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子被这一连串问题弄得头疼,
“沈小姐没什么大的不适,太医已经处理过了,此时人已睡了,大约是经不起折腾。”
姬浔一言不发地迈腿进了房。被无视的某人则十分自觉地关上了房门,然后慢吞吞地下了塔。
姬浔一直急着回来看看沈莙的情况,可是真的进了房门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站在原地静默了一瞬才继续抬腿往里走。
沈莙的睡姿像个孩子一般,总喜欢蜷着身子,但却不爱乱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睡着是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对于她这个特点,姬浔是爱极了,总觉得这姑娘像是乖到了他心里一般。也正因着沈莙这样的睡姿,上一刻还是满面戾气的阎王,下一刻却有所缓和。
他靠近了床榻,正打算伸手去摸一摸沈莙尖尖的小脸,却在看到她颈上的红痕之后浑身一僵。
沈莙本是浅眠,眼前一大片阴影笼罩之下很容易便醒了,费力地睁开眼时直接就看到了表情古怪的姬浔。沈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人在不舒服的时候反倒更爱撒娇了,撑起半个身子坐在榻上便环住了他的腰。
也是到了这时她才发现姬浔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沈莙疑惑着仰起头来,皱起眉头来问道:
“怎么了?”
姬浔摸了摸沈莙的头,神色却没有放松,依旧是板着脸,微眯起眼睛寒霜似的样子分明就是处于盛怒之下的样子。
“你脖子上的伤是裴榕弄的?”
沈莙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想去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可是立马就被姬浔握住了手,
“敷了药膏,不要用手去碰。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沈莙原是想过要把自己的委屈当着姬浔都哭诉出来的,可是看着这位大爷此时的模样却不敢一时逞痛快了,打着笑脸安抚道:
“只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姬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伤口,越看心里的火气越高涨,沈莙眼看着他手里捏的那枚玉珏都快要碎了,赶忙用自己小小的手覆上他的,执拗地坚持把他握紧的拳头展开,
“这玉珏看起来好贵的,你别给捏坏了!”
姬浔对沈莙这是又爱又恨,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敲了她两下便将她抱起来再坐在榻上,
“没出息的,总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莙有些不服气,心道你这每日都张扬着过,将来可不准就栽了大坑,此时就该节省些藏些傍身钱!
姬浔心中还是压着气,几次忍耐才好声好气地对沈莙道:
“我已经教训过裴榕了,虽然没让他生不如死就半点不解气,你且等等,最迟也就在三五年后,我必了结了他!”
沈莙一听,心都突突了两下,虽然一直知道姬浔容忍裴榕是有别的理由,最后也是要对他动手的,可是有很担心,这人的暴力倾向到底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姬浔抱着沈莙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
“我可能要离京半月,这半个月我会把小云子留下来。你老实些,不要四处窜,尽量待在上阳宫,若是有什么事必需要走动,须得带上你宫里那几个西厂的人。”
沈莙听了这话,嘴都撅起了老高,心里老大不乐意,抱着姬浔的腰道:
“原本见面的时间就没多少,你还经常不在京中。”
姬浔这回倒是没对着沈莙肆意调戏一番,反倒是眯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莙道: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你挺舍不得我似的,那如何不把薛六那事说给我听听?”
沈莙原是端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的,听到姬浔的话之后差点没被呛死,尴尬着在心里骂着裴榕这货真是讨厌到了极点,她这里可是忍着委屈在劝慰姬浔,他却是只顾嚼舌根!
“怎么就蔫了?我还没问起楚鄢呢!”
沈莙这可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说话都结巴了,
“这,这……都是裴榕自己眼神不,不好,所以,所以看岔了……我,我,绝对是清白的!”
姬浔这人吧,若是真的信了裴榕的话,那此时绝对不会是这般光景,那两个‘奸夫’自然是得被咔嚓了,沈莙也得掉层皮。可是就算内心深处知道这只不过是裴榕在激他,可是姬浔还是觉得心尖尖上火烧火燎似地妒火中烧。
沈莙这小妮子生得招人疼,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可是薛六还真有那么些不知所谓的人喜欢追捧他,而楚鄢嘛……不提也罢,只是这小姑娘跨度还挺广!
沈莙心里紧张又着急,想解释吧,又奈何此时口齿不伶俐,所以只好头上冒汗,拉着姬浔手舞足蹈地保证自己的清白。
姬浔原也是打算出口气罢了,倒也没多为难,按着沈莙一双手佯装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手都挥到我脸上来了。这次我姑且饶你,若是你真敢勾搭别人,当心我剐了你!”
