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的往塌上倚过去,心不在焉的边翻书边答“你问李德胜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如意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带了一身的冷风,我蹙眉“愈发的没规矩了,进进出出改成跑的了?”
“公主,那个西乌公主当真漂亮得很?连李德胜那个家伙都说她漂亮,是不是真的很漂亮??是不是?”
我被问的无奈,直想翻白眼“的确非常的漂亮....”
如意得知真相之后郁闷异常,替我担心的念叨了半天总算出了屋子,我看见珍珠的脸色,就知道她想问...
于是我先开口“珍珠,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我这一问不要紧,珍珠正在倒茶,听见我问,热水无预防的倒在了她自己的手上,手一松,摔破了一只翡翠杯子...
我心下里已经知道答案了,顿了顿“我说对了?”
珍珠的脸红成一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跟我大可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你对皇上的心思,我看出来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我只是个下人,皇上是万尊之躯,又怎么是我这么贱命人攀得上的???”
我摇摇头,深叹一口气“珍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后宫的事你也看得不少了,皇上的恩宠圣爱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这跟人的出身贫贱是没有关系的。”
她听着听着竟听出眼泪出来,嘤嘤噎噎.
“我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我不会越距,我不会的….”
说着,哭着跑了出去,看得正准备进来的如意一头雾水的问“珍珠怎么哭了?公主你舍得骂她了???”
我一阵头昏眼花,整个人累得很,没有说话,自顾自阖了眼睛休息…
那一夜,珍珠没有再进来侍候,燕文寒秋在新婚洞房,子瑛守着函谷边关,母亲和菊姑距我千里万里之遥…
我半夜里醒来再睡不着,倒了一杯热茶,坐在塌上,敛目凝思…
原来,寂寞和痛苦一样,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不能宣泄也无法消散,更不可能指望有其他的人来帮助解脱...
我常常觉得那种孤寂的感觉像是在没有出口的口袋里四处逃窜的兔子,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直到筋疲力尽才知道,最终只能困死其中…
珍珠的问题是个大问题,依着我对她的了解,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罢了。要么就不发,要发便是惊天动地的大状况…
尽管已经是内心翻覆滔天,我却只能强迫自己坐榻上在案前缓慢的一页一页的翻看《国策》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要稳住自己,稳而后行,不虚却实,越是这种状况,越是要冷静一点,沉着一点…
我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眼睛一行行掠过纸面上的字…
猛地有人推门而入,掀了帘子我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我竟不料,夜里推门而入的人竟是他…
“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
下榜了,终于不必日更了.....不过,我周一到周五都是坚持日更的(除非有急事),只周末不更而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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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之秋
燕文寒秋撩了帘子慢慢踱步进来,后面传来周全的一边追跑一边声音不大的招唤“皇上,您慢点,这么冷的天小心龙体…”
我吃惊不小,这个当口上他不是应该身体力行的做该做的事吗?怎么衣冠整齐的跑道我的青园里来了?
我半晌才回过神,问了句再傻不过的傻话“皇上,你走错门了?”
燕文寒秋的脸,阴冷一片,实在不适合我此时的玩笑话“皇后也觉得消遣朕很舒服??”
我赶紧噤口,他在自称自己是“朕”而不是我,看来真是不爽的很,我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坐上炮台被他轰成炮灰…
“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雨和苑吗?”
“皇上…”周全气喘吁吁的追到门口,一副倒了大霉的脸色,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别燕文寒秋一句叱骂吓的魂都没了“滚出去…”
我也给着实吓了一大跳,朝周全挥了挥手“有本宫侍候就好了,你到李德胜那屋窝一晚上吧…”
“谢皇后…”周全见有了台阶下,痛快地跟兔子似的,几个箭步跑到没影….
我起身下地走到他身边,想了又想,如何安慰男人?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洞房花烛之际如此生气,竟然到半路跑了出来的份上...不能问,那么......
脸上一热,做了此生第一次主动献媚的举动.伸出双手从后背环抱盛怒中的燕文寒秋.他身子一震,并没有说话.
“什么事,让你生那么大的气?连夜从雨和苑出来了,那公主可怎么办…”我轻问.
靠上他的背,不算宽阔却很结实,冰冰凉的,让我精神了许多.
“我做完了该做的事自然回该回的地方…”他言语冷清.
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再问下去.就算洞房,也不可能和衣同眠吧,他到底怎么洞房的?真是怪人…
“做那种事情又何须一定要脱光了衣服…”我没料想他又补了一句,这下子我的脸上了可以煎蛋了,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怎么直白,我是现代人我听得也是面红耳赤的…
他转过身来拥着我“就算你不问,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被他盯得有些难堪,我含糊道“我干吗要问这个,这是皇上的私事,我不需要问…我只是想问,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他寒眉星目,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冰冷“我发誓,他日一定要把西乌这个国家全歼破国,额图泽宫里的人一个也不留…”
我不打算再问下去,扶了扶他的背“别气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珍珠去准备点过来…”
他点点头,坐在榻上,见到案上摊开的《国策》,扬眉问我“还在看?”
给他倒了杯茶,又吩咐珍珠去备点夜宵“国策有何不好?我觉得挺好看的…”
他不说话了,像是很疲倦,斜身倚在榻上,晕黄的灯光浅浅薄薄的盖在他的侧脸上,白晰的皮肤上像是洒了层半透明的金箔,长长的睫毛下面洇出一小滩阴影,俊眉微蹙,硬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敛上一双平日里含波熠熠的桃花眼整个人不那么明艳照人而是安静而美好的.
美好到真想用手扶上他的眉角,慢慢摊平积在那里的烦愁,让他的笑更明媚一些,更释然一些…
我的手顿在那里,想伸出去,却又犹豫了,慢慢的握成拳又撤了回来…
这样一个我,又怎么有那么好的心态去怜悯北邑的国君,或许是受了之前他在暄和宫回来的途中那一系列的对话让我内心的一角有些松动吧,可那又如何?
帝王之路的艰难和鲜血与白骨的铺垫本来就是可预见可选择的,这么大的赌注,胜与败都是一个结果,敢赌就要敢承担后果,需要为自己的野心负全部的责任…
我深深叹出一口气,这世间有他们这些敢于冒险和争取的人,自然会有我和子瑛这种别牺牲被利用的人,可我们没有自怨自艾的时间,茫茫然中,需要不停的寻找那一条通往出口的路…
“在想什么?”燕文寒秋突然伸手拉我的手,我没有防备,以为他已经睡的实了,被吓得额头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没睡着?以为你先睡会,等东西送来再唤你起来…”
他缓缓的睁了眼,眸色清明,幽深而神秘“总是这么爱走神,不吓到才怪…”
说着嘴角轻轻的泛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我发现只有在青园里才能睡得踏实歇的安稳,这可怎么办?真要命….”
“皇上愿意什么时候来,我随时都敞开大门欢迎…”我撩眼看他.
“你?换了别人我还会相信,你家不是一到戌时就关紧了大门吗?连个鸟也飞不进去,还要我让周全敲好一会的门才有人出来应…”我愕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又瞥了瞥我似不在意的道.“如果有个小孩子在或许就更像是一家人的和乐…”
我心一紧,才刚刚两天的功夫,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跟我提起孩子的事情,说实话燕文寒秋的工作的确做了不少,可我这里始终没有成效,虽说我不急,可想起来也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如果我生不出孩子,你会不会失望?”我探过头轻轻的问.
他一愣,随即回我“怎么会,总会有的,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