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撕扯她,踢她打她,从一开始的企图制服她让她就范逐渐变成了气急败坏求之不得的发泄。
当一个女人以不怕死的决绝拼尽全力反抗的时候,除非对方让她失去意识,否则想要得手也绝非易事。姚志铿预料到三娥是个不容易驯服的角色,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激烈地反抗自己,刚刚那顿拳脚就算换了一个男人恐怕也早已痛苦到无力招架了吧,偏偏就是这个瘦弱的女子仍旧死命反抗。
三娥脸颊青肿,额角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擦伤,嘴角还渗出一行鲜血。她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恐怕肋骨已经折断了,刺得不知是哪处内脏剧痛难当。她左手的两根手指也折断了,以扭曲的姿势歪在手掌上。唯有那双皓月般明亮的眼睛,仍旧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姚志铿从兜里掏出一柄弹.簧刀对准三娥,朝地上啐了一口泛红的唾沫,“臭婊.子,再动就捅死你。”
刚刚的一番争斗已经将三娥的体力几乎耗尽,她被姚志铿揪着衣领按在墙上,巨大的力气几乎掐断了她的脖颈。三娥以实际行动回应对方的威胁,她抽出一只手给了姚志铿一个耳光,随即便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加大,更强烈的窒息感朝她袭来。
得不到便弄死她好了,反正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婶子已经放出话来,尽管去做,她会帮他作不在场的证明。
姚志铿握刀的手收在腰间,正要朝三娥用力刺过去,便见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过来,划破夜空,随即一个骑在自行车上的人影飞驰而至,咣当一声就将他撞了个人仰马翻。
若是被抓了现行,姚志铿知道自己铁定就是死罪,他不顾一切仓皇而逃,别的本事没有,跑路他还是很在行的。
那来人发现了倚在墙上奄奄一息的姑娘,也顾不得追歹徒,赶紧跳下自行车跑过来俯下身查看伤者的情况。
“况三娥?”张定北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给他治好腰伤的那个臭脾气的小大夫么,“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三娥早已精疲力竭,看见来人是张定北,她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虽然这人也不是个什么靠谱的角色,但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于是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精气神瞬间崩塌,头朝后一仰便昏死过去。
*
三娥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见义勇为的张定北暂时不见踪影,守在她身边的是两位公安同志和石华年、周玉贤。
“三娥,你醒啦,”石师傅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上面青青紫紫的又不敢用力,她眼睛里噙着泪花,“别怕啊孩子,你受惊吓了,师傅没照顾好你……”。周玉贤也在一旁抹着眼泪,三娥心里想,看来自己这模样是惨得可以了,幸好她有回春妙手,恢复的问题不必太担心。
“况三娥同志,我们俩是宽城公安局的,来和你了解一下情况……”两位公安暂时请他人回避,事无巨细地询问了三娥关于她遇袭的全过程,并详细地记录在塑料膜笔记本上。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全脸,只是通过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觉得对方是姚志铿对吗?”其中一个稍年长的公安询问。
“是的,但如果是身边熟悉的人,即使只是一双眼睛也能够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不是吗?就好像您现在戴上口罩帽子让您这位同志辨认,他也一定可以一眼就认出你来。”三娥的主张有理有据,态度上也不卑不亢。
年长的公安神色微敛,“那你好好休息吧,具体情况我们会多方走访调查的。”
送走了公安,周玉贤一屁股坐在床边,探着个身子问,“三娥,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你看清楚对方是谁了吗?是不是咱厂的人?该不会是你那个包办婚姻的男人吧?”
三娥欲哭无泪,我说大姐啊,您这八卦精神可真是够可以的了,我都这样了您还在这推理演绎得这么起劲儿。她露出疲惫的样子,“对方戴着很大的口罩和帽子,我没太看清楚……师傅,周姐,我想睡一会儿。”
第62章 不在场证明
关于行凶者是姚志铿的情况,在公安查清楚之前三娥不想在私下里跟别人多说,除了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还知道这事儿有可能会传到何同川或者付春生的耳朵里,如果在情况弄清楚之前无论他俩中的任何一人知道了欺负她的人是姚志铿,都有可能去找对方拼命。
因为一个垃圾人搭上自己的前程,这事儿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她都不愿看到,等待姚志铿的应该是法律的审判,是正义的制裁,是他应得的牢狱之灾!
