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十四具尸骨!!!
这只不过是估计,因为有些散乱的腿骨,胸骨因为年头太过久远,其余部分零零散散或遗失或被些野狗畜生叼走,不好再寻其他部分。
也就是说,实际尸体的数量,一定会比现在这个数目多,他们已经无法精确核实了。
段惟神色凝重,亦未曾想到一个乞丐被害,竟扯出这么多条人命!
究竟是什么“怪物”,两三年来杀害了这么多乞丐?
只可惜这些骸骨毁损地严重,杨清笳无法从其上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些尸骨均是被斩成一块块,而且看其断面,亦是从骨缝连接处下的刀,切面整齐,手法利落,单凭这一点,便可知杀害这坑内三十几条人命的凶犯,应与杀害大全的凶手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杨清笳与他所想一致,点头道:“不错,这凶手手法熟练,极有可能是惯犯。”
段惟想了想,道:“这么说,那个李三金未必是凶手。”
“怎么说?”
他道:“那李三金一年前才来京城,何况他只与大全有些过节,如何能连续两三年杀害这么多人?”
杨清笳道:“若如你所言,李三金的确不太可能是凶手。”
段惟轻轻一跃,半点尘土未沾便站在了坑沿上。
他摘下手套,将手递了过去。
杨清笳摘下自己的手套,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借力也跳出了坑。
“此事需得上报,若传到坊间,怕又是一阵骚乱。”他肃道。
杨清笳冷道:“受害者数量惊人,这样凶残变态的凶手还真是少见。这人连续几年,有条不紊地杀人,心理素质极强,面对同类亦如同杀猪宰牛一般,更说明他是个没有伦理观念和同理心的杂种!”
郑阕见二人上来,便迎了上去,问道:“如何?”
杨清笳将坑内的情况简单说与他听,后者听罢不由大惊失色:“从来未曾见过杀这么多人,还尽是乞丐,这人是与乞丐有仇么?”
他这猜测倒算是个提醒,杨清笳和段惟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
她道:“这些骸骨中应该有丐帮失踪的那些人,剩下的,恐怕就是像大全那样散的乞丐,你说凶手专杀乞丐,与其有仇,倒也不无道理。”
段惟疑道:“是什么仇怨使得他坚持这么久?”
“仇怨……”杨清笳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她想起前几日大街上的那一幕,突然问:“曲连城的女儿曲小姐是什么时间出的事?”
段惟听她突然问这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那事当时京城也算轰动一时,段惟亦有印象,他想了想,道:“如果我没记错,大概是三年前。”
杨清笳闻言习惯性地眯了眯眼:“丐帮弟子最早也是在两三年前开始失踪,而且看这些骸骨的情况,虽有新有旧,可年头最久的,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入土。”
“你怀疑之前那个曲公子。”段惟了然道。
“不错,他妹妹因乞丐而死,他有杀人的动机,一个人丧失人性,连续不断的杀人,除了滔天恨意,还会有什么理由呢?何况曲小姐三年前身故,这时间未免太过巧合。”
郑阕问:“你们说的曲公子,可是城北曲家少东?”
杨清笳点点头:“你认得他?”
