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被人赶出来的?这么多年带着孩子孤身生活,如今是活不下去了,所以带着儿子来街上乞讨吗?
老汉觉得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果不其然,一提起父母,女子眼泪流的越凶,完全泣不能言。
老汉知道猜对了,心里越发同情来。
他很想帮助帮助这位可怜的女人,可是他拍了拍自己腰包,实在没几个铜钱,面露尴尬。
恰在这个时候,对面酒楼二楼的阁楼里探出几个脑袋,其中一个白面公子鄙夷地呵呵笑道:“哎哟喂,都六十多的人了,还懂得怜香惜玉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啊!”
“就是就是,还不滚开,让我们爷来!”
“哈哈!”
“也不知道那儿还成不成,居然还想钓马子!”
“哎哟….”
上头阁楼聚着几个年轻公子,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嘴里淫秽之语,不忍细听。
老汉登时老脸羞得通红。
那女人也娇滴滴羞怯怯的,忙低了头。
“别别,小美人,抬起头来,让爷我好好观赏观赏,没准爷开个心,今晚要你销魂销魂!”那白面公子油嘴滑舌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污秽和欲念。
老汉终于忍不可忍,顿时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敢调戏良家妇女!”
老汉以前也是个老兵出身,最见不得这种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除了花天酒地,就是欺凌善小。
恰在这时,那女人听了这话,抬眼露出一张凄厉的眼眸来,里头盛着汪汪泪水,任何人看到这幅模样,定然心生爱护之心。
“老哥哥,你一定要救我….”女人说一句哭三声,那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老汉心里登时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将担子再次放心,怒目圆睁瞪着上头的下流男子。
那男子果然被激得怒火中烧,“放肆,你给我等着!”说完这话,他就带着身边的人齐齐冲了下来。
顿时酒楼跟对面街墙之间涌了一批人,很多人都是聚在门口看热闹。将整个街给堵住了。
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不碍事。
“公子爷我看上你个破鞋,是你的荣幸,你不跪着求我带你走,还在这求人?你跪在外头不就是卖的吗?说,多少银子?”
那白脸公子趾高气昂地站在了女子跟前,扬起的尘土喷了她一脸。
“你个坏蛋,我跟我娘是想讨点活干,你别欺负我娘!”小家伙气鼓鼓地站了起来,眼睛跟小兽一样瞪着那公子。
女子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害怕地看着那公子,声音还在发抖,“这位公子,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只是讨个生计!”
那男子这么近距离看到这女人,两眼早已放光,顿时摸了摸嘴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乖乖,爷我在越州城混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此尤物,带着个累赘,岂不可惜了?我看你还是跟我爷我,今后你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缺,还讨什么生计啊,我就是你的生计…”说着他伸手朝女人下颚摸来。
只可惜他手还没碰到女人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就把一直粗狂的手给扣住,再被人一推,他人已经撞到了身后人堆里。
“混账!”老汉拿着一根扁担,冷冷瞧着他。
“哎哟,整个越州城,还没人敢跟爷动手,我今日就摸她怎么了!”
说完这话,那白脸公子一招捉云手朝女子袭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肩膀,衣衫都给撕了一块。
“啊….”女子尖叫一声。
那老汉气得拿着扁担对着那公子砍去,那公子这才吓得收手。
“来人,给我剁了他!”
瞬间一帮人围上,跟老汉厮打到了一块。
女子抱着孩子,退到了墙壁边,样子吓得不轻。
尤其那绝色的面容配上那孤立无助的神情,整整一副娇弱犹怜的景色。
整个街口顿时乱成一片,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酒楼前的街上被堵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
大街南边驰来一飞骑,大声喊着。
可惜这里打得正欢,哪里有人注意那些。
不远处一辆垂着帷幔的宽大楠木马车飞快得使了过来。
只是听到前头有吵闹声,几个侍卫前去驱赶似乎并没有效果。
那坐在车夫边上的一侍从示意马车缓了下来,他找侍卫问了情形,才知道前面为了个女人在打架。
“怎么回事?”
