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将话说的很肯定,丝毫没有可以质疑的空间,目的就是狠狠打击黎墨。
只要黎墨不是傻瓜,就能清楚从她言语间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这黎墨,被慕容馨儿扣了绿帽子!
对方腹中的龙孙,是个野种,是冒牌货!
黎墨听得慕容秋雨这么说,双眼蓦地变的猩红起来,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单手扣住慕容秋雨的手腕,厉声质问道:“你确定没有胡言乱语吗?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
“我没撒谎,我能对我说的话负责!老朽行医数十年,虽贪财小气,但是却有医德,从不欺瞒任何人。”慕容秋雨声音坚定,不似说谎。
她顿了顿,才哑声解释道:“断子绝孙药,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服下,令人无法察觉。中毒者初始没有任何异象,待过个把月后,身体开始慢慢虚空。
时间越长,身体越差,到最后精血尽数被药物毒杀,一生不能人道,更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到了后期中毒者身子被掏空,如同行尸走肉,最后说倒下就倒下,说死掉就死掉了。除却医术高手,很难被人查探出是中了毒。
最阴毒的是,这药……无解!”
伴随着慕容秋雨最后两个字落地,黎墨原本因为绝症得救的欢喜心情,瞬间被打击的沉到了谷底。
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绝望心情,令他无法呼吸。
如果……如果这个驼背老头儿说的是事实,那么……他……他……
“当真……无解?”黎墨绝望的询问出声,语气悲凉。
很显然,他骨子里已经相信了慕容秋雨的说辞。
慕容秋雨叹气,一阵摇头,“若王爷中毒没超过三个月,老朽还有一星半点儿法子。可如今,中毒时日太长,老朽无能为力!”
“……”黎墨的心,绝望的不能再绝望了。
他傻坐在桌前,目光呆呆的看着桌上被慕容秋雨吃的满目狼藉的菜肴,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的未来。
他这辈子都无法人道了,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怎么可以这样?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不能人道,还当什么男人?他不能生孩子,还当什么皇帝?以后江山传给谁?传给谁?
慕容秋雨不动声色的啃着鸡腿,余光瞟到黎墨绝望凄楚的样子,心中暗暗冷笑。
呵呵,黎墨,你也有今天!不能再当男人,不能再做父亲,你很失望吧?
想到前世,她三次怀上黎墨的骨肉,可是一次次滑胎。就连那最后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都被他亲手谋害。
这样的男人,他有什么权利做父亲?他活该不能人道,活该断子绝孙,活该孤家寡人!
慕容秋雨看到黎墨悲伤,她就觉得心中解恨。
不过,解恨归解恨,这黎墨思绪飘的太远,她有必要帮他拉回来,给他指指路什么的。
这般想,慕容秋雨哑声唤道:“王爷,事已至此,悲天悯人都是无用功。依老朽看,王爷还是赶快彻查一下身边的人,看看是谁这般歹毒,给你投毒吧!”
闻言,黎墨陡然回过神来。
慕容秋雨见黎墨将自己的话听在心上,忙继续补充道:“老朽判断,王爷中毒这么久却一点防备都没有,只怕是遭到身边人暗算了呀。
哦,对了,这断子绝孙药,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买到的。能弄到这种药物的人,只怕……非富即贵,身份不同凡响啊!”
黎墨听闻慕容秋雨这么说,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和嗜血杀机。看那样子,若投毒的人被他揪出来,不死也要生不如死了!
想想也是,黎墨现在的状态,跟太监无异,活着都不如死了。如花美眷再无福消受,天伦之乐也不能感受。
这样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许久,黎墨声音萧瑟的说:“你只管给本王治好这腹胀不能排尿的病症即可,旁的事情不必过问。若你胆敢到外面乱说,本王定不饶你!”
慕容秋雨连忙点头,“老朽明白,王爷放宽心,老朽不会乱说的。”
黎墨倍受打击,心力交瘁,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浆糊。
而这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是账房兑换了金子归来。
黎墨唤来心腹暗卫荆风,示意他护送携带巨额金子的慕容秋雨离开王府。
慕容秋雨也不拒绝,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调虎离山。
当慕容秋雨带着一袋儿金子离开后,慕容馨儿焦急的冲进了黎墨的房间。
一进门,她就咋咋呼呼喊道:“墨,你还真让那叫花子就这么带着金子走了啊?”
