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我先是傻愣在那儿,任凭他的肢体侵犯着我的身体,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推开他并尖叫:“放开我!”
我敌不过他的力气,挣扎不过是无用功,他索性将我按倒在地,“哧啦”衣服被他一把撕开,半个肩膀露在外面,接着他整个身体向我压下来,嘴唇从我的脸颊悠走到勃颈……
“图拉善丹,你做什么?”一声大吼!
胡须男将头从我的勃颈处抬起来,我双手仍抵着他的上身。他慢慢地站起身。虽然已经狼狈不堪,我挣扎地坐起来退到墙角,双手揪起破损的衣服遮住肩膀,恐慌地抽泣着。
胡须男对我又阴笑了一下,整理好衣服,转过身:“阿吉特,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正在抽泣的我惊住了,不自主地抬起头,门已经被打开,那双眼波似水的杏仁眼印入眼帘,果然是阿吉特,他正阴沉着脸看着那个胡须男。
胡须男向阿吉特走去:“怎么啦?一个女人而已,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出去,我还有事要问她!”
“问话?”那个胡须男低头笑了笑:“想要她就直说嘛,反正我图拉善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这个就算是我这次来城里送你的见面礼吧!”说完又转身对我笑了笑,只觉得一阵恶心,我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身子。“美人,我们下次再见啦!”接着大步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又是一片寂静,我抬头看着阿吉特,他也正看着我。“你怎么会和那些人认识?”我平复了情绪开口说道。
阿吉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过来。
“那天是你对吗?”阿吉特一愣,停下脚步,我直直地看着他:“那天,在王爷的军营,挑开刺向我的剑的黑衣人是你对吗?”
阿吉特脸色暗下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深知这次必定是在劫难逃,我已经看见阿吉特和那个胡须男在一起了,他们应该是不会留我活口,所以本小姐豁出去了。“因为你的眼睛很特别而且很漂亮,那个晚上,我看见了你的眼睛!”
阿吉特低头冷笑了一下:“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来,伸手掐住我的下颚对向他:“说,你混在那群女人中的目的是什么?”
我凝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放大,透着凶光,一股杀气弥漫了他全身。我竟然笑了笑,他显然也被我的笑容惊住了:“你笑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送信的,这个你阿布应该跟你说过吧!”
“信的内容呢?”他又恶狠狠地说。
我又笑了笑:“阿吉特,你问我信的内容?那可是机密,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信的内容?我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奴婢而已!”
阿吉特冷笑了一声:“其其格,你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下人。那么你把信交给衮扎布后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垂下眼回想——庞海!微蹙眉头,又抬眼直视他:“当初送信的是两个人,我和塔娜。到军营后,因为舟车劳顿、体力不支,我病倒了,所以我并不是第一个将信交给郡王爷的,之后又在军营里躺了几天,王爷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是吗?其其格,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老实回答我,我就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我要是相信他,真是脑袋被门板夹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总不能胡编乱造吧!如果你想听乱编排的故事,也没有必要找我吧!”
他用力一甩手,我摔倒在地上。“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只不过,待会儿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啪”!什么东西罩住了我的头?慌忙拿下来,一看,是件灰色的长袍,扭头望去发现阿吉特已经出去了。我看了看自己破损而又零乱不堪的衣衫,赶紧将长袍披好紧紧地裹住身体,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用力推了推,没动,透过门缝望出去,发现门已经从外面用铁链锁住了。我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可怜,老天爷似乎不折腾死我不罢休。早知如此还不如被“机器猫”盟主打死来的痛快,起码留个全尸,而现在栽到诡异的阿吉特和胡须男手里,死哪儿都不知道!
可能是刚才惊吓过度,想着想着我竟靠墙睡着了。
梦里,我又看见了爸妈——爸妈肩并肩地站着,微笑着看我,妈还举起右臂向我挥舞:“小如!”这次我并没有冲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泪流满面地望着他们熟悉的脸庞,说不出话来……
“吱”一个声音响起,我从梦中惊醒,抬头发现阿吉特已经在屋内,一摸脸满是泪痕,头下的稻草湿了一大片。我裹好衣服坐好,对死亡的恐惧似乎一扫而空,只冷冷地平视前方。
“怎么样?想好了吗?”阿吉特走到我面前。
“想什么?是编排故事吗?对不起,我不在行。”
一只手突然伸向我的脖子,将我的头抵住墙,并且顺着墙面慢慢举起我的身体:“其其格,你真的要逼我杀了你吗?”
