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即便是宫里有了旨意,也不是明天就要选妃。真这样做,有些人不就得手忙脚乱地嘛。这要是表现不好,闹出笑话,怕是宫里的人也觉得丢脸。”她估摸着最快也的一个月的时间。
沈嘉和也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太晚,免得给人有了准备,这要是都去嫁娶了,对皇室来说也是脸面尽失的事情。当然这种情况,基本上还是比较少的。
沈嘉和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许多。
春景从外面进来:“四姑娘让人送了饭菜过来,小米粥熬得稠稠得,喝上一碗垫垫胃,再吃粳米饭。”
沈嘉和的动作一顿,心里苦笑。
这是妹妹让他安心的意思吧,肯定是怕他太过担心,在外面分神。
用过饭后,沈嘉和去外院见了老侯爷。
在门口看到喜笑颜开的沈嘉雍。
“三弟啊。”
沈嘉和点了点头。
“祖父在里头呢,你直接进去吧。”说完人就走了。
沈嘉和微眯了眼睛,刚才他看到对方胸前鼓鼓的的一块,显然是没料防他到来,匆匆塞进衣襟去的。
若是银票的话,怕最少也有个五千两了吧。
要知道二哥结婚的时候,公中也就只出了一万两的银子,这还是老侯爷对二房有所亏欠,让人添了点。
进了屋,老侯爷的喜悦还没有散去。
看到这个三孙子,忍不住笑道:“以后沈家,可得你们三兄弟守望相助了。”
沈嘉和笑了笑,像是随意聊天似地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老侯爷点点头:“刚才嘉雍也说过这件事情。”又问了沈嘉和在兵马司的情况,得知他马上就要出去,倒是皱眉说道:“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叹了一口气又说:“你也不需要太拼,你大哥那边若是好了,还能不提携亲弟弟?”
沈嘉和目光一闪,有些明白了。
估计是总算被大哥找上门路了,这半年,为了一点微末的希望,长房那边没少花银子,也就是管着公中的账房,大伯娘给起银子十分大方。他虽是早就知道这么件事,一想着有些事情原本是小事,但在某些时候可引起巨变。再者,三房毕竟是分过家的,就是现在真捅出来,以祖父祖母的偏心,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离开梅院,沈嘉和的手里捏了一个荷包,无声地笑了笑。
到了南城兵马司,正看到王副指挥使带着一群人回来,大多都是见过的,沈嘉和走了过去。
“沈副指挥使。”
“王哥。”沈嘉和无奈地笑道:“您这是羞我呢?”二人的地位虽是相同的,可实际权力却是相差甚深。
就比如王副指挥使身后的一群人,肯定只认他一个人。
这是一个人的魄力和魅力的表现。
沈嘉和这边,这阵子凑上来的实在上不了台面,要么就是看重他的身份想讨个便宜,要么就是找个地方混日子。
可他不是来混日子的。
“上一次王哥请我喝酒,原本想这几天请回来。只是……”沈嘉和摇摇头,把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随即自嘲地笑了笑:“算是意外之财。”
本想推却的王副指挥使听到最后,改变了心意。
“那我就借花献佛,请兄弟们去搓一顿,至于酒水,往后还是有机会饮的,到时候你也得来才是。”
沈嘉和答应一声,就听得一阵欢呼声。
他们其中很多人可是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喝,虽不能饮酒,但比起啃个干粮馒头的已经是好上太多了。
这晚结束的时候,沈嘉和又自掏银子,请了一行人去酒肆吃饭。
过来的都是当官的,酒肆老板忙不迭地开门营业。
沈嘉和出手又大方了一些。
稍晚一些,孙进和王副指挥使也过来了。
沈嘉和略一沉吟,就知应该是王副指挥使带来的。
等他醉醺醺地被白齐送回沈家。
春景和守在旁边的金妈妈一道帮着换了干净衣服,又端了醒酒汤哄着他饮下。
尚有一分清醒的沈嘉和终究熬不过醉意,在看到她们之后,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中。
金妈妈在二门随意应付了几句守门婆子的问话,脚步匆匆地到了普骊居。
沈妙珠已经披着衣服站在门口。
“姑娘放心,少爷睡着了。”
“那就好。”沈妙珠松了一口气,正笑着,就听屋里面响起郑氏的声音。
珍珠已经用簪尾拨亮了灯火。
沈妙珠跟金妈妈进去。
郑氏一见她就皱了眉。
沈妙珠笑嘻嘻地往她身边挨。
郑氏只得无奈地把人搂在怀里。
金妈妈已经说了沈嘉和的事情。
“他这是遭罪呢。”郑氏满脸心疼。
沈妙珠抿了抿嘴,心知怕是兄长这是为了更好地融入那群人中。他既然有心往上争一争,自然也得有一些自己的人脉。比起其他人,原本就是后来者的兄长,注定要辛苦许多。
看了一眼母亲和金妈妈,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或许母亲心里也知道,或许不知道,但说了也只是让他更心疼。
沈嘉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快炸裂开来了。
但这是他第二次醉酒,严格说起来,比上一次更醉一些。孙进和王副指挥使怂恿着众人灌他,而他心知肚明却也得接受。
春景已经倒了水过来。
沈嘉和抿了一口,甜滋滋地,忍不住就喝了干净。
春景忙又续杯:“这是春草一早送来的,回头奴婢灌几个水袋里,让白齐提着。少爷口渴也能喝。”
“还有吗?”沈嘉和问道。
“不少呢。”春景笑道:“春草就差把几人都抱不过来的大锅子让人抬过来了。”
沈嘉和听了就笑:“夫人和姑娘可有来过?”