黎墨看到慕容馨儿,脑子里闪现的唯一念头是——这女人,给他戴绿帽子,怀了别人的野种!
第一百七十六章 接我妻子回家
黎墨一想到自己对慕容馨儿千般宠万般爱,最后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她彻骨的背叛,心中就一阵寒凉。
当然,更多的……是愤恨,是暴怒,是恨不得杀了慕容馨儿的迫切心情!
他待她那么好,她怎么就不知羞耻,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呢?那个男人是谁?到底是谁?
一瞬间,黎墨的脑子里闪现出很多可疑的人。而最令他怀疑的对象,是他的心腹……荆风!
不得不说,这一次黎墨聪明了一把,做了一回真相帝。
他暗暗分析,荆风是他指派到慕容馨儿身边做贴身护卫的。二月初春龙节,慕容馨儿和荆风双双失踪,长达半个月之久。
虽然他们最终被确定是让山贼抓去了,可是却被关在一起。不然,那些山贼欲对慕容馨儿不轨时,荆风也就不会出面阻拦,落得被毁容划瞎一只眼睛的下场了。
那么,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荆风的舍命相救,是否成为慕容馨儿背叛他的原因呢?
如果那个姘-夫真的是荆风,那可真是……
“墨,你怎么了?做什么这样看我?”慕容馨儿眼见黎墨双目猩红的看着自己,没来由的脊背发寒起来。
黎墨听到慕容馨儿的询问声,隐在长袖下的双拳不由得攥的更紧了。
慕容馨儿不知道黎墨这是怎么了,但是她太了解黎墨为人。只要他心情不好,她一招就能令他束手就擒,乖乖投降。
“墨,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到底怎么啦?你别吓我!”慕容馨儿说这话时,直接伸手环住黎墨的腰身,双目闪烁点点泪光,好像要被吓哭了。
黎墨看着慕容馨儿关切的眸子,那焦急的快要落泪的模样儿,令他没来由的悸动。
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他安抚自己也许慕容馨儿并没有背叛他。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他病得那么重,慕容馨儿对他贴身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看到他一心求死,她哭的像个泪人一样。
这些种种闪现心头后,黎墨终究是心头一软,潜意识里开始为慕容馨儿找没有背叛他的理由。
他想,万一慕容馨儿是被人强迫的呢?她这样柔软美好的女子,在外流落半个月之久,怎会不被人垂涎?
会不会是她其实被人玷-污了,但是不敢跟他说,怕他嫌弃她呢?
所以说,长的倾国倾城,还能时不时端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儿的女人,才是最强悍的存在。
此刻,黎墨心中为慕容馨儿各种开脱后,咆燥的心情竟然一点点的恢复了平静。
他暗想着,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陪在他身边,即便他不能人道,总好过一头撞死。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馨儿,我没事!”黎墨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在没有确定慕容馨儿背叛他的前提下,好言安抚对方。
慕容馨儿听到黎墨说没事,这才心情一松。刚刚不知道是她错觉还是眼花,竟然觉得黎墨看她的眼神凶神恶煞,好像要剁了她似的!
且说慕容秋雨离开二王府,在荆风的护送下离开。荆风特地牵了一匹马,驮着慕容秋雨要求带上的一千五百两黄金。
慕容秋雨走路慢吞吞,荆风嫌她走的太慢。这样走下去,天黑了都不一定到。
“你上马!”荆风冷着声音命令出声。
慕容秋雨也不跟荆风客气,笨拙的翻身上了马。虽然过程挺费劲,但是好在是上去了。
她在马上骑着,荆风在前面牵马。慕容秋雨看着荆风的背影,眸底满是冷冽阴毒的光芒。
她可忘不掉这男人对小梅做过什么事情,本以为上次她与黎戬联手,送他上了黄泉路的。万万没料到,他竟有命活下来。
此时此刻,慕容秋雨多想一剑刺过去,要了这男人的狗命。可是她知道,时机不对!
荆风牵着马走在前面,总觉得背后有一道怪怪的诡异目光在注视他似的。
他狐疑的回头,看向骑在马背上的糟老头儿。果然,那老家伙正皱着眉头瞪他。
荆风面色一沉,冷声呵斥道:“看什么看?”
慕容秋雨撇嘴儿,声音沙哑的说:“你不看老朽,怎么知道老朽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