我喘不上气,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阿吉特的手,脸却露出一个笑容。
“扑通!”阿吉特一松手,我整个人又摔到地上。“你笑什么?”
我又笑着坐起来坦然地望着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个怪毛病,一面临死亡的时候特别喜欢莫名其妙地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阿吉特,因为那一巴掌,你是想替娜仁高娃报复我吗?”
阿吉特哼了一声:“娜仁高娃从小张扬跋扈,是该有人给她点教训。”
“是吗?”我低头笑了笑:“你们兄妹俩真是有意思,一个鲁莽冲动,整天无理取闹,而另一个却和敌军的人混在一起。”
“你说什么?”阿吉特瞪大眼睛。
我慵懒地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仍是一脸的笑意:“刚才那个男人是阿拉善厄鲁特部的人对吗?”
阿吉特眼睛突然张大,半天缓过神来,眯着眼睛看我:“有的时候,太聪明没什么好处,只会招致杀身之祸。”
“既然你们将我掳到这儿来,自然没有打算放我走,那么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吗?即使死,我也希望做个明白鬼!”
阿吉特蹲下来:“其其格,你真的很聪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衮扎布那么喜欢你?”
衮扎布喜欢我?扯淡!我转过脸去:“可是我不知道,身为乌兰察布盟盟主之子为什么要勾结外人害自己人?”
“自己人?”阿吉特冷笑了一下:“谁是自己人?”
“阿拉善厄鲁特部杀了多少乌兰察布盟的人,你身为乌兰察布盟的一份子,这样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当利益一致时就会合作,这就是我与阿拉善厄鲁特部之间的关系。”
“利益?你的利益就是乌兰察布盟的人的性命吗?”他居然说得理直气壮的,我有点怒气。
“我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就是衮扎布的命!”
衮扎布?“你什么意思?衮扎布不是你朋友吗?”
“朋友?我只说是和衮扎布一起长大的,却从没有说过他是我朋友!”
“你……”
“衮扎布从小就引人注目,文才武略都胜人一筹,我阿布与他阿布是交情颇深,两家来往甚密。所以我从小就不得不活在衮扎布的阴影之下,特别是衮扎布阿布过世之后,阿布把所有的宠爱和关注给了衮扎布,视他为己出;连我的亲妹妹娜仁高娃,也将他当神一样崇拜。”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那双漂亮的杏仁眼阴沉下来,眼眸最深处隐藏许久的怨恨、愤怒一涌而出,将我完全吞噬。原来是童年阴影爆发了!
“衮扎布十五岁那年,第一次领兵出征,阿布倾尽所有助他一臂之力,致使他立了大功,还被册封为多罗郡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他。”
“所以……”我顿了顿,眼神依然慵懒,脸上露出一个不齿的笑容:“所以,你就要杀他吗?有没有想过,即使没有衮扎布,你就会受到器重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不花心思好好磨练和充实自己,只想着杀掉对手,这样你如何获取你阿布的信任?这世上不只衮扎布一个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文才武略在你之上的人多得是,你杀的完吗?”
阿吉特恼怒地又掐住我的脖子抵住墙,我顺势仰起头来,双手抓住他的手。“闭嘴!你懂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阿吉特眼睛快喷出火,我看见他右手举起了刀。心一下凉了半截,不会吧,就这么杀我?死刑犯好歹临刑前还有顿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不求山珍海味,起码也得喂饱了我再送我上路阿!
突然阿吉特拿刀的手缓缓地放下来,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他漆黑的眼眸暗下来,慢慢地将脸靠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如你所说,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越衮扎布了,但是我一定要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你……你想……想干嘛?”舌头开始打结,心跳加快,而阿吉特的脸越靠越近,身体也缓缓地压过来,近到只要微张张嘴就能碰到我的脸。
他又把嘴凑到我耳边,我能清晰地感觉他呼出的热气:“你说,如果衮扎布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他会不会被气疯?”
我一怔,低下头拼命挣扎着要起来:“你疯了!王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下人,你就算杀了我,王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