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珊,你不要太过份,你好恶毒的心思!”
南珊欺上前,盯着她的眼,“若你没有这样的心思,这誓言再毒又有什么关系,你敢不敢发这个誓?”
“你…”南琬恨得眼泪流下来,想跑开,被南珊一把抓住。
她转过头对钟蔻珠说道,“表姐你看,她不敢,证明她存有这样的心思,心里发虚。”
南琬边哭边叫,“我没有,你这个毒妇,将脏水往我身泼,无缘无故的,谁也不会发这样的誓。”
南珊看着钟蔻珠,钟蔻珠被她的目光逼得低下头去,复又抬起头来, “我敢发这样的誓,心无妄念,何俱天遣,若我对三皇子有非份之想,想进府里当侧妃,就让我此生无子无女,堕入风尘,世世为娼。”
南琬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南珊笑了。
“四妹妹,珠表姐都敢发这样的誓言,若你真没有其它的想法,怕什么?”
“你们欺人太甚,”南琬眼泪流得更凶,哽咽起来,“好,我发…若我对三皇子有非份之想,想进府里当侧妃,就让我…此生…无子无女…堕入风尘,世世为娼。”
一说完,她就放声大哭起来,“南珊,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南珊松开她的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誓言这样的东西,身为现代人灵魂的南珊自然是不太相信,不过她已经腻烦和自己讨厌的人表演姐妹情深,也不愿意南琬再打着友爱姐妹的名号上门来,她就是要和南琬撕破这张脸,让她以后不好意思踏进皇子府的门。
南琬哭啼啼地爬上马车,南珊勾唇一笑,“慢走,不送,下次不欢迎,希望不要再上门。”
钟蔻珠无奈地跟她告别,也上了马车。
马车一停在侯府的门口,南琬就哭着跳下车,一路跑着回了三房,符氏吓了一跳,心中一喜,莫不是三皇子见琬儿貌美,轻薄了去,正好,以此要挟让琬儿当侧妃。
“琬儿,我的儿啊,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娘,娘一定会你讨个公道,无论他是皇子还是公主,娘都豁出去替你做主。”
“三舅母,你胡说什么,没有谁欺负四表妹,什么皇子公主的,哪能随意胡乱攀扯,让外人听见,告你个不敬皇族之罪。”
符氏这才看见钟蔻珠,“珠姐儿,你快说说,我们琬姐儿这是怎么了?”
“三舅母,是我不好,四表妹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跌得有些疼。”
听到这个答案,符氏有些失望,迭声问南琬,“琬姐儿,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
南琬抬起泪痕斑斑的脸,看一眼钟蔻珠,低声道,“娘,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符氏的算盘落了空,心里正不舒坦,不客气地冲着钟蔻珠道,“珠姐儿,你是做姐姐的,带琬姐儿出去,怎么能不照顾好她,让她摔倒在地,你要知道,她与你不一样,身份金贵。”
钟蔻珠脸一白,“三舅母,是珠儿的错。”
“哼,算了,以后要记住,琬姐儿可是侯府的嫡出小姐,可不能出差池。”
“是,三舅母。”
离开三房,钟蔻珠深吸一口气,幸好她今天做对了。
三表妹和四表妹,若真要选择,只能选择三表妹,就三舅母这样的娘,才会教出四表妹那样的女儿。
回到母女俩的小院子,南氏早就候在门口,“珠姐儿,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的,娘。”
南氏迟疑一下,“今日可见到你三表妹了,那三皇子可在府中?”
