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姚心头一提,她还没有看到公文内容,不知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地契,是你的?怎么会从外面被送回来?”他将其中一张伸到她面前。方姚当然认识她曾经宝贝至极的东西,承认了。
“那个是父母走之前留给我的,家中老屋的地契。你知道的吧?其实当初就是因为睿王抢走了这地契,我才去见他的。”方姚看到他特意不让自己碰那东西,不解又紧张,便多解释了几句。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过是一张地契罢了… …那个东西,那张纸上写的又是什么。”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宅子,可是方家的财产不是全部收入官中了吗?怎么还留下了一个宅子,又是怎么到了你手上?”他眸中凉意尽生,看的方姚心中没底。
“实话说了吧。这宅子是我父母托齐苇杭给我的,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不要吞吞吐吐、故弄玄虚。”暗想自己没做什么过分事,不过是瞒了他一下。
李言蹊点头,将那公文递给了她。
“我知道了。那样就对了。”
“什么对了!”方姚没好气儿的接过那东西一看,是那所宅院近几十年来的周转情况。
只是,那所宅子确实是被收到官中,之后又被别人买下。那个人正是齐苇杭。时间也在上面写的也清清楚楚,是被收官之后。
而宅子又被转了一次手,现在的户主是方姚。
“我……我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是父母留下来的。”方姚赶紧解释,谁知道齐苇杭会骗她。难怪他突然生气了,原来是为此。
“我相信你。”李言蹊把公文收回,扇子的事情,他忍住没问。没想到还有字画和地契的牵扯。
睿王今日离京前往清凉寺了,走之前偏偏送这个回来。
“睿王这时候把它还回来,分明是故意挑拨你我的关系。哼,我李言蹊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让他这般费尽心机。算了,就当没看到。”
户部公文都能搞到手,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点李言蹊还真的猜错了,睿王没想把这东西送到他手上,只是给方姚而已。
他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完全出卖了他,方姚紧紧皱眉,睿王分明已经挑拨成功。他现在不就在闹脾气嘛。
回京路上,她曾因他一言半句的怀疑与侮辱而和他争执吵闹过的,此刻哪里忍耐得了他的态度。
而且两人关系更亲密了,索性当即发作了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那宅子是他买来给我的。你口口声声说相信,却又给我甩脸色,这是什么意思啊?”方姚心中委屈,他平时都是痛痛快快的,偏偏和自己生气的时候就闷声不响,让人看了心里堵得慌。
“我没有甩脸色,你是我的人,我相信你。我说的也都是真的。”李言蹊自顾自的收拾行李,公文和地契都随手甩到一旁了。
“那你拉着脸做什么!”
“我……哼!”他扭头不再解释什么,埋头去准备离家要用的东西。
方姚只当他仅仅是因为地契和公文的事情生气,因此心头也是不舒服的很。根本就没有想到李言蹊还知道那副画的事情。
本就是怕他多心才没有告诉他,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让他全部知道了。
“哼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瞒着你,还不是怕你多想。”
李言蹊抬头注视着她,眉毛拧成了倒八字,忍不住反语相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斤斤计较?你还是不相信我,才不敢告诉我这些。”
“我何曾是因为不相信你。”与他相处的时间虽然比较短,但她自持了解他八分,他现在就是钻到牛角尖里不肯出来。“分明是你不信任我!”
“你……我不信任你?是你背着我还在想着别的人吧!”李言蹊冲动之间,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事情和盘托出。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着别的人了?”
他旋风一般冲出房门,片刻拿着一副卷轴回来。方姚看到他手中之物,心又凉了半截。
李言蹊抖开那画,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那这又是什么东西?你如果心里不是还想着他,为什么看到他给你画的画像,就出去见睿王了!”
方姚记得明明已经让阿罗偷偷把这幅画烧了,怎到了他的手上。
“我……我不过是怕……这画怎么了!”
李言蹊看着她的目光也露出了不解,指着那小篆字体的印章问道:“这几个字你不会不认识吧,齐苇杭啊,你还说不知道?”
