意力?”太狡诈了有木有?!
姬赢笑而不答。
事实摆在眼前,不用他说什么,众人就知道了答案。
皇长孙也暗赞一声姬赢的机智,有勇有谋,这样的人才更值得拉拢。
唯有康仁更觉得丢人。他向来自诩胆大,这一局竟然是被吓得惊慌失措才输了,简直了……
“我想起来府里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陪众位了,告辞!”康仁黑着脸,拱拱手,带着小厮离开。
“诶,阿仁……”
有人要拦,被身边的人拦住,“阿仁既然有事,就让他先回去吧,咱们陪着殿下一起跑马。”如果只是因为技不如人还好,因为受了惊吓一时不察落败,估计他自己心里也受不了这个事实。
康仁的离开并没有影响众人的兴致,皇长孙对姬赢的态度更加热切,不时地询问一些姬赢家里的事情。
“本殿看五兄弟相貌堂堂,身手不凡,又年少有成,想必五兄弟的身边有不少红袖添香之人。”
几句话的功夫,皇长孙对姬赢的称呼就从生疏的凤大公子变成了五兄弟,以示亲近之意。
姬赢笑,“因为家中就我兄弟二人,婚姻之事家中长辈十分惦念,早早就让我们兄弟二人成亲。”这绝对是大实话,他十六岁上就和小九儿成亲了。这么说,也绝了皇长孙打他婚事的主意。
皇长孙不以为意,笑道,“似五兄弟和九兄弟这样风流雅致的人物,早有婚姻是必然之事。只是这出门在外,没个细心体贴之人照顾如何是好?我听说贤兄弟身边只有几个小厮伙计,一个女眷都无。这男人再细心,总不如女人妥当。五兄弟和九兄弟和本殿投契,本殿送两个妥当的丫头给两位使唤,如何?”
姬赢还没说哈,阿玖先炸毛,“不行!出门前我答应过大嫂,要看着大哥,不许他身边有雌性动物接近!咱们做生意人最讲究诚信,大哥身边有我伺候就行了!殿下如果硬要赏的话,把人赏给我就行了。”
尼玛,重生到现在,也就只有姜太后摆着长辈的架子在姬赢身边塞过人,还被她放了点火把人烧的躺在床上好几天。现在他们还没投靠皇长孙呢,这混账玩意就想往姬赢身边塞人,手太长想被剁掉一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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