“见过几次,这人性子十分暴烈,一言不合便要出手教训人,并非好相与之人。”
她道:“如此说来,这位曲公子便更有嫌疑了。”
段惟道:“拿住人,问一问便清楚了。”
杨清笳想了想,问他:“这曲家非平头百姓,在京城家大业大,必有所凭仗,若仅靠无凭无据的怀疑便前去拿人,曲家恐怕……”
段惟知道对方向来不在乎这些,此番却完全是在为自己考虑,他道:“此案非同小可,凶犯狡残成性,若不能及时破案缉捕,怕会有更多人受牵连,我是事先已与江大人说过此事,想必指挥使不会听之任之。”
杨清笳对江彬无甚好感,这人唯利是图,欺下媚上,朱厚照若非由他带着胡闹,也不至于弄到今日地步。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反驳,何况杨清笳的确也希望能够尽快破案,眼下这个曲公子十之□□可能是凶手,若能拿住,或许就能有重大突破。
她想了想道:“我们先问过曲公子,再做打算如何?若此人当真嫌疑最重,再拿人不迟。”
段惟见杨清笳处处为自己考虑,心中一暖,温声道了句好。
☆、第123章 曲家
杨清笳看着一旁的郑阕道:“我等稍后回城应该会直接去曲府, 你若无事, 便请回吧。”
郑阕倒是想继续跟在杨清笳身侧,然而他与曲公子毕竟有过几面之缘,即算谈不上交情,却也不想得罪对方。他衡量一番,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正巧我家中尚有事情亟待处理,你自己小心些。”
杨清笳点了点头。
他上了马,对段惟道:“告辞。”
段惟眉头都未动一下,仿佛没听见一般。
郑阕见状也不再多说, 立即拨马离去。
杨清笳见他走远,对段惟道:“我们也走吧。”
段惟翻身上马, 与杨清笳向城内赶。
这一路上他沉默不语, 面色紧绷。
二人进了城,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虽不多,他们却也不敢再纵马驰骋,只能慢下来并骑而行。
虽然平日里段惟亦是沉厚寡言,但杨清笳明显能觉出对方现下心情不佳。
她知道大体是郑阕的缘由,想了想, 还是开口道:“郑公子公务在身,此间事了, 便会自然离去。”
段惟正郁闷,闻言忍不住冷言道:“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清笳有些窘然, 一时间竟不知应如何接话。
段惟见对方一副心知肚明般地默认, 心中一阵怒火中烧, 却不是对着杨清笳,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为人沉稳可靠,从不轻言承诺,只想着若真正爱一人,便要靠默默坚守和不动声色的执着来打动对方。
段惟与杨清笳生死里摸爬滚打过,自然知道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听信其他男子花言巧语的普通女子,可有些话,他毕竟无法向郑阕那般轻浮地脱口而出。
那人为了接近她,打着“律法”的旗号心怀不轨,段惟关心则乱,不免有失方寸,无法泰然而对。
沉稳笃定如他,面对倾慕之人,也难保不患得患失。
段惟胸口烦闷,可眼下要案未破,并非纠结私事之机,他只能暂且压下,打定主意,等此案真相大白后,定要表明心迹。
杨清笳不知此时对方心中一番翻江倒海,她骑在马上四处观望,突然道:“克允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段惟回过神:“何事?”
“曲家就在前面的常青巷中,你不觉得这里离我之前发现大全尸首的那几家酒楼都很近吗?如果曲公子是凶手,那么他了解这些酒楼每日灰桶的倾倒规律,利用附近酒楼来处理尸首,无疑是个最佳途径,不得不说,他很聪明。”
段惟仔细想了想她所说,深以为是。
二人说着便已到了曲府门前。
杨清笳和段惟下得马来,后者上前叩门。
须臾,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站在门内。
守门下人最讲究记性和眼力,只要来过一次半次的客人,他都能记住,可眼前这一男一女却实在面生的很,他不由客气问:“您二位是……”
“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段惟,这位是杨状师,我二人奉命办案,有要事相询。”
那小厮一听对方是锦衣卫千户,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禀。
曲连城正在听小妾咿咿呀呀地唱戏,听说锦衣卫上门,心中诧异为何锦衣卫查案会查到自己头上,他心中不安,可碍于对方身份,还是不得不将人请了进来。
曲连城将二人引至会客堂,又着人斟上上等茶汤,方才客气道:“不知段千户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本官奉命行事,多有叨扰了。”段惟开门见山道:“能否请令郎出来一见?我二人尚有几句话想要问询一下。”
“大人要见犬子?”曲连城心中一惊:“未知犬子闯了什么祸事,竟惊动了大人您?”
段惟淡道:“例行公事问几句话而已,曲老爷不必多虑。”
曲连城知道自己这独子性子激进,平日里在外头没少得罪人,不过这次居然连锦衣卫都找上门来,他心中惊疑不定,只想着先搪塞过去,待随后找找“关系”,再作打算才保险。
打定主意,曲连城捋须道:“哎呀,二位来的可是不巧。”
“哦?”段惟挑了挑眉。
曲连城一脸的不好意思:“犬子已经离京南下了。”
杨清笳闻言问:“请问令郎何时动的身?”
曲连城本就是信口胡言,总不能说人昨天才走,便道:“离开大概有半个多月了。”
“呵呵。”杨清笳闻杏眼一弯,突然笑出声来。
曲连城不明其意:“杨状师笑什么?”
她闻言敛容,故作惊讶地叹道:“我这是惊叹令郎已经练成了千里横行的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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