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瞧着孟侍妾带着丫头婷婷的走了过来,近了就看清了那脸上讥诮嘲讽的笑,一张口就欢快的笑:”听说夫人要被禁足了?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刚刚风光无限吗?怎么忽然就落魄成这样了?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刚哭过了?”
孟侍妾正爽快的喋喋不休,刚刚还在一旁的如意忽的就走到了她跟前,噼啪就是两巴掌,冷笑着瞧着她:”你消息这么灵通,难道没听说我会点功夫,还喜欢和人动手吗?”
孟侍妾从做丫头起就没被人这么对待过,这两巴掌力道不小,让她漂亮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有片刻是忘记了要愤怒的,不过等她反应过来,如意已经走远,于是心里的屈辱尴尬仇恨就翻倍增长,让她气血翻涌,人都颤抖起来:”苏如意!你等着瞧!”
孟侍妾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找到孟王妃的时候,孟王妃这里正一片凝重,
方妈妈皱着眉头:”真是没想到王爷竟然这么偏袒萧侧妃,那个苏夫人本身也已经够有地位了,结果王爷惩罚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孟王妃垂着眸,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摩挲着茶碗,像她此刻翻滚的心绪:”这往后,就要加倍小心了,暂时不要跟她硬碰硬,最好是挑着她去跟别人斗。”
方妈妈叹息了一声:”虽说如此,但萧侧妃心里最大的敌人是王妃您,如今得了势,只怕会趁胜追击。”
孟王妃心情沉重,转头看见孟侍妾的脸,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叫那个苏如意打的。”
孟王妃现在哪里有心思管这些,没好气的道:”她都敢和萧侧妃动手,一言不合就上房揭瓦,王爷跟前也不服软,打你两巴掌算什么,以后少去招惹她!”
孟侍妾没搬倒救兵,反倒被孟王妃训斥了两句,垂着头在不敢开口。
桃花坞里的下人走路都轻了几分,谁也不敢惊动了正坐在窗前独自”伤心”的如意,毕竟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谁都能轻易承受的。
如意看着外面阴沉的天,严肃的思考着是不是快要下雪了这个问题,忽然很想吃上几串烤羊肉,但又实在不好吩咐珍珠现在就做,像是有点不太应景。
刚好红姑抱了浩曦和降珠出来,这两个宝贝睁开了眼睛躺在一起一个看着一个,不知道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好像也有模有样的,如意面对孩子,这才”勉强”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红姑松了一口气,握着如意的手:”王爷的心思我们等闲猜不透,但未必就是真的偏向萧侧妃,夫人在等等,若是王爷心里有夫人,今天一定会过来看望的。”
不知道为什么,如意的心底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话,李宣睿肯定会来的。
这种玄妙又神秘的感觉,吓了她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的,她皱褶眉头陷入了沉思,红姑到觉得是如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蒋侍妾坐在花侍妾跟前,手里拿着个绣花的绷子,不过也没心思干活,半响抬头问花侍妾:”我怎么总是觉得苏夫人不会真的失宠?”
花侍妾笑了笑:”被人关起来要打,虽然没打成,结果还成了那个有错的人,没失宠那叫什么,亏的我还跑过去巴结。”
蒋侍妾喃喃的道:”可是也王爷也没说她有什么罪责呀,就是禁足几天,怎么叫我瞧着到更像是庇护呢?”
不得不说,蒋侍妾又真相了。
雀儿十分贴心的给如意要了一碗蒸饺,如意吃过之后,心满意足的睡下了,大家觉得她是太伤心了,越发不敢发出响声,生怕吵醒了她,醒着的时候更难受。
如意正睡的香甜,感觉到面颊上有一只宽厚温热手模模糊糊的反应过来是李宣睿。
做戏怎么也该是全套,但也要听听李宣睿会怎么说。
她缓缓的睁开眼,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白玉无瑕的脸颊划落,见了水光的眼睛像是雨后的晴空,分外明亮,清晰的倒映着李宣睿的样子,看的人惊心动魄。
李宣睿垂眼看着她,那眼里淡淡流动着一些不知名的光彩,声音却格外的柔和缱绻,低低的问:”这么难过?”