“我……”方姚如受闷头一棒,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个字是齐苇杭的名字,可是她根本不认识小篆,又怎么猜的出来。
早就该处理了这个祸患,阿罗为什么没有听她的命令。
“怎么不说了?”她平时能言善辩,此刻的沉默就像是心虚一样,让他更生气。“罢了罢了,我不想追究了。”
他将画轴重重放在桌上,又不言语了。
方姚咬着下唇,双手紧握,竟是一点儿也不能为自己声辨。
前世的方姚博学多才,小篆一定认得,而且齐苇杭画的是她,方姚怎么会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
睿王还真厉害,这种东西都能找得到,难怪当时用这画引她出门。
他背着自己默默收拾行李,让她更是伤心。一时气不过,方姚夺门而出,直奔府外而去。
下人们多少听到家主在争吵,没人敢凑近正房。阿罗和阿锦担心的不行,远远的听着,看到方姚冲出来,口里叫着“夫人”,也追了出去。
李言蹊听到她踏地而出,迅速回头,然而只看到她水红色衣角消失于门外,追到了门口,看着她出了垂花门,咬咬牙,返身回了屋子。
“夫人夫人,你等等我们。”阿罗边追边喊,没想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方姚跑的比她们还快。
方姚直奔出了李家住的青螺街,逃到一个小小角落里,眼中蓄着泪,还苦苦忍着。
“夫人……”两个丫头终于追了上来,抓着她不让她再跑,“您别哭啊。”
“没事。”唇中硬挤出这么两个字,生生把泪憋回去了。
阿锦旁观了一切,心中猜到是那幅画的原因,喉头发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了地上,“夫人,都是阿锦的错,是阿锦把事情告诉老爷的。”
“阿锦,你在胡说什么?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阿罗心头也发慌,夫人让她办的差事没有办好,她正准备认错呢。
“是,老爷那天偷偷问我夫人的事情,是我不小心说漏嘴的。那画,也是我交给老爷的。夫人,对不起…你打我吧。”
“我说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拿走了。”阿罗也气的跺脚,然而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责任。跟着跪到在她脚下。“夫人…是阿罗没有及时烧了它,是阿罗的错。您打我们两个吧,不要再生气了。”
“哎呀…”方姚长叹一声,这两个丫头,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阿罗,你为什么不把它烧了,留着那个拖什么!”虽然事情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她,但也多少有些关系。
阿罗哭道:“阿罗是想着,那画您以前那么珍视,所以不敢烧。上次您也是差点儿烧了,最后没有舍得。所以我真的不敢。”
方姚无语,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的责任吗?
上一次?在昏迷中,方姚恰好看到原主在烧东西,让阿罗把她收集的字画全部投入火盆,这幅画难道是当时幸存下来的?
想来想去,她半点也没法跟他解释。胸中气苦,又迈开脚步随意走去,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能够去哪里,就顺着平时去倾城馆的那条路,慢慢的走。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天色马上就晚了……”
“先回去吧,等会老爷要担心了……”
“夫人,不能再往前走了,离家越来越远了……”
方姚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向前走。平日里都是坐马车,也不觉得京城多么大,如今一路走来才发现这距离之远。但这京城虽大,却没有她落脚之处。
她这才发现除了李家,她已经没有能够去的地方了。齐苇杭送的宅子,她宁死都不会去。
当初豪情万丈,想要在京城努力得到立锥之地,没想到最后沉溺于儿女情长还是忘了最初的愿望。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怪自己不争气。
果真女儿不能将所有依托于男人身上。
“夫人,别走了,再走就出了北城了。”阿罗伸手扶着她,拖着不让她动。
方姚真的不动了,走多远也是无处可去,那又何必再走下去。
“夫人,我们回去吧。天都黑了。”阿锦也跟着劝。
夜色中,方姚微不可见得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回,是不愿意。
“哒哒哒…”熟悉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是归家人的马车。方姚自动避让到一旁,让人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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