钟蔻珠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南氏的眼睛,“娘,你死心吧,你若逼我做对不起珊姐儿的事情,我就死给你看。”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没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娘,你要记住,大舅舅和三舅舅两家都是靠不住的,反而是二舅舅一家,遇到事情会拉我们一把。”
南氏见女儿说得慎重,有些摇摆,“可你大舅舅才是世子,二舅舅…可什么也不是啊。”
钟蔻珠嘲弄一笑,“莫说他只是个世子,就算是当了侯爷,也没我们母女俩什么事情。”
“不会吧,娘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娘,你且等着看吧。”
南氏想了想,“我这就去问你大舅舅,为何你的亲事,他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
钟蔻珠由着她去,等她一走,便软靠在塌上,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真的太累太累。
南氏急火火地冲到前院,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嘻闹声,她有些不耻,转向对外面守着的随从道,“我有事找世子。”
随从朝里面呶下嘴,没听到动静吗,世子与柳姨娘正欢好着呢,他可不敢去触霉头,于是站着不动。
南氏一个寡妇,自然不好硬闯,干脆立在外面等,好半天,里面闹够了,听到南世子倦怠的声音,随从才进去。
等满面通红的柳絮出来后,南氏丢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进了书房。
里面的靡靡之气还未散去,南世子坐在书桌前,有些不耐烦和恼怒,“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大哥,妹妹最近日夜寝食难安,眼看珠姐儿年岁渐大,府中的表妹们都有了人家,偏她还待字闺中。”
又是这事,南世子眼中的不耐更盛。
“不是做大哥的说你,这找人家,又不是买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我可一直给外甥女留心着。”
还是这样的话,南氏有些心冷,哭道,“大哥,妹妹命苦,只有珠姐儿这一个骨肉,夫家是靠不住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南宏焘被她一哭更加心烦,猛然想到前些天和别人喝花酒时听到的事,“你看你,还哭上了,也罢,我就透个信,眼下倒是有门亲事,高门大户,不过是庶出的长孙,身份上配珠姐儿肯定是够的,若是你同意,我就将这事订了。”
南氏心下一喜,擦干眼泪,“大哥,高门大户,不知是何等人家?”
“你知道的,镇国公府,孟二老太爷的长孙。”
竟是镇国公府,南氏一听就满意了,庶出就庶出,毕意是长孙,珠姐儿过去就是长孙媳。
“大哥,这门第再好不过,只不知那长孙都在哪里当差,能否先偷偷见上一面。”
南宏焘脸一沉,“胡闹,哪有人未成亲便见面的,世家女子都以贞静为主,至于差事,他一个国公府的公子,还愁吃喝不成。”
南氏被他喝得发愣,京中民风开放,婚前见面是常有的事,只不过不声张罢了,怎么大哥反应这么大。
不过一想,镇国公府,怕是门第高,规矩大。
虽然他们的母亲是镇国公府的远亲,可母亲的娘家就是一个破落户,以前母亲还在世时,听说没少来打秋风,后来母亲去世时,还来闹过一回,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南世子见她被镇往,放下心来,“既然你同意,那少不得我这个做大哥的受累,就出面与孟二老太爷将亲事订下来,你将珠姐儿的生辰八字写予我。”
南氏沉浸在要与镇国公府做亲家的喜悦中,也没多想,就将钟蔻珠的八字写了,然后喜滋滋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女儿懒懒地躺在塌上,她高兴地道,“你看你这孩子说的,娘就说你大舅舅不是那样的人,这不,给你找了一个好亲事。”
钟蔻珠一听这话,惊得坐起来,“娘,怎么回事,大舅舅给找了什么样的人家?”
南氏得意一笑,“这可是京中第一的大户人家,可不是其它的世家能比的。”
“谁家?”
“镇国公府。”
钟蔻珠心一沉,急问,“可是孟二老太爷一房。”
这下轮到南氏诧异了,珠姐儿怎么猜到的,莫非是她与人家长孙见过面,人家长孙才向大哥提亲的?
看南氏的神情,钟蔻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心一紧,“娘,你同意了吗?”
“那当然,这样的好亲事去哪里找,我还将你的生辰八字给了你大舅舅。”
钟蔻珠“轰”然倒下,觉得自己再也爬不起来,闭着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南氏吓坏了,“珠姐儿,你可不要吓娘啊,你怎么了?”
她流着泪道,“娘,为何你不听女儿的话,不与我先商量,为何不先打听一下对方情况,再做定夺?”
“这镇国公府,京中第一大户,还要打听什么?虽然是二房的庶长孙,那也是国公府正经的大公子啊。”
“哈哈,大公子,成天在家里睡丫头,混吃混喝的公子,娘,你可真是我的亲娘。”
“你说什么?”
南氏叫起来,“你从哪里听来的话,珠姐儿,外面的传言有时候不能信的,你看二房的珊姐儿,以前别人不是说三皇子性子残暴,珊姐儿嫁过去,不过得好好的吗?你听娘说…”
“娘,你出去。”
“你怎么这样跟娘讲话。”
“出去。”
“你这孩子…”
“出去,不出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钟蔻珠眼神死死地盯着着,如同一个疯子,南氏被女儿吓到,连忙出了屋子,到底是有些怀疑,悄悄去了三房。
随意向符氏探了几句话,符氏睥睨她一眼,鄙夷地道,“大姑姐问那一家人做什么,京中谁不知道,孟二老太爷会生儿子,儿子会生孙子,一屋子的庶出,七八个成年的孙子,都娶不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