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师,我不想夺舍,纵然我如今神魂强大,想来夺舍并不算难。可我真的,真的想陪着他,请大师帮我想想办法,比如大师常说的功德金光,比如我如今强大的神魂,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拿出来交换,只要让我能陪着他,哪怕时间不长,三年五载,也足矣。”
“纵使不能恢复人身,能与他交流也是好的。求大师帮我想想办法。”
老主持一直沉默地听牧桑榆说完,又过了半晌,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念珠,伸手向前虚扶一把,示意桑榆起身,口中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也的确好奇,女施主缘何而来,但总是有缘而来,因缘而聚,遇到老衲也是一份因果。老衲信任女施主的为人,可以将那魂体还阳之术传你,若万一有幸,恰好遇到那轻生而去之人,或可附身还阳,只是此事实在也是难得遇见,且有条件在先。一,那人必须是女人;二,必须其神魂已去而身体犹温,早一刻迟一刻都不行;三,你如今神魂虽强大,还阳之术却也要看天意如何,事后需要七七四十九日身魂相融,融不了也是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四,即便是相融甚好,最多也不过活个十载光景,需知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时日一久身子便会出各种问题,直至……这点,想必女施主前事不远深有体会。”
桑榆知道老主持说的是她与七七娘双魂相融,后又被挪挤而出之事,便点头相应,表示明白了。
不料,老主持却又摇摇头道:“不,女施主并未明白。你与那位桑榆施主双魂共存,因那身体主魂在体内,你其实并未受得什么苦楚。若身体主魂不在,是夺舍之躯,越到后期越是病痛缠身,痛楚难忍,那是上天在催去。你可懂?”
桑榆点点头。老主持又道:“要学?”
桑榆斩钉截铁道:“要学!请您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上班了,不过近期刚刚把事情理顺,应该可以陆陆续续更新了。
这篇文拖拉几年,好多人劝我,赶紧结尾得了,能写新的写新的,不能写也不用惦记着了。因为现在追文的人少了,没什么利益可言了,但我不想这样。能赚点钱当然是好的,但我主要是因为想写故事,我喜欢钱,但更喜欢我的故事。
最近我把后文重新构思了一下,不妨剧透一点,我不仅不会草草结尾,后面还丰富了内容,甚至改了大纲,让故事更有意思。
这文让我对追文的亲们很愧疚,所以我就更要尽力写好一点,算是对大家支持的一种报答。
再次感谢大家!感谢不离不弃的亲们。
北北 4月16日
第108章 :再见秋白
季秋白过来的那天, 很不巧, 山里恰好下了雨。她披了一件灰青色披风, 擎了一把油伞,披风下摆溅了不少泥水又沾着些许草叶,一双绣花鞋早已湿透,被泥水包裹不辨颜色,样子着实有些狼狈。
但牧桑榆看到的却不止这些:秋白一只手擎伞,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披风的两侧衣襟,两只眼睛秋波点点,眸子深处若繁星般灿烂,她打量了一眼这座山中简陋的小院, 而后目光便紧紧追随着前方正在缓缓打开院门的孙溪和, 眼神不停在他略显消瘦却十分挺拔的背影上逡巡,唇角更忍不住地微微上翘, 心中的喜意, 简直是怎么忍都忍不住。
孙溪和将她引入院中, 又低声嘱咐了几句。“站”在院门口的牧桑榆看到季秋白摇了摇头, 便扭身跑向了柴房与灶间,不多时, 厢房一侧的屋顶上就飘起了缕缕青烟。
桑榆揣摩情境,不难想到:估计是孙溪和要让她赶紧换身干净衣裳好休息一下,而季秋白拒绝了,孙溪和同样是冒雨而来,她要赶紧烧些热水, 伺候他梳洗吧。因为假如她是活生生的,看到雨中前来的心上人,先想到的也一定是怕他着凉。
果然,季秋白烧好热水,先端去了正房屋中给孙溪和用,才肯自行端了一盆去另一侧厢房居所。牧桑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到她的屋檐下,听到屋里传来季秋白愉悦的歌声,哼的是一曲乡间小调,嗓音明丽,语调欢快,唱完后,桑榆听到她低低地笑出声来。
牧桑榆伸出在她自己眼中半透明的手,看着雨水不受任何阻挡地哗哗落下,出神了一会儿后,慢慢地向着院门外“行”去。
是的,她不是飘,而是一步步地走。她也不知道这代表着她的神魂强大到何种程度,只知道如今这遍山的野林子,已没有她不敢涉足的地方。无论是那些丝丝的阴风,还是那些弥漫地浓雾,牧桑榆所过之处,几乎是立时清净下来。牧桑榆甚至一直走到过山的另一侧,到了那老道士的道观周遭。
