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所谓嫔妃的朝拜,一顺水的细皮嫩肉的年轻女子,什么型的都有,纯情的,美艳的,娇小的,高挑的,腼腆的,热情的,招摇的,内敛的,纤细的,圆润的…应有尽有阿…逐一的上来给我拜礼.
难怪但凡有点野心的男人都想着当皇帝,不说万里江山尽握手中的感觉是如何的财大气粗,就是眼前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们,也够男人们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了…
连我是个女人都这么爱看,何况是那些男人们了…
我微笑,仔细的上下打量跪拜的人.其他还都算恭敬,只一个很是不同,那气势与生俱来的媚,一举手一投足,眉梢眼角都是风情,算是圆润,反正该大的大了,该细的细了…
“臣妾,给娘娘请安了…”女子一身绫罗绸缎,上前妖娆一拜,一双丹凤眼,挑的俏皮,再看来又是含情脉脉的,再往下一瞄,我开了口“身子不便,不必多礼了…”
“谢皇后…”正答着,旁边的丫头过来搀扶她,临转身前还对我别具意义的笑了笑.
这女人是个人物,不是身后实力庞大,就是宠极一时,不然,这气势和习惯也养不出来的…
我回笑:你的对手不是我,除非我死或者南梁北邑破约成敌,不然我是不会从后位上给扯下来的,尽管燕文寒秋并不算喜欢我。
这本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政治妥协,那些儿女情长,还是没法比的…
从头看到尾,除了一个非常妖娆妩媚的文贵妃让我记忆深刻,她人还都算敛眉顺目的过得去...
罢了,我也没啥大企图,没啥大报复,知道不做些过格的事,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只是,我才刚过门,就有三个已经怀了孕的“妹妹”们,我愕然,做姐姐的理应悉心关照吧,可问题是我要如何关照???
忙乎了大半天,我终于可以回凤宫休息了,一进门就摘了凤冠和脑袋上的一切饰品,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公主,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要…留一盏灯就好,等我睡醒了再吃,你们先下去吧…”我实在的困极累极,整个人要崩溃了….
梦里,我见到母亲还有菊姑,梦见他们站在修葺一新的落芳苑门口对着我笑,我从没看见母亲笑得那么开心过,是那种从心里往外的快乐感…
满满一院子的白芍药开的闹哄哄,一颗上面最多结了 三四个花骨朵,有的已经开了花,足有碗口那么大,雪白雪白的,香甜可人.
然后从院子深处走过来一个人,一身朱红色的袍子,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阳光那么好,照在他脸上亮晶晶的….
然后突然这一切迅速的拉远,后退,我防不及,跟了上去,可速度实在太快了,离我越来越远,终究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拼命的追,拼命的喊,可无济于事,眼前霎时一无所剩,天大地大,漆黑一片.
身子一动,我睁了眼,眼前只有昏黄的灯光,这里是北邑国的凤宫,我用手拂掉额头上的汗.
一句声响吓了我一跳“做梦了?”
我这才意识到床边还坐了个人.龙袍未脱,燕文寒秋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的凌厉.我点点头.
“你,想家了?”他又问…
我心下里没了底,不知道刚才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梦见在南梁时的家人了…”我坐起身来答他的话.
“吃点东西吧,然后把药喝了在休息。”燕文寒秋也没再多问,喊了珍珠进来,搬了个小桌子到床上,我倚着床头,在他的注视下,喝了半碗粥,隔了一段时间又喝了汤药.
“你吃了药,朕也就放心了,有事让下人禀报我...”转而问珍珠“你叫什么名字?是皇后近身伺候的人?”
珍珠跪拜“禀皇上,奴婢唤名珍珠,是娘娘带过来的人...”
“那好生看着皇后,不要大意了...”珍珠抬头,对上燕文寒秋的眼,有些脸红的又低了头.
我看着好笑,这燕文寒秋真是个风流倜傥的牡丹花,众女就是比扑火的蛾子还奋勇的蜜蜂,就算他不动,也总会让身边的蜜蜂们情不自禁的往上靠,而他只顾着自己尽情美丽了...
