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痛快的答.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连想都没仔细想就爽快地回了话,一时愣在当处.
“你们又要问的,我有要问你的…”他踱到我跟前“今天你招文贵妃了?”
“她这么跟你说的?”我好笑的看着他.
“ 不是吗?”他直视我问.
“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也相信了,既然相信了,还问我作何?再说,我身为皇后连召唤一个妃子的权力也无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话拐弯抹角,有什么不妨直说,我懒得猜测也不愿意管你们女人之间的杂事…”
“都说懒得管了还来我这凤宫质问…”
“问不得?”燕文寒秋看上去有些生气.
“不是问不得,我的意思是如果皇上是来给文贵妃打抱不平的,那请不必问因果缘由,直告诉以后对于她要注意些什么就罢了,如果皇上真的是求证的话,我当然可以把原委一一道来…”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出来.
燕文寒秋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到底是因为爱所以爱,还是因为权所以爱,我根本看不出来,整个皇宫里的人能看出来的就是他对文贵妃异于常人的宠爱,仅此而已.
我也并没有想取代或者占有的意思,不过,既然作为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从南梁求来的皇后,皇后应该有的尊严和地位我必须握在手里,这是我用自己下半生换来的代价,我岂能不要?
皇帝可以让给她,但这权力和位置,我是绝对不可能让给她的,除非燕文寒秋把我给废了...
“你说...”他面无表情坐在我对面,等待我的下文.
“文贵妃带着小皇子来我这里寻皇上的影子,我借着这个机会把之前其他嫔妃抱不平跟她谈了谈,就谨此而已...”
“你倒惜字如金...”他语气软下来不少.
“因为本就没什么可说的...”
“文贵妃今天跑殿里去跟我哭,厌倦的很...”
我深叹一口气“皇上,你跟前的只有她一个,可臣妾跟前的有好几个,皇帝就这么一个,我就是变成观音在世也没得办法分个人人满意,天下太平....”
“再说,我毕竟是这个皇宫里的皇后,若是沦落到要让一个妃子随便进出我的宫殿找人,你不觉得太荒唐可笑了吗?
我没别的要求,今天也亲口告诉过她,若是不做过分的事,我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可如果是做过了头,那就另当别论,这后宫总是需要个规矩的...
况且,积少成多这个道理皇上也是懂得的,这后宫里哪个妃嫔不是有点势力影响的,一个文家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文家而已,肆宠而骄最终就是祸害...”
燕文寒秋似乎并不在意,笑呵呵的问我“你很有见解...”
“皇上更有见解,不是吗...”我反口.
“莫气了,我今天不是来质问你的...”
他伸手揽我,被我躲过.“那是来干嘛...”
他不饶,继续伸手过来“不做这般,哪能让你说这么多的话出来...”
“借口找得真好...”我有些气.
周旋了几次终究还是羊落虎口,被他抱个正着“这事我听的说了,不过,你的性子我更了解,厌了她来烦才托底的吧,可真是让文妃憋屈个够呛,放眼这皇宫里也只有你做得出了...”
燕文寒秋的身上又传来那种浓郁的花粉香味,我嫌弃的别了头过去.
“怎了?”他低头问.
“我鼻子过敏...”
“那只有把它脱了...”燕文寒秋说这就要动手脱衣服.
“别了,你离我坐得远些就成,不用脱...”我赶紧阻止他.
他突地停了手,身子前倾,嘴唇贴在我耳朵边轻语“你就不想也给我生个小皇子?”
我的脸立刻“腾”的红了个遍,推开他,嘴里念叨“做皇上的怎么也没个正经起来...”
谁知他抱的牢实,不但推不动,反而靠的更近“你不想要,我想要呢,越多越好…”说完顺势附过身来,吻上我的嘴…
有人说女人的心是跟着身体走,可我觉得我的心是跟着时间走,当我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面对我和子瑛的关系的时候,我认清了自己的心和以后要走的路...
我不可以爱子瑛,因为那是一场幻觉,适合梦境之中,而我活在现实里的.
我也未必就爱燕文寒秋,虽然我们是夫妻 ,可我们却是最特别的一对夫妻.
这世界上有一个地方不适合滋生真爱,这个地方就是皇宫…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百无聊赖,每天在阳光最好的时候把摇椅搬到院子里,慵慵懒懒的晒着太阳.
“皇后,得报…”李德胜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在我耳朵边念叨.
我阖着眼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
李德胜把声音放小贴得更近小声道.
我睁了眼“你哪里听到的?”
“锦阳宫的小太监都出宫买了很多东西回来,进门的时候给查到了,所以下面那些人就传开了...”
“公主,以后这里面的事还是少管为妙,哪个都不是好东西….”
“呵呵,要是好东西,也到不了这儿了…记得,她不自己说,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得到风声的事…”
李德胜道“公主的意思是…”
“她耍点小心思就让她耍个开心,想搅合我和宁贵妃不合还有点难度,先等等看再说…”
“我知道了,公主…”
我又阖上眼接着晒太阳,这个宁嫔早就看出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却也是个长了脑袋的丫头,懂得搬不动石头要找个杠杆的道理…
果然是不出所料,不出两天宁嫔有喜的消息已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而偏偏就怪了, 当事的锦阳宫里却是半点风声也没漏出来,她不说,我也不打算问.
又等了两天,锦阳宫里的当差小太监却来凤宫通报.
“奴才锦阳宫的张来叩见皇后娘娘…”
我在榻上看书,见他慌慌张张的进来问“何事?”
小太监在下面抖成一团“主子,主子她不好了…”
“这是什么话,说清楚些,怎么个不好了?”
我蹙眉,心下里想着这宁嫔又打了什么主意,却听见他急急的回我“主子,她,下身流血不止….”
“你说什么?”我连忙问.
“主子大概是滑胎了…”
“滑胎?”我纳罕,才私下里得知她有孕不久,这如何就这么快的滑胎了?
我赶紧起身“李德胜,跟本宫去趟锦阳宫…”又转头问那小太监“你们请了太医没有?”
“小的只顾着到凤宫请示皇后娘娘了,还不知道锦阳宫里面的事,想必应该是请了吧… ”
“珍珠,赶紧去再请几个太医来,直接到锦阳宫…”
“走吧,跟本宫一起走一趟…”
我去的时候锦阳宫里才来了太医,下人进进出出,端着的金钵盆里的水都是血红色的.
“宁嫔人呢?”
“回皇后娘娘,娘娘在里屋,血流得厉害,看样子像是不行了….”答我的是宁嫔身边的贴身侍女.
“哭什么”我冷言“下去做你的事…”
那姑娘行了礼,抹着眼泪下去了.
我跨过门槛往里间去,已经隐约闻见女子嘤嘤呻吟的声音,掀了帘子一看,宁嫔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满头的细汗,样子似乎非常的痛苦,太医正在床头给她把脉.
“皇后娘娘…”屋子里的人跟我行礼问安.
“太医,宁嫔的状况如何?”我问.
老太医朝我俯俯身“回皇后娘娘,宁嫔娘娘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小产在所难免…”
“娘娘…”宁嫔虚弱的张开眼,大眼里满是盈盈热泪,声如细线仿佛随时随地就会断斯的.
“孩子没了,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哽咽着说不完整.
“你好好休息,将来机会还多得很呢,别急…”
“药方开好了吗?”
“臣这就去开…”
我点点头“赶紧开,然后让下人去煎了来…”
旁人都退下了,只剩我和李德胜在里间看着宁嫔,她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肯放.
“你先出去侯着,本宫待会招你...”我别具意义的看了李德胜一眼,他点头,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