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赛凤凰就是说风是雨,明日哪里是她的生辰,不过是找个借口。可既然请柬到了,她也不好不去。
对方甚至还特意在请柬上点名了周姐姐也是去的,这不就是不许她找借口不去嘛。
“奴婢去了小书房,姑娘在作画,就拿了一两银子赏了那传话的婆子。。”春草解释了起来,后面就是香橼也来了,这才等到现在想起请柬的事情。
“让人去车马房说一声,就说我明日要用马车。再……”沈妙珠想了想说道:“去打听一下表姑娘那边可是又要用马车。”
似水眼珠子一转:“姑娘,我去吧。”
沈妙珠微微颔首。
似水立刻跑了出去。
春草觉得有些好笑,她问:“姑娘,你是觉得明日表姑娘也会去,。难不成,是要跟着您……”
“不会。”沈妙珠摇头:“她不会做这种放下身段的事情。其他的,得等似水回来。”
要在郑府打听一些没有涉及郑家命脉的事情是比较容易的,何况财能通神,似水带回的消息和沈妙珠预想的差不多。
马车是郑程锦让人预留下的,同时还有一匹马。
既然有马,马车总不是他坐的。
沈妙珠让似水又跑了一趟。
……
去寿喜堂请安的时候,沈妙珠说了明日要出行的事情。
郑家并不拘着她进出府。
但沈妙珠觉得向长辈通禀行踪是必须也是必要的。
郑氏听说周家姑娘也在,就没有多问。
郑老太太见了,就让人去拿了一只妆奁匣子过来。
“知道你不是个爱打扮的,但姑娘家去别人家里做客,出于礼貌,也不能在装束上敷衍了事。”况那赵红凤是仁和县县令家的女儿,成日里穿金带玉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她是怕外孙女出去受了委屈。
沈妙珠有些为难,平时收就收了,可外祖母这个时候拿出来,这匣子里面肯定是好东西。她都看见大表姐的眼睛瞪出来了。至于小表姐,她的位置是看不见,但想着把郑家视为囊中物的大伯母肯定心里也不太乐意。
“她一个小孩子,哪里需要这个。”郑氏认得那匣子,里面是一只镶嵌了红宝石的金钗,宝石不算大,再大的早就做了她的嫁妆,但那宝石的色泽非常好。
“是啊,是啊。给我们秀珠吧。”郑二太太伸了手要去抢。
郑老太太直接把匣子扔到沈妙珠的怀里,沉了脸说道:“那是我的嫁妆,我爱给谁就给谁,原本就是要给你做了嫁妆用的,这事你哥哥们都知道。你既然不要,就给我珠珠儿。”
沈妙珠见状,知道外祖母这是生气了,忙抱住匣子调皮地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又对郑氏道:“娘那些好东西要留给我和兄长,我肯定不推辞。”
郑氏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本来就是你的。”当年为了配上沈家,郑氏的嫁妆可是举族出力,里面有一半都是当年的添妆。
郑二太太还要说什么,被郑秀珠拉住了。
郑老太太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两母女又要惹什么事情,只是在看到沈妙珠的眼神后,按下了疑惑。
这个时候郑大太太也开口说了明日郑程锦和郑秀宁出行的事情。
郑老太太没有多想,以为对方去毛家,这是常有的,特别是郑秀宁十天半个月的住那边都是常态。她虽不喜,可这媳妇既然已经娶进来了,哪怕是为了有出息的郑程锦,她都要给郑大太太留一些面子。只是在听到郑程锦也去的时候,问了一句。
郑秀宁声音轻柔地说道:“是秀宁求哥哥送一送的,正好哥哥也要出门。”
听说郑程锦原本就要出去,以为只是顺路,郑老太太便不再问了,她对这个孙子是非常放心。
只是在其他人走后,对沈妙珠说道:“不然让你表哥明天也送你吧。”
这不就撞在一起了嘛。
沈妙珠不好拒绝,只说:“明日去赵家,我答应带了大表姐一道去的。”
郑老太太听得皱眉。
已得了女儿示意的郑氏赶紧说道:“这样正好,有个伴。你一个人去,娘还不放心呢。”
想到那赵红凤性子,郑老太太深以为然,她不再提起,也算是默认了。
第10章 (捉虫)
似水小心翼翼地从里屋倒退了出来,一转身被后面的人唬地要叫了起来。她看了流年一眼,只见她端着的铜盆里冒着热水,无奈指了指外面。
二人悄声出了屋。
“还不肯醒?”流年问道。
似水嗯了一声,说道:“这水先搁门后面吧,你这是刚倒的热水吧。”见流年点头接着说道:“等一下少掺一些凉水就是了。”
流年听了话,把铜盆放下,这么端着她的手也早酸了。
看了看时间离第二次去叫还有一会儿,两个人就搬了杌子,借着天光打起了络子。似水女红一般,只能打最简单的,往流年那看去,忍不住问道:“你这个是什么结?挺有意思的。”
“是香橼姐姐交我的,叫蜻蜓结,挺简单的,你要学吗?”流年问道,她的动作非常快,说话的功夫就做好了一个蓝白相间的蜻蜓结。
“香橼姐姐懂得真多。”不过想到对方是大表少爷身边的丫鬟又觉得释然了,似水随口说道:“你怎么做起这个了?”
