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空档小丫头一双俏眼对着陆景之上下一打量。见得多了,小丫头也练出了一双慧眼,一眼便能看出了客人家底如何,八/九不离十。
见陆景之虽看着面生,衣饰讲究,气质不凡,当下笑盈盈地开口:“敢问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那小丫头问得只似寻常人家一般发问,丝毫不像是开门迎客的,可脆生生的嗓音听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暗门子一家里头姑娘少,多半只接熟人生意,没有熟人搭桥引线是不放人进的。
“季公子邀我来的。”陆景之虽说是来永修县后第一次来桃花巷,却也知道规矩。
“原是季公子的贵客来了,贵人快些进来吧,季公子等得可着急了呢。”小丫头笑起来睫毛弯弯,看着天真烂漫,可行走间却袅袅婷婷,一看便知是专门调/教过的。
季巍来时便已经嘱咐过门房,是以陆景之才并未被多询问。
宅门外头看着只似普通人家,进了院子却别有洞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内小路是各色鹅卵石铺出的图案,假山嶙峋,花草葳蕤,雕甍绣槛,无一不精致。
陆景之对暗门子里头兴致不大,也未细看,只由着那小丫头带路跟着走。
还未进门,便听得好友季巍被逗得开怀大笑,隐约还伴着女子袅袅娇笑之音。
陆景之对此见怪不怪。
小丫鬟轻扣了房门:“季公子,陆公子来了。”
隔得片刻,房门这才被打开,满屋子的酒香伴着脂粉味溢出。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发髻微乱,领口松动,半遮半掩,一双大眼氤氲着水汽,直勾勾盯着陆景之看,含妖含笑,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之态。
“你可算,嗝,来了!”房门内季巍说话带着醉意,一听便知喝了不少。“阿兰快进,嗝,快来给小爷我斟酒。”
“瞧爷急得,这不是来了吗!”
阿兰边说着便媚眼一钩,对着陆景之抛了一枚媚眼,纤腰一扭向后退了一步,让出路来让陆景之先进。
一踏入房门陆景之便皱了眉头,酒味伴着脂粉味杂而浓郁,若不是看在季巍有正事找他的份上,陆景之简直想甩袖直接离开。
季巍搂着另一个美人,趴伏在美人肩上不知说了什么,逗得美人以帕子捂了嘴娇笑不已,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陆景之,倒是怀里的美人偷偷看了好几眼。
阿兰关好房门便坐到了季巍另一边,抱了季巍的一只胳膊轻摇着撒起娇来。季巍扭过头对着阿兰的就往脸上亲,阿兰半推半就地闪躲着。
“别,陆公子还看着呢!”
听得阿兰的话,又亲了两口,季巍这才舍得转头看向好友。
“嗝,怎么不坐?”
陆景之皱了眉,只吐了一个字:“脏。”
季巍听了嘿嘿笑了起来,放开了怀里的美人挣扎着要站起来,跌跌撞撞连路都走不稳,两个美人伸手要扶,被季巍推开了。
季巍步覆蹒跚地走到陆景之跟前,手指指着陆景之,刚张开了口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便向陆景之扑去。
陆景之原想躲开的,可季巍喝醉了酒动作却依然敏捷,眼疾手快一下抓紧了陆景之的袖口,陆景之不得不伸手扶住季巍。
季巍的脸离得陆景之不过半臂的距离,满身的酒味一下子钻进陆景之鼻腔内,让陆景之一下子黑了脸,手下一个用力,便轻易将季巍丢到了地上。
身后两个美人见状惊呼一声,尚未回过神来,便听得陆公子冷冷两个字:“出去。”
两个美人见此顾不得其他,慌忙往外逃去,生怕晚了一步连累了自己。
房门合拢,陆景之不客气地用脚用力踢了踢像烂泥般瘫软在脚边的季巍,季巍早有所察觉,慌忙往另一边一滚,却只堪堪躲过了第二脚。
季巍揉了揉被中伤的腰部,再次睁开眼时眼神清明,哪还看得出丝毫醉意。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之:简直辣眼睛!想去看看我的宝贝儿洗洗眼。
话说八/九不离十的八/九为什么出来是口口(T-T)纯洁如我内涵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个词有什么能口口的地方...