之所以三娥初转醒过来就想看到救命恩人张定北,并不是着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而是想嘱咐对方不要把这事情跟付春生说。毕竟张定北也是常在军区大院里混的主儿,他和付春生虽然不算朋友,但彼此也早就认识。另外,如果孙建军夫妻俩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保不齐就会传到何同川耳朵里,在那个年代想保住点儿秘密实在是太困难了。
周玉贤走之前还趴在她耳边偷偷和她说,别担心,医生已经帮你检查过了,你的身子还是完好的,没有被那畜生占了便宜。呵——这个她三娥作为当事人自然是知道的啊,苍天啊,幸好她的身体没有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被破坏了那宝贵的一处,否则可能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周玉贤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都心情愉悦,若不是此情此景,估计她又要提她那个开公交车的相亲对象给三娥了。
*
三娥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感受着身体里的疼痛,她集中意念用没受伤的右手抚过自己受伤的肋骨,抚过自己断掉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目前最紧要的便是解决好这两处严重的内伤,其余的皮外伤倒是可以慢慢休养,如果一下子好得太快反倒招人质疑。
由于三娥在宽城没有什么亲人,糕点车间里的同事主动发扬团结友爱的阶级友情,几位女师傅自告奋勇轮流到医院陪护三娥。李厂长也在下午的时候特意带着几样礼品过来探望三娥,郑重地承诺厂里的保卫科一定配合公安早日揪出凶手给三娥一个交代,还嘱咐她安心休养身体,不要着急回去上班的事情。
好容易迎来送去一波波儿探望她的厂里同志,三娥慨叹伟大的阶级情谊,正想着安心地睡上一觉,病房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看到来人三娥一怔,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付春生喘着粗气急匆匆走到三娥的床前,他面色微红,额上还有薄汗,一看便知是跑着过来的,连大衣都没穿。
他躬下身来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一双星眸溢满了心疼,正一寸寸察看三娥脸上的伤势。她知道自己的模样看着有些骇人,那些巴掌和拳脚留下的淤青红肿一定吓到他了。
“是谁干的?”付春生的气息颤抖,隐忍着内心的愤怒和疼痛低低问出这一句,吓得陪护三娥的女同事赶紧借着打热水的工夫躲出门去。
三娥本想挤出一个笑容安慰他,却不想见到了付春生这般关切,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儿突然见到了家人一般扑簌簌就落下几行眼泪来。她一哭,付春生就更心疼了,只摩挲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三娥抽出右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的左手藏在被子里不敢拿出来让春生看到,她不打算再给对方的难过加料了,“是张定北告诉你的吗?”
付春生点了点头,趁着三娥垂眼的工夫飞快地抹了下鼻子,他抿着唇不怎么说话,面前的三娥伤得这么重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他的心就好像和她一样被人虐打了一番似的疼痛,仿佛一开口就会掉下不争气的眼泪来。
他是个男人,是个军人,有泪不轻弹,他不想在她面前掉眼泪,只想狠狠地揍那个欺负她的畜生一顿,揍得他后半辈子都躺在床上无法自理。
“都是皮外伤,真的没事,我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他戴着大口罩天又没亮……”三娥看他不作声,心里更是不安,“春生,他没把我怎么样,你别太担心我……”
付春生蹙着眉看向她,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抬起手想像从前一样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尖,又怕弄疼她的伤处,最终只是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好好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别去跟人打架——”三娥拖住他抽回的手,祈求地看着他。
付春生紧紧握了她一下,“不会,我还不知道该跟谁打架呢。”
矮马,太不让人省心了,如果付春生铁心想弄明白嫌疑人是谁就难免会怀疑到姚志铿身上去,到时免不了会痛扁对方一顿给她出这口气。可他是军人,万一搞出什么事情来肯定是要被处分的,弄不好前程就毁了。三娥得想个办法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才行。
第二天,公安的同志又过来询问情况,医生给三娥做了检查后对公安同志说,“这小姑娘还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应该很快就能恢复的,淤肿的外伤完全消去还得一段时间,但应该不妨碍正常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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