如意不说话,就是静静的垂泪,这到让人瞧着真的心里堵塞起来。
李宣睿沉默了片刻,忽的又笑了一声,同如意并肩躺在床上:”你不是不想去王妃那里吗,正好多休息两天。”
如意在心里啐了一口,这种莫名其妙的幼稚的借口,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她的眼泪就更汹涌起来,小溪一样唰唰的往外流。
李宣睿的手掌摊开又握住,干脆把人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觉得胸前瞬间都湿了起来,任命的叹息了一声:”你这么能闯祸,现在又风头无两,要不然萧侧妃也不会刻意找你麻烦,我不过是想办法叫你避两天风头,为的是你好,你到还委屈成这样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李宣睿可算是费的大心思了。
但如意对于他是不是真心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宣睿:”那我也觉得难受,非常难受!”
像个任性的孩子,却叫李宣睿心软的一塌糊涂,不断的抚摸着如意的背,好像是想通过这样的办法让如意心里愉悦一些,不要再流眼泪。
如意的唇微微的张开,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和雪白的牙齿,于是那昏暗的灯光下缠绵又奢靡的情景又拥了上来,当时的意乱情迷搅动的此刻的李宣睿眼眸也暗了下来,头一低狠狠的吻了上去。
如意愤愤的想,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李宣睿去了桃花坞,在这后宅又成了爆炸性的消息,刘夫人手里的花就绣了一半,又怔怔的停了下来。
菲梦瞧了一眼,又缓缓的垂下了眸:”娘亲不高兴吗?”
刘夫人一怔,勉强露出个笑意:”小孩子操这么多心做什么?不是说去写字吗?”
菲梦委屈起来:”大姐姐现在都不跟我一起写字了。”
肯定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对菲梦有了戒心,刘夫人无奈的叹息。
花侍妾任命的叹息:”看来,该巴结的还得继续巴结!”
☆、第35章
“…...西藏五世□□赞布还有突厥浑古王艾迈尔正月就会进京前来朝拜,赞布虽属宗教但素来聪明善于明哲保身,艾买尔更是个做事狠绝有手段的人,之前常年征战也不能收服他,这次忽然愿意臣服,实在很难叫人相信,说不得这其中本就有什么阴谋。”
太子颇为凝重。
梁王扶着肚子,嗤笑了一声:”太子什么时候胆子也这样小,怕东怕西的,他突觉地域贫寒,此次更是遭受百年不遇的雪灾,天灾*,不能生存,不臣服还有什么办法?!”
太子只淡淡的撇了一眼梁王,好似很不屑于和梁王计较,梁王脸色一沉还要说话。
那边的常王忽的道:”三哥是怎么看的?”
连上首昭帝的目光也落在了李宣睿身上。
李宣睿一双浓密而锋利的眉毛下那长长的睫毛到好似还有几分柔软,他缓缓的抬起眼,淡淡的道:”太子说的有理,我们泱泱大国,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还不放在眼里,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即使突厥在小,该防的还是要防。”
虽然开口捧了太子,但不得不说,这几个儿子里李宣睿的气度,无人能及。
昭帝的眼里露出了几丝笑意,点了点头:”接待来使的事情就交给太子和老三来做,礼部协同,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多和秦柯请教,他在礼部多年,什么礼节都明白,老三说的没错,先要叫他们看看什么是大国气度。”
昭帝的话就是做事的大纲,招待来使的要领就是要其领略大国气度。
太子觉得自己棋胜一筹,淡淡的看了一眼梁王,大冷的天里梁王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几位成年的皇子一起出了乾清宫。
外头阴沉沉的,又刮起了风,刺骨的冷,看天边黑云压顶的气势,只怕就快要下雪,太子笼了笼身上的貂裘大氅,梁王从一旁追了上来:”太子觉得自己赢了?”他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一旁同样一袭墨色大氅的李宣睿,松柏一样站在那里无悲无喜,但那眼里却好像蕴含了整个世界。
”你知道这个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以他的手段能耐,你以为他真的甘愿任由你驱使,太子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小心以后造其反噬!”
太子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心情不错,就缓步走着在寒风里和梁王多说了两句:”大哥知道摘星观吗?里面的璇玑道长知道吗?”
摘星观只有皇上和太子可以涉足,世人只知道名字,连它身在何处也不知,本身就是大夏最神秘却又最有力量之处,梁王这样的级别根本不足以知道,璇玑道人当然有所耳闻,是摘星观的道长,是仙人一般的存在,但大抵除过昭帝和太子别人都无缘面见。
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提起这些,但在梁王看这一点本身十分严重的区别了他这个王爷和太子的身份地位,让他觉得十分屈辱,他的眼神阴霾起来:”太子说这话有何用意?!”
太子轻笑了笑,身上是文人般的儒雅:”大哥到不必激动,不过是想叫你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旁人所能窥见真容的,并不是谁都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