流年在针线箩里面挑了红粉的丝线,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说要回去吗?我听说那世家里面别的不多,就规矩和人多。规矩这些我们问也问不到,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谨言慎行不给姑娘惹祸。但人多的话,肯定少不得见面礼。夫人和姑娘有钱,可也不是去当善财童子去的,我琢磨着周姑娘身边的情知姐姐找到空子就做一些针线活,以前听说是送人赏人用的。荷包我们做了不少,络子这些却是不多,哪怕到时候用不上,给那府里的与你我一样身份的也是可以的。”
精美的肯定比不上,流年就是取个巧。
似水听了后沉默下来,老老实实地也挑了丝线,她不会那些精巧的,但既然也是会送下人之间的,简单一些如梅花、柳叶络子这些她是会的。
两个人打了十来根络子,春草从郑氏那边回来了,三个人干脆一起进屋。
沈妙珠知道再贪睡也是不能,非常乖觉地在她们进来后就起身。要说她来到这里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这睡眠,她真想睡个昏天暗地。以前工作上结束了一个项目,通常就会大睡三天三夜。到了这里,作息虽非常健康,早睡早起,可灵魂深处的生物钟还是非常难更改。只是身边的人和她都有一个默契,贪睡一会儿可以,通常为了留出这些时间,她们都会比正常时间提早一些来叫起,往往是不成功,直到第二次。
可若是再耽搁,那时间上就真的刻不容缓了。
简单的洗漱后,沈妙珠拒绝了那些脂粉,她有些嫌弃,哪怕这是以郑家的能力买到市面上最好的,可也加了铅粉。
沈妙珠满意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圆嘟嘟的苹果脸,满满的胶原蛋白,浓郁的青春气息岂是那些胭脂水粉能比拟的。
小轿子挺在院门口,粗壮的仆妇一前一后地站着,等着这位表姑娘进了轿子,其中一个舔着脸笑道:“早知道春草姑娘也在,就让姐妹们才抬一轿子过来了。”
这府里有资格坐轿子的,也就府里这些正经主子,没听说过谁家做丫鬟的还能抢主子们的轿子坐。就是自家姑娘,平日里都是走着路的,也就是往外院去了,才会提早叫了轿子等着。
这话她要真应下了,那就是得罪许多人了。
春草神色不变,笑着说道:“同大表姑娘约好了,巳时一刻前在大门那会和,烦劳两位嫂子抬稳一些,别颠着了。”
现在是巳时了,一刻钟的时间堪堪从这里去了外院门口,那还是路上脚不停歇才能做到。只是表姑娘好说,想到大姑娘也在那里。两个婆子,再顾不上说笑,急急忙忙就去抬轿子了。
沈妙珠放下帘子,闭着眼睛思考。
说来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塘栖镇这么多年除了郑家的表姐妹,算认识的毛家和林家那边的表姐妹,勉强称得上闺蜜的就一个周姐姐。周家是京都的古老世家,据说和沈家是旧识,只是作为周家的嫡长孙女,周紫嫣不在京都,跑到这算是乡下地方的塘栖镇住了快四年了。
名义上说是养病,这边环境适宜,但几年的往来,对方虽没有主动坦诚,却也没有遮掩,一个身体健康,气色红润的人实在和病人这两个字不匹配。
要说沈妙珠在这边能谈上是密友的就这么一个人,周紫嫣勉强还能算上赵家的姑娘,她和赛凤凰也就是这么认识的。
周紫嫣不明缘由孤身来到这个地方,虽带了奴仆又是世家贵女,但少不得要同这边的地头蛇交好。
赵县令就让独女赵红凤同周紫嫣往来,只是偶然机会,出来了个沈妙珠,两个同样出身世家的姑娘更为投缘一些。赵县令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得罪沈家,倒是同为小辈的有些天真不知事的赵红凤不甘心,借着事情闹腾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