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吧?什么意思。要不是下雪,我会跑回去。”颜涓若说。
“跑回去,你家住附近吗?”陈宸问。
“我每天跑一个马拉松,今天下雪了,跑起来很困难。”颜涓若解释说。
“好吧,说目的地。”陈宸爽气地说。
“去海边,一会有一条支路,拐上去,开25分钟,哦,这路况,与天气,得40分钟,会影响你吗?”颜涓若问。
啊,40分钟,加上我开出来的30分钟,再回去,那?会影响你嘛,白痴都知道会影响我。这是什么一段路,冰雪路啊,你可知道。长的好看的男人情商都要低点吗?
陈宸在心里盘算。
“没问题。”她很爽快地说。
“谢谢,幸好遇到了你。陈,你是黄河以北的人?”颜涓若试探地问。
“我?颜先生从哪里判断我是北方人?从长相,还是大高个?”陈宸想,凭本姑娘在北京读了四年大学,学的还是语言类专业,后来又读的语言类研究生,闯荡到美国,一直以中国官方普通话进行各种交流,难得他认为我普通话不标准。
“你的讲话,有比较浓的地方方言气质。”颜涓若认真地答道。
“抄!歇特”陈宸在心里骂了一句国骂,一手不自觉地拍了下方向盘。
这位中国长江以南的过于白、过于俊气、过于阴柔及过于呆萌的男生,他是说本姑奶奶的讲话,带着极浓的北方灰尘味道,普通话不标准且土的掉渣!有这么聊天的吗?有吗?有吗!
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亲口说,自己亲耳听,自己的普通话太水。陈宸有些不服气。
但,面对美男,不值得为这个生气。
“传说在罗德岛,一转身也许就会碰到一个世界级富豪大佬,一抬头,也许就能看到全球最豪奢的别墅。”
陈宸有点揶揄的口气。
“噢,很多人喜欢编故事。”颜涓若补充道:“但,在这里,有可能是真的。”
刚见面就去海边凭海临风玩浪漫。陈宸心里嘀咕道。
“去海边有什么好玩的,下雪天什么也看不见。”颜涓若好像觉出陈宸失望,补充道。
“我看这样,颜先生,我送你回住地,你带我看一眼大海,不对!……”陈宸突然提高了声音。
“不对?”颜涓若看她表情严肃,声音突然提高了,有些纳闷。
“应该是看大洋!”
“大洋,大洋,我都听见铜钱响了。”
“还挺幽默的嘛,这个洋不是那个洋,哈哈哈。”陈宸自顾自地笑了。
车内有片刻的沉默。
陈宸一边开车,一边想,这个男生,面对开豪车的美女,难道一点好奇都没有吗?为什么不问我在哪里工作,住在哪里?而且必须要问我哪所大学毕业的嘛?家在黄河以北哪个地方?本姑娘难道如此不值得他一问。
雪不紧不慢地下着,没有变大,没有变小。
时间永恒。
地球永恒。
爱情已荒老。
车内有些尴尬。
“你说,你今天出来,是因为跑马拉松?”还是陈宸先开口。
“是的。”
“你掉队了吗?”陈宸问。
“掉队?为什么?”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陈宸看颜涓若不明白的样子,又追问了一句。
“哦,明白了,你以为跑马拉松一定是许多人一起比赛啊,不是的,我天天跑马拉松,当做一种运动。”颜涓若说。
“一个马拉松多远?”
“我每天跑的是半程马拉松,即二分之一马拉松。路程长度是21.0975公里,或13.1英里。”
“你真有毅力。”
“半程马拉松现在在全球是比较风靡的项目。你知道日本有个作家村上春树的,每天也跑马拉松。”颜涓若说着,看了看陈宸,又说:“女生也可以跑半程”。
车像在白色丛林里开,一会儿,眼前的路更加迷蒙,一片白茫茫,无边无涯。
“你确定要看洋?”
“嗯。快到了吗?”
“抬眼,要是晴天,你的视野里就是大西洋了。”
“啊,烟笼寒水月笼纱,我的眼里那个啥?”陈宸胡诌了一句。
“哈哈哈,还有一句,不到黄河心不死,看了大洋快回家。”颜涓若也打趣了一句。
双车道,地上已有一层积雪,前方没有车辙,看来,陈宸是唯一一个在恶劣的雪天,独自在罗德岛驾车,还顺带默默无闻学雷锋的。
“到了到了,陈宸,你就把车停在这里,我过了马路,穿过两幢公寓房,就到家的。”
颜涓若待车一停,就转身取了包,开门,跳下了车。
他站在车身旁说:“陈宸,我在证券公司工作,你来,问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改天来,我请你吃饭。”
一个转身,大长腿迈得十分从容淡定,一次也没有回头,很快人影消失在浓密的雪景里。
仿佛是一场虚幻。
什么邂逅!
