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一把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剑,剑刃寒光四射。
“我这就去。”江远捂着脖子消失在了时方面前。
*
司羡前脚踏进大门,后脚沈卓就得了信。未来的膘骑大将军被捡了回来,沈卓在心里鼓了鼓掌。
“头面还没完工,做好了自然给你送来。这是你要的红豆糕,还有些其他点心。至于馒头,我让周厨子给你蒸了一屉,你待会就慢慢吃,晚膳我就同娘一块吃,不叫你了。”
沈卓叉着腰怒视。
我这是为了谁呀!
“小姐……”木樱见气氛有些紧张,说话便不如之前利索。
“什么事?”
“江公子差人给你送了十斤核桃。”
“十斤核桃?”
“对。”木樱死命的点头。
“原路给我送过去。十斤,他是想吃死我吧!”
“呸呸呸,不吉利。”木樱连忙接话。
司羡在一旁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姐夫好意送的,你怎么能退回去呢?”
“要吃你自己吃!还有,这不没过门吗,就开始叫姐夫了,咋那么亲呢?”
☆、做一个尊贵的长公主(7)
从皇宫五门之一的尚北门出来,行约莫百余步,便是承天城里最为繁华的东西大街了。往日虽人声鼎沸,但总有落足的余地,如今却被看热闹的满城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司家大小姐出嫁,上百个壮实的汉子抬着嫁妆,敲锣打鼓,喜气溢满了整条街道。
沈卓穿着大红的嫁衣,手中捧着一个艳红的苹果,一路往江家去了。
朱静安正看着奏折,隐约闻见些鞭炮锣鼓的声音。
“今日,是司羡的姐姐出嫁之日吧?”
常喜公公垂首立在龙椅旁,见皇上询问,立即抬起头道:“回陛下,正是。”
朱静安面色平静了无波澜,只是放下了奏折,翻开桌案上的画册。皇室衰颓,皇帝未及冠便登基为帝。虽手上实权不多,但终究是一国之君,诸多大臣依旧看做香饽饽。家中有女儿的一路培养下来,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更难得的是诗书礼乐样样精通。为的是有朝一日嫁与皇家,光耀门楣。
只是如今天下不安,国库空虚。原该广集秀女,一层一层挑好的往上送。那些优秀拔尖的,便能滋生出些企望,盼着母仪天下、享天下朝拜。如今这些虚而不实的礼节废减了不少,只是命画师给各家适龄的小姐们作像,记上名字身份,送入宫中再行挑选。
朱静安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着,似乎要将从中辨出个优劣好歹来。
这些女子的才貌德行他一概不在意,惟有所求的便是她们身后的势力。寿王府办事不力,秦烈被司羡先一步救走。若是身边再没有可用的人,他这皇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镇国将军的女儿年方十五,与他年纪正相合。朱静安合上画册,阖眼顿了片刻。“传旨下去,宣众位辅政大臣,入宫议事。”
*
沈卓是新妇,除了认认人,给公婆晨昏定省,也暂且无事。
皇帝要娶皇后,人选已经定下了。这虽是大随顶天的要事,沈卓却不上心。人还是那个人,无需费心。宫里传出消息,皇帝中意的并非左丞相的孙女,而是镇国将军的女儿。只是经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一商量,这皇后便落在了张家。皇帝纵然再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
那群老臣多难对付,明眼人一看就知。把着朝中的大权,连指缝都舍不得松松。亏得小皇帝一来就想对付司羡,这简直是想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沈卓乐得看皇帝吃瘪,只是家里的便宜弟弟,却像失了魂一般。
司家递来了司夫人的亲笔书信,望她回府一趟。司羡如邪祟侵体,整日饮酒乱语,司夫人劝不住。
“哎,跟我回去一趟。司羡那小子像着了魔,酒壶不离手。幸亏司夫人治家有道,仆人不多却忠,这才没让消息传了出去。若是被外人知道,要怎么想他。对未来的皇后不满,亦或更严重些,对皇帝不满?”沈卓用手肘使劲的杵了杵时方的小臂。
“劝不住的,你就没想过,为何这少年忠臣,突然起了谋反的心思?”时方稳如泰山,依旧低着头看街边热卖的才子佳人、书生妖女的话本子。
沈卓转了转眼珠,一把抢下了时方手中的话本子。“你是说,我那弟弟,对小皇帝心思不纯?”
“你以为呢?”
“我说当初皇帝要把九公主赐婚给他,他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尼玛他还骗我!”沈卓茅塞顿开,“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那么清楚,你副业是心理医生吧?”
