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幽香正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心里此刻闪过两个字,那就是风骚。
她快速翻阅起原主的记忆,现在是大雍二十年,这是一个在战国时期被大楚得到了天下的分裂时空,也是奉行诸子百家,
几百年后不知为何,女婴的出生率极速降低,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人的地位被大大提高,只要你有能力,甚至可以娶夫纳侍,还可以读书科考做官,这是一个男尊女也贵的世界。
她的身份是江南钱唐第一世家,容家的二房嫡长女容倾,今年十四岁,对面的男子是她的父亲容玓,容玓容貌俊美无双,在江南一带是数一数二的名士,诗书字画更是被人称绝,被无数文人学子追捧,现在年岁渐长,不但没有减低他的风华,反而更添成熟男人的魅力。真是人如其名,明月珠子,玓玓江靡。
此行是要带她去建康的万山书院求学,原主以前白日在族学里念书,夜晚则与病弱的母亲居在偏院,与这位父亲并不亲近。
若不是他要去万山会友,也不会亲自带她同去。
这次既然神使没有给她限定攻略目标,那她便恣意一回又何妨!
这时马车不慎颠簸了一下,容玓移开手中的书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醒了!”
“嗯!”慕倾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的很是秀气,她往前靠了靠,眼睛朝他手里的书看去,好奇道:“父亲看的是什么书?可否让女儿也看看?”
容玓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他这个女儿,因怨怪他长年冷落于氏,除了平日的见礼并不会多与他说旁的事,今日倒是改了性子了,他微微一笑,“只是一本随笔,阿倾要看便拿去吧!”
慕倾倾接过来,翻了一会儿,凑到容玓身旁问道:“父亲,这建阳郡是在哪里呢?好像很有意思!”
吸了吸鼻子,靠得这般近,他身上的幽香愈发浓烈了,“父亲身上熏得哪种香,竟如此好闻,阿倾也要熏。”
容玓哈哈一笑,从暗格里拿出酒,斟了一樽,放在唇边轻轻一抿,那双手,莹润细腻,白皙光滑,就是女子,也未必有这么好看的手。他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微笑:“建阳里建康倒是不远,有机会我带你去游玩一番便是了,说到这熏香,阿倾倒是识货,这可是我自制的熏香,外面那是千金难求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慕倾倾心里划过一丝异样,难怪他即便只是偶尔进于氏屋里坐一坐,于氏也丝毫没有怨言,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笑盈盈道:“父亲真是太厉害了,那以后阿倾可就只用父亲制的熏香了。”
对于独女亲近自己,容玓还是很高兴的,用指尖戳了戳她额头,“叫爹爹!”
慕倾倾从善如流,软软的叫了声:“爹爹!”
听得容玓又是一阵快慰大笑。
这时,赶车的小厮在外面惊慌道:“二爷,天上乌云聚集,怕是要下大雨了。”
容玓淡淡道:“那便找个客栈酒肆躲上一躲,作何这般惊慌,有失风度。”
没过多久,伴着几道白光闪过,天空就响起了一声声震耳的雷鸣声,慕倾倾恐惧的把头埋进进容玓的怀里,手环住他的腰,低低道:“爹爹,我怕……”
容玓有些好笑她孩子气的动作,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抚。
半盏茶时间后,在洒落的雨滴下,马车终于进入了一家客栈,里面人影涌动,都是来躲雨的行路人。
父女俩一进入客栈,里面的吵杂声顿时一静,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均被父女俩的容貌风采折射,半响才回过神来。
小厮容江过来小声禀报道:“二爷,客栈只剩下一间上房和一间下房了,您看?”
容玓稍一沉吟,开口道:“你去住下房,阿倾与我去上房。
到得房间,容玓扔了一块碎银子给小二,让他提两桶水上来,小二一接到银子,乐颠颠的下去忙活了,没一会儿,他便拎了水上来,放下后还细心的把门关好。
听着帘子后面的哗哗水声,慕倾倾的心头跳了两下,忽略掉那些声音,她站在窗边,静静的注视着雨后的怡人景色,想着接下来要走的路,上两个世界,她都在闲暇时不断充实自己,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她也想看看在这个世界她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想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入神?”
慕倾倾回过神,转过头笑道:“爹爹,你洗好了!”她去桌上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这里没有好茶,爹爹将就喝一点吧!”
容玓身上只披了一件丝滑的绸衣,腰间松散的系了一条腰带,及腰的墨黑长发滴着水珠随意披散,很是惑人。
他接过茶,微抿了一口,笑道:“出门在外,无妨的,你也是一路风尘,还有一桶水,去洗洗吧!”
