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珚接过信,直接就和夏兰去了四柳巷,没想到今天长青早早就回了文安书院,她们扑了个空。明珚看看天色已晚,去书院是来不及了,只好回了顾府,让夏兰明天一早把信送去文安书院,叮嘱她一定要亲手交到长青的手里,万不可通过别人转交,就算是长青的小厮也不行,要是有人自称是长青的朋友,要帮忙转交的话,也不行。
第二天,明珚下了女红课,夏兰才回来,明珚仔细地问了,知道信已经送到,还不放心地追问:“是长青本人接的信,还是他的小厮接的?”夏兰好笑地看着自家姑娘,她也太紧张了吧,“姑娘放心吧,是叶公子本人接的,绝对没通过别人转交。”
明珚看她不以为然,说道:“这信其实关系到元汐的声誉的,本该我自己去的,我是信任你才让你去。你想,要是这信一个不小心,落到了别人手里,那就是元汐和长青私相授受的证据了。”
夏兰的脸红了,又白了,她只是本能地按照自家姑娘的叮嘱行事的,倒是真地没想后果,幸好自己向来都听姑娘的话,从来不是阳奉阴违,“姑娘,放心,是叶公子本人接的,绝对不会落到别人手里的。”
中元节是七月十五这天,又称盂兰盆节,俗称鬼节,永平侯府在这天会去祖坟祭拜先祖,按理是个严肃哀伤的日子才是,可是元汐的心情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无论她怎么努力,嘴角都有些上翘的弧度。最后如梅只好让她垂下眼皮,遮住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尽量低着头,别让人看见她的笑意。
马车一驶出侯府,元汐就把车帘子轻轻掀开了一个角,禁足了几个月,她都快忘了街上如何得热闹了。她的眼睛不停地看着,街上人很多,卖绢花的,卖胭脂的,卖各种小吃的,更多的是卖纸锭的和卖河灯的。突然,她发现了一道身影,长青!那是长青!他骑在马上,混在人流中,远远地随着侯府的马车前行,不留心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跟着侯府的马车的。他一定是一大早就等在侯府的外面了,自己的马车才刚出府,他就跟上来了。
元汐高兴地把帘子拉开得更大些,盯着长青看。他消瘦了些,但是依旧儒雅安然,驱着马在人群中缓行,丝毫不见急切,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炽热的目光,他偏过头来,看向元汐的马车,明亮的双眼突然更加亮了,像是流星划过夜空,惊心动魄。
长青贪婪地盯着马车里的元汐,几个月没见,他很是想她,前几天接到她的信,他激动得整晚都没睡着,今天生怕错过了她的马车,一大早就等在侯府的巷子外面,此刻终于见到她了。他的小姑娘一直被禁足,也说明她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应该是很辛苦吧,她瘦了好多,本来圆圆的小脸,现在变成尖下巴了。眼睛倒是显得更大了,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长青的嘴角翘起,微微一笑,似是春暖花开一般,元汐顿时看傻了,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脸涨红,要是平时,她定然要放下车帘子,可是今天却舍不得,她和长青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如何舍得让这道薄薄的帘子隔断两人呢。
长青看着元汐对着自己的微笑发呆,看着元汐脸红,看着她就算羞得不行,也不肯放下帘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只是不能近前说话,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元汐和长青痴痴相望,却没人来阻止,侯夫人在另外一辆马车里,根本不知道。元灏在一出侯府的时候就发现长青了,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故意拉着元泓走在最前面,这样只要元泓不总是回头的话,就不会发现这里面的问题的。他和元泓随意扯些闲话,元泓皱眉看着他:“你今天的话很多。”
元灏道:“我平时也话多,从小你不都说我话多吗?”
“你小时候话多,长大了就话少了。尤其这一年来,你的话更少了,简直是惜字如金,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沉默了,不过,今天你怎么了?”