什么艳遇!
电话号码都没留。
微信没有加。
没看到洋。
…………
但陈宸还是很高兴。
她会在某个晴天,来证券公司找颜涓若吗?
☆、41,落水 余波
和尚们做法事,极庄重。规模大的法事,要从四面八方借调和尚来。规格高的,借调或者叫外请和尚一律要是方丈级别的。
旻元寺的这次大法事凑足了99位方丈。
木鱼声声里,念经的队伍越转越庞大。善男信女们跟着和尚队伍转圈,一点一点的小步子往前挪动,一字一字地诵着经,表情肃穆。经书上的每一个字,对于善男信女来说,是烂熟于心。
道檀跟一班管吃食的杂役在灶间忙着,中午的斋饭,下晚的茶点心都不得马虎。
尽管有点不放心野性的爱莲丫头,但公子颐与她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道檀及一众来帮忙的这天的确是太忙了。
反正寺庙也就这么大,道檀夫妇也就顾不了那么多。
再说十几岁的男孩子,即使是身价富贵,娇生惯养,到底在寺里也走不丢。
静静的池塘,被莲荷覆盖。水面的空隙处,阳光斑驳,天光云影。
谢颐公子一失足,悄没声的就钻到了水里。
好家伙,爱莲在看到颐公子落水的一刻,一个纵身,随着公子落水的地方,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好在莲花池很浅。
不过喘一口气的功夫,刘爱莲扯着少年公子的衣衫,憋住一口气,双双就浮出了水面。
两个人相视,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这边两个人才躺到莲花池边的大石头上,那边一条绿色的小花蛇,扭曲着细腰,摆动着细细的尾巴,惊慌地向着池子深处游走了。
公子显然看到了小蛇,弯腰作呕吐状,脸色顿时煞白。
公子最怕的就是蛇。
刘爱莲不知哪里来的主张,拽着少年公子躲进了池边一丛木芙蓉里,说:“你藏好,别动。你要是动一步,爱莲就不管你了。”
刘爱莲也是浑身湿透,却一点也不惧。
叮嘱了公子几句,刘爱莲飞也似的找妈妈去了。
可怜的刘爱莲的娘,看到女儿蹭到她身边,挨手挨脚,斥道:“又到哪里去疯了,看看你,衣服湿透了。”
娘才说完,意识到不对呀,这是怎么啦?
几个杂役各忙各的,大家只看到了一个绿色的小身影灵活地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刘爱莲的娘把闺女扯到院子里,太阳白花花地照下来。小丫头半眯着眼睛抬头看娘。
娘俩面对着面,娘拽着自己的围裙去揩女儿身上的水滴。
刘爱莲拽住妈妈,小声说:“娘,公子身上也湿了,怎么办?”
“啊,他在哪里?”
“我带娘去。”说着就要拖娘去池塘边。
这一吓,可了不得,娘的心里“通通通”像敲鼓,魂都要掉了。
到底,娘想了办法,不知从哪里要来了一套干衣服,自己飞快地把公子的脏衣服洗了,再晾到僻静有太阳的地方。
五月的晌午,槐树上的洋毛剌子掉到了地上,碧绿的肉虫子,色彩鲜艳。
要不是爱莲阻拦,公子一准拿起来把玩。
他不在乎穿了一件肥大的衣服,跟着爱莲后面,玩得不亦乐乎。
两个小人儿身上、头发上很快就干了。
再看看公子的绫质衫子,干的倒也快,娘把少爷的衣服洗的很干净。
一块虚惊很快就过去了。
“颐,你吃过青蛙肉吗?”说这话时,刘爱莲摘了一粒青梅往嘴里送。
“没。”谢颐老实的回答。
“啊,苦死啦!”刘爱莲尝了一口青梅,皱着双眉,把青梅吐到地上。
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又说起别的事来。
“我明天叫我娘做了带给你吃。”
“呀,好呀。可是怎么弄到青蛙呢?我们跳池子里捉到吗?”
刘爱莲一听,吓得乱抖:“小祖宗,青蛙会跳会游泳,可千万别掉池子里,你的命金贵着呢。“
“哪,青虾谁能捉到青蛙呢?”谢公子已经在咽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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