“来了,来了。”春景说着就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匣子。
沈嘉和打开后就苦笑了。
“姑娘说了,您要不说,她见着少爷就哭,一直哭,一直一直哭。”春景笑得有些促狭,她没想到四姑娘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显然,这对沈嘉和是有用的。
他怕妹妹认真了。
也明白,正如他送过去的东西,妹妹都是高高兴兴收下的。反之,他若是不收,岂不是让她伤心了。
郑氏也是来过了,只是她被老夫人匆匆叫走了。
同样也是留了东西。
是一个银制的令牌。
沈嘉和听母亲说起过,只要拿着这个,任何情况下去母亲的那些产业里,都可以周转走两万两银子。
不是没有更多。
只是郑氏认为目前这些足够,而若是沈嘉和有更大的需求,自然有另外的地方去找。
“你说祖母把母亲找过去了?”沈嘉和问起。
春景点了点头。
第100章
要不是觉得脏了自己的手,郑氏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好让对方清醒一些。
只是扇得过来吗?
没得最后还是疼得自己。
看着屋里人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知情的人定是以为府里有了大喜事。
郑氏冷笑。
可不是他们以为的喜事?
要是早知道,把她叫过来是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庶女,她真是连门都不愿意走出来。看着跪在那里身上穿得还是胡氏给她做的那套衣裙。
郑氏就觉得牙疼地难受。
这是忍的。
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骂出口。
眼见着,屋子里的话越说越远,越说越荒唐,而那个庶女除了一开始掉了几滴眼泪,后面脸上就全是笑了。
郑氏胸口就好像被压了巨石。
她闷得难受。
就听老夫人同她说道:“你既是她的嫡母,她的嫁妆就交给你筹办了。万万不能委屈了画姐儿,幺儿拢共也就两个女儿呢。”
郑氏冷笑。
打量她不知道,这是想让她掏自己的银钱去给庶女准备嫁妆呢。
“母亲说得是,好歹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大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被猪油蒙了心似地尽想走邪门歪道。”
沈若画听了这话,实在是不敢置信嫡母会这样说。
那可是王府啊?
就是装模作样,这个时候也该装一下了吧。可她倒好?
沈若画目光闪了闪,一扭头扑到冯姨娘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任谁看着她抖动的肩膀,柔弱的背影,都觉得她委屈难过着。
冯姨娘更是如此。
只觉得心被针扎了似地疼。
她的女儿,哪里不如郑氏的,论容貌,论才情,都要比沈妙珠胜上一筹,唯一差就差在出身上。
谁叫她这个做姨娘的没本事呢。
想着先前沈若画对她说的话,冯姨娘越发对女儿觉得愧疚。若非是她生的,作为沈家的嫡女的话,说不定就不只是嫁给王府的庶子了。
也就是郑氏不知道冯姨娘现在心中想得,否则定是要嗤笑她们母女脑袋进水,无药可救了。
她来这里听了半天了。
也就知道元宵那一日出去,沈若画不知道怎么就碰见了个人,导致一宿没有回来,原本这事情发生在沈家,一查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