“你在金吾卫,我在五军营,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今天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还不得多说说。”元灏无所谓地说道。
元泓仔细看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异常,也就由他去了。两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马车出了城,城外的大路上人也不少,很多人都是往郊外的方向去的,估计都是去祭祖的。长青继续混在人群中,丝毫不突兀。快到卫家祖坟的地方,人渐渐少了,长青不敢再跟,停在了路边。元汐扭着头看他,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怏怏地放下帘子。
祭祖的时间很长,仪式复杂,直到申时他们才启程回去。慢慢的大路上人又多起来,无聊地欣赏田园风光的元汐又发现了长青的身影。这个傻瓜!天气这么热,他却在大路上等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中暑?自己的马车里好歹还放着冰,丫鬟们还准备了冰碗,根本不会太热,可是他在大路上,没吃没喝地等到现在,就为了和自己多看几眼,真是傻瓜!元汐的眼泪溢了出来,怕长青看见了担心,赶紧悄悄地擦掉了。
长青的脸有些泛红,估计是热的,但是精神还好,看见元汐,微微一笑,远远地跟在她的马车附近,时不时对视一眼,只觉得几个月的相思之苦,今日才得到了些安慰。
眼看着侯府就要到了,元汐恋恋不舍地看向长青,长青对她鼓励地一笑,停在路旁,不再前进。元汐失落地进了侯府,侯夫人和元泓还以为她是祭祖的原因,没有追问。元灏看了她一眼,真是个贪心的丫头,一来一回看了这么久,还不满足。
元汐扑到自己的床上,想到下次再见长青,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禁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又想到今日和长青一路相望,两人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遥遥相望,竟然也十分甜蜜,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如梅无奈地看着自家姑娘又哭又笑,拧了个干净的巾子过来给她擦脸。
元汐怕晚膳的时候被娘亲和大哥看出端倪,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在今天侯夫人和元泓也有心事,想着当年英勇的侯爷和显赫的永平侯府,没心思理她,根本什么都没发现。她安全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才放纵地想起长青来,他一路的陪伴,他骑马的身姿,他的笑容,她一点一滴的回忆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最后,她干脆起身,来到书房,铺开画纸,把他的身影刻画在纸上,画了好几张,待到墨迹干透,才小心地收起来,放到秘密的地方。
元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有些犹豫。今天是个严肃的日子,他不该想着去看明珚,可是,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她了,上次见面还是寒食节那天,她赌气拉着自己的手,众目睽睽之下绕着湖转了半个时辰。不,今天不行,下次再去看她吧。
第49章 元灏打架
为了庆祝醉云楼开张满一年,正泰特意请了明珚游湖,明珚在马车上换上男装,来到临平湖,还是正泰的护卫等着迎接她,把她带到游船上。其实所谓的游湖,就是两人喝茶聊天吃点心,聊会儿闲话,说点正事。
正泰见她进来,挥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至今醉云楼的事他还是保密的,他身边的人只有两个护卫知道,而明珚拿了两成干股的事,连这两个护卫也不知道。他和明珚谈论酒楼的事的时候,身边从来不让人服侍。
正泰高兴地说,“明珚,醉云楼开业一年,收益颇丰,太子哥哥很是高兴呢,本来呢,也没打算赚钱的,现在却成了一项大收入了,真是意外之喜。”
“嗯,我也没想到,一个酒楼竟然能赚这么多。现在我都是有钱人了。”明珚坐在正泰的对面。
“穷丫头,今年的进项还没分呢,就去年几个月的钱就算有钱人了?”
“嘿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就是有钱啦。”明珚很是满足。
“说起来,还多亏你想的菜式呢,到现在咱们的佛跳墙别家也模仿不出来,还有那个水晶肴蹄和无为熏鸭,只有咱们的酒楼有。这都是咱们酒楼独一家的招牌菜,想吃就得来醉云楼,哈哈。”
“放心吧,过了这么久,大家都知道这些菜式是咱们先做出来的,就算别家也会做了,在大家的心中,咱们还是最正宗的,到时候还是认咱们的酒楼。”
“哈哈,你说的对。明珚,那个无为熏鸭,是指道家的无为吗?好多客人问呢。”
“噗——,咳咳,这个,是我随口说的。”这个歧义大了,无为熏鸭是清朝的时候,安徽省无为县的人创的,所以叫无为熏鸭,跟道教的无为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可是不能这么给正泰说呀。“你让人想个办法解释吧。我当时是随口瞎说的。”
“哦,没事,我手下也有文人,让他们想去。总得解释的像回事才行。”正泰不以为意。
明珚点点头,拿起块点心吃着。
“明珚,那个,你要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正泰犹犹豫豫地说道。
“啊?心事,我会有什么心事?你改行当知心姐姐啦?”明珚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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