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玉牵在身前的手指都要绞断,絮絮叨叨:“笙帝你……不会伤害我主上吧?我主上他怕是挺洁身自好的,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个暖床的……你可千万不能勉强我们帝君,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
沧笙皮笑肉不笑:”你高看我了,我没这么没下限的。“朝山下一指,”那要不你在山下等着,但凡你主上喊那么一声,你就冲上来救他,成么?“
业玉终于满足了,点点头,撤身离开。
沧笙双手在背后牵着,一步一顿地朝人走去,近到只剩两步的地界站定了,看人双眸紧闭,咳嗽了声:“躺着呢?”
“……”虞淮果不其然是清醒的,闻言很不友好地侧了下身,拿背对着他,并不应声。
美人不愧是美人,傲娇的背影也曼妙地紧。
沧笙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干笑两声。眼珠子在四周转了转,汇聚的明莹栖息在山竹树上,不飘不动。四面八方不住有更多的明莹飘过来,也是一样仅仅在此聚集。
刚吵过架,多少有点干,饶是沧笙这样厚脸皮也不好立刻拉下脸去哄她,尤其他还傲娇地厉害,瞧都不愿意瞧她。
罢了。
沧笙同样当做没瞧见他,绕过人,朝山竹树行去,抄着法宝对着树上的明莹好一通吸纳。
她是极有耐心的人,这一收集就是一个时辰,期间头都没有回过一次。热战变冷战,两厢僵持着,似乎谁也不打算先开这个口。
虞淮倒是忍不住睁眼看过她好几次,终于意识到自己又错过一次和好的机会。因为剧本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沧笙既然都走过来了,自然会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可惜没有,她不冷不热问了句“躺着呢?”就自顾自地去收集明莹了。
他没有别的想法,感情里头有太多不能自主的东西,回过神来想也不懂自己为何会那样做,譬如毫无心理准备下就邀请沧笙跟自己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过如此了。
如今再难熬也熬着,他已经默认了感情对自己的影响,总归不会是快活的,连想要低头都找不准彼此的节奏。
虞淮不再等了,连日派兵遣将的算计又大动过肝火,这会儿已经有些倦怠,心灰意冷之下真的分了一丝心神浅眠。然后就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中,听到有人临近的脚步声。
沧笙收集了满满两大瓶的明莹,带回石族也足够炫耀了,好心情走到虞淮身遭,看他纹丝不动地睡着,不知为何有股子奇妙的感觉从胸膛内窜起。
业玉说明莹汇聚的奇观他没见过,偏生又聚在虞淮的身侧,其实不难想象他是有意的。只是觉得矛盾,既然要哄她,又干嘛做一副高冷的模样不理人?
沧笙在他身侧坐下,看到虞淮的手臂自然往内靠了靠,生怕碰着她分毫一般,霎时茅塞顿开,他这是……害羞?
堂堂帝君,在姑娘面前竟然这般老实么?连句好听的都说不出口?
沧笙忽而起了促狭的心思,手肘撑地,半躺在他身侧,慢条斯理勾起他一缕发丝,在指尖绕啊绕。
“业玉走的时候,帝君离得这样近,想必该听的都听到了吧?我说过我是个有底线的人,但凡帝君要喊上一句不愿意,都不会勉强的。”
女人心海底针,虞淮想不透前一刻还在同他冷战的人,怎么摇身一变就来调戏他了。
他见识过她的果决,说亲上来就是毫不含糊的,惊得他赶忙睁开眼,捏着倦意的语调,佯装没听到上一句:”你收集好了吗?动身回宫吧。“
虞淮起身,沧笙也跟着拍拍衣襟站起来,毫无怨言安分的形容。好整以暇随着他走,只是时不时歪着身子看他一眼,末了自个偷偷地笑。
虞淮给她笑得莫名,就问:”你笑什么?“
沧笙捂着嘴,一副怕要笑出声的模样:“帝君是真给明莹迷住了吗?一点感觉都没吗?”
虞淮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自然知道她是玩笑话,并不接她的话。
结果沧笙从背后摸出来一块镜子,递到他面前,努了努嘴:”你瞧,我下嘴用力了些,印了不少痕迹在你身上,一会就要见业玉了,是不是稍微盖一盖会比较好?“
虞淮望镜子里头一瞅,登时也懵了,他的脖颈上红痕星星点点,衣襟半敞,风光无限。
沧笙声音幽幽的:“但凡帝君喊一句不愿意我都住嘴了,可帝君瞧着好似还是挺乐意的嘛……”
画面太过震撼,虞淮猛然一惊,睁开眼来。
浅眠的时候最易做梦,虞淮好不容易从梦魇中挣扎醒来,尚且惊魂未定,一转眼就看到尚且卧在他身侧,一手卷着他发、低头凑过来的沧笙脸色微变,一个闪身退开了丈余,瞅着他,一脸的警惕与慌张:“怎么着,这回我还是未遂呢,你就要揍我?”