☆、性格绵软
季巍动起手来打不过陆景之,嘴皮子功夫更是不如,吃了几次亏便也就消停了。
这暗门子里头每日里有大把大把的银钱流进来,鸨母倒也舍得花本钱。不单单是买来的女儿不惜银子,一个个只挑如花似玉的美人苗子,且花了大价钱大心血来教养,美酒佳肴上更是废了不少心思。
寻了个干净酒杯给陆景之斟了杯酒,两人说起了正事来。长话短说,不消一刻钟便谈完了。
喝了酒壶里倒出的最后一杯酒,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沾染上的一滴,季巍便下起了逐客令。
“听完了快给小爷我滚开,净打扰小爷的好事。”
一夜喝了三四壶酒,季巍虽说神志还清醒着,面上到底显出几分醉态来。
季巍生得粉面朱唇,举止风流,和狐朋狗友顽笑间常常被唤作“季美人”,此时钩起一双桃花眼儿半眯着,尽是慵懒的神色,红唇沾染了清酒愈发红润,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来。
陆景之尽管瞧不上这地方,可也不得不承认这酒确是好酒。睨了一眼没个正行的季巍,深知对方不尽兴玩一玩是万不肯踏出这扇门的,将酒杯里的美酒一口喝尽,拿了折扇便准备离开。
“你别说,沈家的那个姑娘,倒真真是绝色,瞧瞧这脸蛋、这身段,尝起来这滋味……啧,想想就……”季巍半躺着,一脸的心池荡漾之色。
话未说完,便觉得脸上一阵巨疼,季巍“嘶”地一声跳了起来,五分的醉意也硬是去了三分。
低头一看,地上竟是一只绣了丛兰花的女人小鞋,方才阿兰跑出去时匆忙间落下的。
“好你个陆景之,敢这么对你小爷,你给小爷我等着!”季巍气急,蹲下捡起那只鞋就用力向陆景之脑袋上丢去。
陆景之往后一挪便轻易躲了过去,不得不说季巍这回是真的使上了大力气,砸中了陆景之身侧足足半半个人高的大花瓶,花瓶原地晃荡了两下,终是没有稳住,“咔擦”一声便倒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门外守了半晌,生怕里头出事的鸨母听到这动静终于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敲起了门。
“两位爷,我的几个女儿亲手下厨做了几道菜,还带壶好酒来,两位爷可要尝一尝?”
陆景之眯了眼看着季巍,眼神犀利透着警告,“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说着便不再理会季巍,大步流星地跨出了院落,唬了鸨母和几个女儿们一跳,纷纷让道,生怕殃及了池鱼。
陆景之心知季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其实并没有那个心思,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夜静更深,独自走在桃花巷里,对面四个轿夫抬着顶轿子远远迎面走来,擦身而过时轿帘突然被风吹起。
陆景之察觉到轿子里的视线在盯着自己,回望去时轿内却一片漆黑,丝毫看不清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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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母听着沈钱均匀的呼噜声半宿没睡,天微微亮时便再也躺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唤人进来伺候洗漱,刚套上了衣裳,便差人叫了钟凝姑姑来问话。
钟凝姑姑说了昨夜的事,那时沈缘福未同钟凝姑姑细说,再多的钟凝姑姑也不知晓,沈母听了半截经过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沈缘福昨夜睡不安稳,到了晨间倒是睡得沉。
房里窗柩处拉上了厚厚的两层帘子挡住了外头的光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被钟凝姑姑特意嘱咐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待沈缘福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唤了守在外间等着伺候的琉璃,有小丫鬟拉开帘子,阳光照在窗柩上,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沈缘福看着就知道时辰不对。知晓母亲思绪多,定是一早便会起来,然后一个人胡思乱想,昨日睡前特意吩咐了琉璃辰时叫自己起的。
“什么时辰了?”沈缘福蹙着眉头看向琉璃,难得地对身边伺候的人露出不悦的神色。
琉璃本就胆小,这回又有些心虚,被沈缘福这么一看心怦怦乱跳,手脚都不知道该搁哪好。
“回,回姑娘,巳时一刻了。”声音怯怯地,还带着些颤音。
沈缘福心里有气,可看着琉璃脑袋低垂着不敢看自己,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一时便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急着去见母亲,沈缘福便索性回来再处理琉璃的事。
“你先下去吧,把雁儿叫过来。”
琉璃翡翠两个是从小在院子里伺候的,与沈缘福同岁,等钟凝姑姑她们那一批的到了年龄发嫁了,便把两人提了上来做了沈缘福身边的大丫鬟。
雁儿雀儿两个比琉璃翡翠还小三岁,虽说也是进房伺候的,多是和琉璃翡翠一起,听她们吩咐搭把手,除了琉璃翡翠告了假不在身边,还没有单独用的时候。
琉璃一听便呆住了,原以为是无足轻重的事,再没想过向来好性儿的姑娘会生这么大的气。
“……姑娘……”琉璃眼里滚落的泪珠一颗比一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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