时方嗤笑:“说了让你多吃点核桃,你还不听。行了,收拾收拾去一趟吧。明面上的劝解功夫还是得做足,不过你暗地里得再刺激刺激他,那样他反的更快。”
“他都这样了还刺激的了吗,用力过猛会不会适得其反?而且现在他还根正苗红着,下再猛的药也不能成个变态呀,他可是杀了朱氏全族啊!”沈卓疑惑。
“不会,他就需要刺激,越猛越好。他的心理早就扭曲了,加把火才能让隐藏在心里的鬼魅心思凸显出来。”
*
沈卓打了满肚子的腹稿,才敢踏上回家的马车。
司夫人眼里噙着泪,在门口守着。儿子不知怎么了突然酗酒不止、癫狂无状,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劝也不听。万般无奈才把刚嫁不久的女儿接回了家,姐弟两从小就感情深厚,希望无忧说的话,他能听进去些。
沈卓刚踏下马车,婢女便搀扶着司夫人迎了过来。
“无忧、与寒,你们快去看看阿羡。他在这样下去,身子撑不住啊!”
“娘,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就过去。”沈卓劝慰了几句,立马往司羡的住处赶去。
到底要什么火候啊,沈卓好怕自己把握不准。
沈卓将耳朵贴在司羡的房门上,只闻见里面有瓷器撞击的声音。
“阿羡,你还好吧,我可以进来吗?”沈卓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里面沉寂了许久,沈卓屏住了呼吸。
“姐姐进来吧。”
一推开门,一股冲天的酒味直钻进沈卓的肺里,她呛的咳嗽不止。司羡半曲着腿倚坐在墙角,手边不少东倒西歪的酒壶。
“阿羡,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身体还要不要了?”沈卓想夺过司羡手里的酒瓶,司羡一偏,她没得手。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做什么。姐姐,要不要也来一口,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
“我喝什么酒?你赶紧把酒壶给我放下!”
“对呀,你没必要喝。姐夫苦等了你三年,甘之如饴。”司羡又灌下了一大口酒,嘴里含糊不清。
沈卓蹲在他身边,试图开解。“阿羡,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能痛快些。”
“痛快,如何痛快的起来?我不过一直痴心妄想!”司羡大笑不止。“百姓黍民尚该娶妻生子,何况皇上。”
“对呀。”沈卓放柔了语气,“皇帝就是皇帝,他该娶一位沉稳庄重的女子为六宫为天下的表率,该广纳妃嫔开枝散叶,该延续大随三百年的江山。”沈卓将手盖在司羡的眼睛上,“你累了,该休息了。凡尘纷扰,谁也摆脱不了。人生百年,遗憾众多。若无那移星转斗的本事,便放下吧。时光匆匆,总有一天能忘掉。”
*
待沈卓走后,司羡方慢慢睁开了眼,“移星转斗?”
咀嚼完沈卓的话,他突然笑了起来,一如当年鲜衣怒马随太子共游承天的那个少年郎,笑容明媚如和煦春风,足以化开满心冰雪。
☆、做一个尊贵的长公主(8)
两淮两浙为产盐大省,精炼的御盐便经由赤水河一路西下,抵达承天。
如今怀王叛乱,首先带兵拦了赤水河,断了都城的盐运。随后攻破了凉州城,以清君侧为名,直逼承天。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皆非捷报,大随二十万精兵竟敌不过藩王十万叛军,节节败退。朱静安收到战报,双目刺红,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龙椅上。
这龙椅还是那般闪烁着金光,摄人心魄。
朱静安似是无奈的叹息了声,“常喜,召司羡进宫。”
司羡接到旨意,并没有急着进宫,而是沐浴梳洗了一番。前来接人的太监捧着茶盏急的直催,司羡换上一身干爽的玄色衣袍,方随太监走了。
“臣司羡叩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臣进宫所谓何事?”
“阿羡,起来吧。”朱静安双眉间皱起如山峰沟壑,面色阴郁。
司羡闻言一愣,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皇上好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司羡的笑容有些苦涩。
“怀王叛乱,我军不敌,你可知道?”
“臣知。”
“朝中大臣食君俸禄,却无人敢战,你可知道?”
“臣知。”
司羡复又跪下,候在门外的常喜能听见膝盖骨与地面撞击的重响。“臣愿带兵迎战,敌军不灭,誓不归城。”
“好,不愧是朕的好臣子,有气魄。”朱静安抚掌大笑。
*
司羡义无反顾的跨上战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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