慕倾倾拿了换洗的里衣,拉上布帘,脱去衣衫,站进桶里舀起水往身上淋。
此时日光渐暗,容玓捧着一卷书在看,听见水声哗哗,不经意的侧头一看,布帘上,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形倒映在上面,形成一种优美的剪影。他眸光一闪,快速转过了头,叹了口气,女儿这么出色,以后不知会便宜了哪些男人,想到此,他心里一阵郁结。
慕倾倾披好衣服出来,见他长发还是披散着,拿了一块干布巾,来到他身边,轻轻揉揉的给他擦拭着头发。她和他一样,也只是披了一件薄薄的绸衣,这样贴近着,彼此的肌肤难免会碰触摩擦。
在慕倾倾的指尖再一次不小心擦过他脖颈时,容玓转过身,接过布巾,说道:“好了,我自己来吧!”
看到她也是薄薄的一件里衣,胸前两团浑圆形态一眼可见,他眉峰微皱,“怎不穿小衣?”
慕倾倾笑道:“爹爹你不知道,穿那个睡觉可不舒服了,再说了,我也不出去,只在房里,不打紧的。”
容玓别过脸, 声音有些不自然:“嗯。你在房内呆着,一会我让人把饭送上来。”
☆、男尊女贵2
吃完饭,父女俩依在烛火下看了一会书,没多久,慕倾倾就打了个哈欠,容玓放下书,看着女儿娇美的脸庞,柔声道:“困了,便去床上睡吧。今晚要委屈阿倾与爹爹一起睡了,可愿意?若是不愿,我让小二再拿床被子来,我打个地铺也可。”
慕倾倾环上他的手臂,小脸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打趣道:“看爹爹您说的,能与爹爹这般风光月霁的男子同榻儿眠,那是多少女子求不来的,阿倾只有满心的欢喜,又怎会不愿。”
容玓被她哄得一阵舒坦,心里很是受用,满腔的慈爱里又带有一种异样的欣喜,捏了一下她秀挺的小鼻子,笑道:“你呀你……”他身为名士,盛行的便是独立特行,清淡和循其本性,与女儿一起同榻他倒也没觉得有多不妥。
在容玓也上到床来,慕倾倾靠过去,侧着身子依偎在他胸前,闻着那股淡淡的熏香,闭上眼,沉沉睡去。
容玓却是也些难以入眠,心中虽无邪念,但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平日里因于氏身体弱,他一直清心寡欲的过的如同和尚一般。现如今,少女体香幽幽,软软的身体只隔着两层薄绸紧紧贴合着他,尤其是她胸前的那团绵软,更是压在他身上,更像压在了他心上,抬手抚上额头,露出一抹苦笑。
抚下心头的种种思绪,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揽住她,他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慕倾倾换上一袭月白色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锦缎袍服,系上同系腰带,将头发高高束起,以一枚玉簪固定,再拿了一柄扇边镂空雕花的折扇,这么一打扮,少了那份娇柔女儿气,倒像是容貌精致气质清雅的清贵女公子,她暗自点点头,这个装扮她还是挺满意的。
经过半天的行驶,马车终于缓缓驶入建康西门山腰处的万山书院,在容玓的带领下,三人经过树影憧憧,花间小径,一草一木错然有序,远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因是课间,并未见到几个往来的学子。
不多久,便来到一处取名为紫竹院的小院中,院中小木楼修建的极其精致,被大片紫竹半隐在其中,显得很是清幽静谧,如世外小居。
到得楼中前厅,慕倾倾便看到厅内敞阔,东面一排排书架,里面全部摆满了各种书籍,北面墙壁上挂着一幅风雪画,一树青松傲然挺立在悬崖边,顶天立地,卓然不凡。
整个大厅给人的感觉,便是十分风雅。
“子沾兄,你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身穿玄青色广袖宽袍缓带的清绝男子缓缓朝他们走来,他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张唇,像染了胭脂般红艳,却又容色清淡,及臀的长发仅用一根发带散散的束着,步履闲适优雅,浑身散发出一种高山流水般的风仪,竟是不比容玓逊色半分。
慕倾倾呼吸一紧,眸中掠过一抹暗芒,一闪而逝。
随后一行人来到后院,分宾主落座,在小厮奉上茶水后,容玓轻嘬一口,轻缓道:“此次前来建康,一则是来看望冕弟你,二则嘛,是要央冕弟你收我家阿倾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