她身后一丈远的地方,雾气弥漫,阴风飘渺,翻滚不息,甚至有几股强大些的黑雾试探地向她身后近处行去,牧桑榆察觉到,便向后望了一眼,那几股黑雾便又倏地一下,退了回去。
道观忽地响起三声钟响,清越悠远,桑榆听得心神一震,略觉不安,而她身后的黑雾却如遭大敌,刹那分崩离析。她又待了半晌,却没有再听到钟声响起,也不知道这钟声是个什么意思,便又在那儿呆站了半晌,忽然耳畔清晰地响起那老道士的冷哼声,倒把牧桑榆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观主不喜,便又拜了三拜,转身离去。
道音观,钟鼓楼,那老主持居然正和老道士一处,他们在楼上居高而望,目光正向着牧桑榆离去的方向。
老主持手持念珠,单掌立于胸前,念了句佛号,并没有回头,只道:“日日来拜你,也算差不多了吧。那物事虽算珍贵,但你又用不上……”
老道士哼一声道:“弄这么大阵仗,是来拜我还是来吓我,这一山的妖魔鬼怪原本都乖乖烕在深山老林里,好好地‘死’着,这儿正好来了个大王,居然胆气大到也开始出来闲逛了,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都要欺上门来了。”
老主持摇摇头,不再言语。
老道士却仍不满意,继续道:“听经吧,接着给她听经吧,连大清音钟都不怕。”
老主持无奈道:“那大清音钟乃邪祟克星不假,可她是邪祟吗?你看她头顶那闪闪发亮的功德金光,让我几乎以为她是转世受难的哪位菩萨。”
老道士也皱眉了,心下也是纳罕,半晌才道:“这得是多少人诚心祝福才能积来,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道真是香火之力?”
两人在雨中一起沉默起来。
牧桑榆又一路走回了小院。天已近午,季秋白正在灶间张罗着吃食。牧桑榆看到她在做竹筒焖饭,还有红烧肉。不禁想起了荷塘村的往事,想起季婆子的哭嚎,如今竟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之感。
还有七七,想起七七来,牧桑榆的心就钝钝地疼。
吱呀一声,正房堂屋的门开了,孙溪和走了出来。他神色有些焦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了几圈之后,又出了院门去。不一会儿又进了院门来,慢慢地走到了灶间来。季秋白连忙站起身来道:“先生可是饿了?且请稍待,饭马上就好了。”
孙溪和看到了竹筒焖饭,也看到了红烧肉。他沉默半晌,忽然道:“你在这里?”然后又道,“回屋去好不好?”
季秋白有点茫然地站了起来,有些怔然地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好的先生,我这就回去。”说完便缓缓地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里又向后望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孙溪和关上了灶间的门,忽然笑道:“你在这里,我早该想到,你最喜欢做些吃吃喝喝的东西,于烹饪一途颇有想法,做得东西也很美味。”然后又道,“你爱在这里,我便陪你在这里,好不好?”
说完,他面色已一片平静,自行走去灶间,盛出米饭,坐到桌前吃了起来。他吃的不多,很快便吃完,接着又拿了一个碗,盛饭放肉,放进食盒,拎了出去,牧桑榆见他敲开了季秋白的房门,说了两句什么,季秋白点点头,接过食盒,关上了门。
孙溪和回来灶间,洗碗收拾,然后沏了壶茶,又自怀中摸了本书出来,就坐在灶间读了起来,神色平静而愉悦。
牧桑榆看看烟熏火燎的灶间,有些心疼,想道:“他又是何苦?谁会跑来灶间读书?这里窗子小,光线弱,伤眼。”不料,孙溪和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掉在了桌上,他竟是陡地站起身来:“桑榆!是你在说话么,桑榆!”
这下子将桑榆也吓了一跳,她看着摔落在地面上的书,一时也是怔了——她……没说话啊!不是,他能听到她刚才想的?!
牧桑榆心里蓦地一烫,激动地难以自抑。难道,难道他们可以用思想交流?!
她想继续试一试,却真的害怕,怕只是空欢喜一场,一时之间,在试与不试之间,竟然犹豫起来。
孙溪和却是焦急起来,他耳朵侧了侧,仔细听了一会儿,再没有任何的声音。他再也忍耐不住,冲出门外大喊起来:“桑榆!桑榆!桑榆你说话,桑榆!”
对面的厢房门忽地被人拉开,季秋白脸上犹自粘了些饭粒,她吃惊地看着孙溪和失态的样子,又左瞧右看,寻找着桑榆的身影,却哪里能看到什么!渐渐地,她的眼里浮现出一抹哀伤与同情之色,她觉得为了那个女人,先生已经魔怔了。而那个女人呢!她听说了,那个季南山的女人,又跟着商家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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