沈莙此时哪还有不应的,立马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嗯嗯,知道了。”
姬浔这回总算是满意了,沈莙便老老实实地把头埋在他怀里,抓紧时间享受他们二人少数相聚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好!
☆、茗罄轩
近来一段时间沈府并不太平,沈葮即将娶妻,楚门之女,沈菱有了举人的身份,即将出仕。在这两件事的加持之下王氏的腰杆挺得笔直,府里下人无不巴结讨好,就连老太太对她的态度都渐渐不同了起来。王氏日子顺畅了,心情自然不会太差,对着沈砚的时候也变得温柔小意了起来,这让许久不曾感受到她为人妻的柔情的沈砚也觉得新鲜,渐渐的,夫妻二人的关系也不再那么僵了。
王氏这里如鱼得水,反观肖姨娘那边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肖姨娘得沈砚欢心原是因着她育有一对龙凤胎,兄妹二人也算争气,深得沈砚宠爱。而肖姨娘自身则是温柔婉约,善于揣摩沈砚的心思。王氏剽悍,母家又有些地位,从不肯对着沈砚放下架子,这自然而然就成就了肖姨娘的得势。
可是如今形势却大不相同了,王氏的两个嫡子一个迎娶贵女,一个平步青云,沈砚不是一个糊涂得只会沉溺于天伦之乐的官老爷,对自己的仕途和家族兴旺他是有着野心的。而王氏这两个好儿子恰巧就迎合了他的这种野心,因此沈砚对王氏的耐心渐渐多了起来,加上王氏自己的转变,两人关系渐缓。府里下人惯会察言观色,风向一转,从前对肖姨娘的优待和热情便淡了许多,有些人脉的管事都只忙着巴结讨好王氏,甚至为了王氏打压肖姨娘也是有的。肖姨娘心有不甘,恨意渐甚,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都从沈葭被东厂带走开始。
那夜过后,王氏母族出了些事,气焰不似从前那般嚣张了,沈砚仕途也接连不顺,好几次本可以再进一步,最终还都打了水漂。这本与肖姨娘没有多大关系,可是紧接着,她娘家父兄也接连出事,她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私房体己来接济。沈葭被放出来之后身上带着伤,虽不至于残疾,但是一养就是好几个月,身子好了之后人却不像过去那般机灵了,性情越发乖僻,人前人后也不再缠着沈砚撒娇卖乖。整日里待在屋子里,时常黑着脸咒骂沈莙,时而却又像受了惊吓一般对谁都甚是防备。肖姨娘心里酸苦无处发泄,久而久之自然就把她如今的遭遇都安在了沈莙头上。若不是因着她那块白玉璜,葭儿不会进到那个鬼地方,自己也不会有今日遭遇!
沈菱这边忙着准备朝考,几日几日的不出门,对府里的风向也没有闲情去关心,在沈砚和王氏的重视下更是没有人能够轻易打扰。
沈莙知道此时京中众多举人都忙着朝考,因此十分懂事地没有给沈菱送书信去骚扰他,等到姬浔领着不知是什么的差事离开京城的时候她也算抑郁了一段时间。李绩李庸随着姬浔一同去了,忍冬岚绥除了费心盯着她也都有自己的差事,秦湄近些日子忙得不见人影。
这种境况下沈莙简直快要闲疯了,也不知是因着惠妃吩咐还是怎的,除了每日当值的差事,慈姑愣是没有再吩咐沈莙任何别的活计。
有了上回裴榕那件事,沈莙这大门不出二门也不敢迈的,又没了秦湄和她八卦,沈菱也不再送信进宫,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概不知。
好在在这样忙碌的时节,还就真有那么一个和沈莙一样悠闲得过分的人。在屋里闷了几日之后,沈莙都快没脾气了。恰在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尚宫突然出现,站在她门前笑眯眯地将一封书信并一块出宫的令牌交给了她。
沈莙纳闷,思来想去她最近都没闯什么祸,因此便放心地拆开了书信。信纸上的行书小字笔锋内敛却又流畅自如,优雅美好得就如同字的主人一般。沈莙在感叹这等书法功底之余,瞪大了眼睛看着信中内容,越看越是心花怒放。等看完之后再抬起头来时,那位老尚宫便直接对上了她灿若繁星的双目和毫不掩饰的笑容,心觉可爱,也微笑道:
“楚家公子已经上报了内务府,这是御侍卿大人命老身交给沈赞善的出宫令牌。另外楚门已经遣人在西华门外等候,赞善不必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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