虞淮听到自己想听的词,简直欣慰,狠狠松了口气:“未遂?”低头瞥了一眼衣襟,果真是合好的。
沧笙莫名其妙点头说昂,一摊手:“清清白白。”
未遂还说清白?他刚刚要是没惊醒就正给她得逞了!好在更坏的情况都在梦里经历过了,这会儿对任何事接受程度都很高:“那就好。”
沧笙一听,耳朵都要竖起来:“不揍我了?”
虞淮气结:“我几时揍过你?”
沧笙撇撇嘴,手在面容上一挥,让出那一条极细的血线来。事情过去没多久,她如今是无仙力之身,恢复得自然很慢。
虞淮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就没辙了,虽然依旧皱着眉,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你不是同炎帝关系好得很么?竟然没先告诉他你修为消散的事,不然他怎么没提醒你那里有风刃阵法?”
沧笙很轻易地捕捉到他眸光中的一丝垂怜,细声道:”我早说最喜欢你了,你又不信。“捧着受伤的那边脸,凑到他跟前,”这伤痕丑吗?明显吗?我的身子不同往日了,要是留了疤也没有法子。“
这话戳进了他的心坎,即便同女子都接触不深,虞淮也知道女子对自己的容貌都是格外爱惜的。他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没将那阵法撤去,无端伤了她。
自己身上见骨的伤口都全无所谓,如今却为她面上发丝粗细的血痕揪心,竟然真的细细查看了:”不丑,轻易看不见,会好的。”
这样语气,恢复了温柔,沧笙倏尔觉得怀念,这好像才是他们原本的相处模式,早前重逢的时候不知怎么变了味。
之前是太久没见了,觉得生疏吗?
不自觉蹭了蹭他的手背,想牵住,又怕被甩,小声道:“虞淮,你往后都像刚刚那样温柔点对我说话好不好?那我往后也不会凶你了。”
虞淮垂着眸,瞄了她不老实的手一眼:“你这人主意变得太快,叫人拿不准,之前不还说我讨人嫌吗?”
沧笙瞪大眼,理直气壮:“我说气话你也信啊?全石族人都知道,我要是生气,十句话里头十句都是假的,做不得数的。”
第84章
大家开始好好说话, 在沧笙看来就是和好了, 混不介意虞淮无言以对的沉默,心情大好, 背着手一巅一巅地走在前头。
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夜色将尽, 是到了该回石族的时候。但两人都不着急, 在平坦的山地草坡上走着,彼此相距不近, 外人却能一眼瞧出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牵绊。
“我听说你曾遭人暗算过, 致使境界跌落。”沧笙醒来之后对他的事有所耳闻, 古往今来能复辟归来,重到巅峰的人就虞淮一个,传奇的气息颇浓,她石族里的小辈总在背后说他的厉害。“他们都说你像是神话里头的神佛, 历经磨难最终修得正道,但我不这样想。”
沧笙自己主动提及这件事, 是虞淮万万没有想到的。对于那一场劫难, 他从不避讳什么, 也不觉得是心口的伤疤,谁提起都无所谓,只是沧笙,她是这件事的重大嫌疑人。
虞淮神色不变,淡淡嗯了一声,表示他正在听。
“修道者一生有大小无数天劫, 成帝君的那一劫尤其难熬。到了哪个境界,谁也都不会比人少挨一劫,都是历经磨难修成的正果。你多出的那一劫,既然受了,之后就会有人补给你的。就像我,比人少受了那么多劫难,最后就得还。“沧笙转过身向着虞淮,倒着走,“不过我最想的是,倘若我再晚二十年变成废帝。听闻你出事了,兴许能来一出英雄救美,我救了你,到时候你肯定就爱惨了我,你说是吧?”多好的机会啊,一生唯有那么一次,成了帝君,等闲人就帮不上他的忙了。
虞淮看不出她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是假话,掺杂着三分真才容易叫人信服。
沧笙其人本没有看上去的简单,从洪荒时代至今,听过沧笙传闻的人,必然不会将传闻中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眸带笑意的纤细少女联系在一起。一个从秽土杀上来的曾经的帝君,谁也不能指望她是一个良善、毫无城府的人。
虞淮挑出关键词: “你少受了劫难?”
“对啊,就没给雷劈过,看沧宁渡劫,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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