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将两根烤熟的兔腿分给了乔沐,乔沐看了看为数不多的食物,摇摇头将另一只塞回给她,“我吃一个就够了。”
确实,一根就足以饱腹了,木兰是按照自己的食量在给她争取食物,也是对她今天教做绳索的回报。
今晚的小狼狗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他只吃了很少的食物便停了,而后磨磨蹭蹭地走到乔沐身边,盯着她的侧脸看,似乎想要沟通。
乔沐放下手中油腻腻的兔肉,好奇地望着他。
小狼狗舔了舔嘴唇,从腰间将小刀取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举到乔沐面前。
乔沐嘴里叼着的肉都忘记咽了,她的眼神反复在小刀和小狼狗之间徘徊,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收手时,迅速将小刀夺了回来。
猜不透这个心机少年怎么会突然转变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乔沐又恢复了理智,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果不其然,当她打开刀鞘的一瞬间,几乎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刀刃上布满了细小的口子,还有好几处划痕,这家伙肯定是用来砍石头一类的硬物了,没被磕成两半已经谢天谢地了。
乔沐严肃着脸,做出一个用小刀去砍石头的动作,然后摇着头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小狼狗对这一举动有些紧张,但乔沐显然已经把意思表示的非常明白了。
其他土着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食物,紧紧盯着他们看,乔沐又重复了两遍动作,才放弃对小狼狗的“说教”。
然后她找来粗砂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磨了起来。这本来是无心之举,不过惹得洞里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就连咀嚼食物都慢了许多。
等到她的脖颈和脊背都酸涩得直不起来时,一把锋利的小刀才重新磨好。她拿过一只还滴着血的野兔尸体,仔细地将皮肉剥开来。有了刀的帮助,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活儿,很快一只完整的兔皮便剥好了。
以往这种小动物是连皮带毛直接用火烤的,因为工具的限制处理皮毛很麻烦,不过乔沐显然又教会了他们一项新技能,当然前提是,小刀成了公共财产。
另一个土着人兴奋地拿过小刀,在另一个野鼠身上试了试,成功后几乎兴奋地跳起来。
将小刀充公,乔沐当然是不高兴的,可既然生活在别人的地盘,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对此她也不敢有所异议。
今天她什么也没做就光顾着磨石头了,饶是如此也只是将斧头磨好了,明天要开始制作手柄,这更是一项技术难度极高的活儿,一不留神就容易前功尽弃。
乔沐躺进窝铺里,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转身就进入了梦乡。
第6章 食物危机
乔沐的任务清单上罗列了很多项,完成的却寥寥无几。
她从没想过,在原始荒野的生活会这么艰难。
一大清早,她忍着肌肉酸痛起床了,在柴木堆里找出一根两指粗的树枝,又比量着它的粗细,用木炭在磨好的石斧底端画上一个圆圈。
今天她的任务是按着这个圆圈的大小,凿出一个洞来。
依旧用加热再冷却的办法,把石头的硬度变小,这样便容易开凿洞口,唯一需要当心的是石头在脆化的过程中容易炸裂,因此在凿洞的过程中要掌握好力度。
几乎是蚂蚁搬家的速度在凿洞,洞口也很不规整,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直到凿了近一根手指深时,才算大功告成了。
“再用砂石打磨光滑就成了,先这么着吧,总比直接拿石头砸强。”等到乔沐将棍子插.进磨好的洞里,一把带手柄的石斧就做成了,这大概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复合式工具,看着自己打造出来的精巧构造,乔沐迫不及待想试试它的威力。
石头山上有一些小树苗,乔沐走出洞去,挑了一根半人高的,抡起石斧便砸了下去。
石斧当然比不上铁斧锋利,要让它一下子劈开柴火是有些勉强的,不过用来砍砍树枝还是没问题的。与其说是劈砍,不如说是利用重力砸击,只要力气够大,不一会儿就能把一只腕粗的树苗砸开了。
其他洞的土着人听见声音,纷纷跑出来看,只见乔沐双手举着斧子,用力砸了四五下,便将一根树苗砍倒了,他们全都发出了激动的“哦啰啰”声。
很快土着们纷纷涌过来,将乔沐围在正中央,想将她手中的石斧拿过来一看究竟。
乔沐从没想过自己竟做了一次活广告,土着们显然对这种“新式武器”十分感兴趣,甚至还有人拿着食物来交给乔沐,意思很明显,他们想要换得这件工具。