“皇上...”一个小太监问了安之后上前禀报.
“文贵妃那边来人了,说太医刚把了脉有些情况要跟皇上禀报一下...”
“你好好休息,有空了再来看你...”皇帝交待完毕,起身跟着太监出了屋子.
“珍珠,你脸红个什么...”我逗趣她,她脸更红。
“公主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没想到北邑国的皇帝竟是这么年轻俊美的一个...”
她这一说,我想起之前自己的不解的问题了。何以燕文寒秋登基执政却是南梁不知道的呢?而他去南梁国那么久,有和太子交往甚密这又是为何?而那个燕文岱真人又在何处?貌似上一辈的人我一个也没见过...
“公主,今天是您入宫的第二天,况且还生了病的,那个文贵妃就算是在急的事,也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皇帝从您身边叫走啊,太不合礼数了,依我看,是故意的...”珍珠帮我梳发,一边小声地嘀咕.
我阖了眼睛遂又睁开“故意就故意吧,我没打算跟她抢皇帝...”
“可是,这样一来,公主的地位不是就不稳靠了,反倒让那个人占了上风...”
“废后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燕文寒秋就算想废我,也未必敢做...
我就等同于一分活着的契约书,他想当个万代传颂的好皇帝,这步险棋,他不会轻易走的...”
“可他不喜欢公主,冷落公主,公主这后半生要怎么过下去...”珍珠意识到说错话了,赶忙收了口.
“珍珠,我从应了南梁的皇帝来北邑和亲就没想过要成为燕文寒秋的宠后,爱不爱,喜不喜欢都没多大差别,你也不是没有看到过我母亲的结果...”珍珠不语,一下下的有节奏的梳着我的头发.
“人,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态度,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你要权,那么别去计较对方爱还是不爱;
如果你要爱,那么就别嫌弃别人给得不够多,若是想两厢皆想得,那基本上的结局都是两手空空...”
半晌,珍珠轻轻地问我“公主,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子瑛皇子?”
我身子一僵,沉默了半天.“珍珠,以后不要再提起子瑛,在这个地方永远不要提起...”
“那个,公主带回来的那个布包,里面的东西都化掉了,滩了布上一摊...”
“找个锦盒收起来,放在抽屉里就好…”
“我知道了…”珍珠答我…
我知道珍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的性子里太多的感情都是过于丰盈的,敢爱,敢恨,也敢于付出,而我不同,天生里带的情绪都是薄凉的,太难投入其中,是因为从来我都是先接受事实的那一个.
一旦人的心里有了清楚的衡量,便更容易拿得起放得下…
随后的一段日子,我过得还算太平,只是每天早上都有嫔妃过来给我请安,装装样子也就过去了...
其实,我开始并不想过问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可时间久了,总觉得不问反而是种不礼貌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要问问…
而燕文寒秋至洞房之后只在凤宫留宿过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流连在文贵妃那里,珍珠如意看着不舒服整天在我耳朵边念叨,我却自得其乐。
同燕文寒秋的感情浅薄,不至于我天天祈祷他能来,不如这个时间找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消遣岂不更好?日子总是要过的,愁也一天,乐也一天,我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白天里没事我就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不就进去练练毛笔字,李德胜给调到凤宫之后便不用像以前在南梁国那般还要去执勤,有事没事跟我和珍珠如意凑在一起,天高地远的聊.
“不如这样,待皇帝来我问他讨点东西来,以后我们便都有事好做了.”阳光甚好,照在皮肤上不热,我躺在卧榻上悠然自得的晒着太阳.
“公主想讨啥?”李德胜凑过脑袋问.
“不如,讨块地给我们盖个后院,你们说如何?”
“后院?为何盖后院?”三个人都纳罕…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想讨什么东西,皇后不如说说看...”我们都给突如其来的燕文寒秋给吓了一大跳.
“外面的人怎么都没通报?”我赶紧起身给皇上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