马车帘子内,传来一敦重威严的男声,车夫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忍不住全身发抖,那声音绝对是整个越州及西南边境一带的梦魇。
随从扭头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都督,是属下的错,属下这就让侍卫强行开路!”随从急忙认错。
里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默认了,只是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好不容易巡边回来,居然被人挡了路,说来,这人也是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拦整个越州城南北向最宽的大街,而且是通往都督府的大街!
要不是今日侍卫不多,最近情形比较特殊,不能张扬身份,他早就报了名号,哪里还需要人开路?
随从跳下马车,往路中围堵的地方走去。
恰在这时,里头窗帘被掀开,一双锐利如老鹰的视线投了出来。
他的目光恰恰落到斜前方那躲在墙壁边上的女子身上。
多年边关戎马生涯,让他练就了一双好眼力。
他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女子的相貌,待那相貌与记忆力魂牵梦绕的一个影子重叠时,整个马车轰隆一响,众人只看见一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从马车内掀顶而出,紧接着几个凌空踏步,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之势,他矫捷的身躯眨眼间落在了那一对可怜母子跟前!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他是老子的种
程耀强大的气场,将现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侍卫刚刚的嚷嚷声没让他们冷静下来,这下子,程耀从天而降,愣是让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纷纷仰望着他。
而程耀一双眼睛犀利如刀紧紧盯着那个女人,似乎想要把她五脏六腑都给看个通透,似乎想一下子看穿她的生生世世。
“都…督..”刚刚那个白衣男子见到程耀后,双腿打软,哗啦一下跪了下来。
他的帮凶自然也都齐刷刷跪了下去。
冲着程耀看那个女人的眼神,白脸男子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现场除了程耀的人和酒楼门口围观的人外,唯有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汉赫然站在路正中。
不过这个时候没人理他。
唯有小孩子见他浑身是血,泪流满面地冲过去,“老伯伯…”他哗啦一下抱住了老汉的腿,神情很紧张,生怕他有事。
老汉咧开嘴笑了下,脏污的手摸了摸他的头,“乖,老伯伯没事!”
老汉的脸低下了,正被小孩子看了个着,被揍得面部扭曲,小家伙眼睛一酸,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登时一把扭头跑到程耀身旁,拉着他的袖子,指着白脸男子死皮赖脸地哭道:“你是个大将军,你快给我娘做主,那个混蛋要欺负我娘,这位老伯伯保护我娘,被他们打了!”
小家伙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眼角眯了眯,不过他一双眼睛还是盯着自己娘,小家伙觉得不对劲,再去看自己娘,发现娘目光清冷,始终垂着眉,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程耀低沉沙哑的声音跟许久没有拨动过的琴弦般,开口了,“他刚刚是那只手想欺负你娘?”
小家伙被这句话给问醒了,亮蹭蹭的眸子立即瞪了过去,指着白脸男子的左手道:“左手!”
白脸男子陡然一震,扑在地上大哭,“三爷,都督,您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冒犯了这位娘子,您千万饶命啊,小的今后给您做牛做马!”
程耀没有听他讲完,而是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侍卫立即会意,抽出一把刀来眼睛不带眨一下的将那个男子的左手给砍了下来。
“啊!”
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后,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
所以围观的人都捂住了自己嘴,惊恐看着那只断臂,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惹恼了那边那位阎王爷。
西南州郡的阎王爷,程耀,名不虚传。
白脸男子晕过去后,他的人悄悄把他抬走了,都督府的人齐齐望向自己的主帅。
可程耀从始至终眼睛一眨没眨,低沉而又炽热的目光牢牢锁着那个女子。
“这些年你去了哪儿….”
程耀的声音出奇的沙哑,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声音里透着一种绵绵无力甚至….恳求。
都督府的侍从都惊呆了,内心翻江倒海,这个女人是谁?
他们天天跟着程耀,十分清楚这位主帅的性情,虽然他在外叱咤风云,铁面无情,可他在感情上却十分简单,这么多年盘踞在越州,从来没有嫖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