不过这把斧子的价值乔沐心里有数,她累得浑身酸痛才做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只值两个兔子。因此所有的交易都被拒绝了,眼下她拿着石斧有急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又砍倒了两根木柴,然后拖着木头回洞里去了。
劈开多余的树枝,她用木头搭了一个三脚架,架在火堆上方,然后用绳子将之前打好耳洞的龟壳锅串联起来,挂在木架下方,这样就可以利用小火的余热来煮东西了。
虽然这种烹煮法很慢,但能更好的保护龟壳。
乔沐在龟壳里加了很多水,然后把香蒲根刮皮切块放了进去,如果之前让她过敏是因为其中的皂角素,那么高温和热水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将锅架在火上慢炖,一时半会儿也不用照看火势,乔沐打算利用时间再出去转转。
这次她去了石头山的背面,这里长了许多灌木丛,茂密的枝叶遮挡了视线,让人忍不住猜想里面会不会有小动物躲藏。
这些灌木丛看起来就像是禽鸟天然的窝,仿佛下一秒就能发现一窝鸟蛋。受到这个想法的鼓舞,乔沐忍不住在每个灌木丛中翻找起来。
正走到一处偏僻地时,她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便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很快,她的脸上浮起了红晕。
唔,当然了,现在是春天,正是动物们发情的时候。这几十个土着人,总要解决繁衍后代的问题。
乔沐尽可能放轻动作离开,不去打扰草丛里正在交缠的一对。
回去的路上,她又忍不住对刚才有趣的景象做了分析。
这里的土着在交.配过程中已经有了隐私意识,乔沐猜测这与羞耻心没多大关系,更多的是不希望被打扰。而即使在发情期,她也没有在自己的洞穴中看到过互相交.配的现象,可见这里已经产生了原始的氏族束缚。
同一个氏族,即同一个洞穴中的土着们不被允许互相交.配,他们很可能是以母亲为维系的兄弟姐妹们。漫长的进化让他们懂得了自然选择的规律,又或者是避免争夺性伴侣带来的混乱,所以他们一直严格地遵守这条铁律。
想到这里,乔沐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现在被纳入了氏族中,那么同一洞穴中的男性应该对她就没有威胁了。他们可能并不理解其中的道理,但一定会遵守。
一直以来压在乔沐心中最大的担忧,也总算放下了。
她挂着轻松的笑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半道上碰见了归来的小狼狗。显然今天的运气不太好,他空手而归了。
昨夜下了一场雨,把动物们活动的痕迹都洗刷掉了,今天的狩猎应该很不理想,乔沐想起了锅里煮着的香蒲根,希望她今天还有备用食物。
这也是第一次,她朝小狼狗招了招手,“过来。”
小狼狗歪头望她,眨了眨眼睛,而后才慢慢吞吞走过来。
乔沐伸出手刀,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小刀呢?”
小狼狗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从腰后的皮草绳里拽出了小刀。乔沐拿走了小刀,他也没有拒绝,现在小刀是公共财产,谁有需要都可以使用。
得到小刀后,乔沐便不再同他废话,直接往山下走去。小狼狗却没有离开,反而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乔沐凭着记忆,往森林方向走去。她记得在森林边缘处,有一片新长出的竹林。
竹子是非常实用的资源,有很多用途,乔沐便打算挑一根合适的来做餐具。
她现在有了锅,可以经常煮汤水,但没有装食物的碗,吃起东西来会很麻烦。
竹子的纤维非常有韧性,如果仅用石斧是无法将其砍断的。乔沐挑了一根碗口粗的竹子,先用小刀在竹竿上开了一个指甲盖大的口子,然后抡起石斧砍了起来。
她低估了竹子的坚韧,砸得手掌发麻也没有将这根竹子砍倒,然后她便把目光转向了正在一边观察的小狼狗。
“嘿,你来,帮帮我。”她把手中的斧子递给小狼狗,站在他的前面静静等待着。
小狼狗没有一丝犹豫,迅速将石斧接了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察看。先前在观察乔沐的举动时,他就兴奋地双眼冒光,凭他的聪明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种怎样的利器了。
他结实的肌肉一块块紧绷起来,呼呼两下就将竹子砍倒了,这一次他甚至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并且在没有小刀的帮助下,硬生生将另外两根更粗的竹子砍倒了。
“好了,够了,再多我们就带不走了。”乔沐抓住了他的手臂,硬邦邦的像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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