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乾清宫的寝殿里就只剩下他和陆拾遗以及陆老首辅、宗人令和太医院的院正张院正五人。
“现在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还请张院正告诉本王,本王的王兄到底是中风还是中毒!”
应承锐这句话听在除陆拾遗以外的其他人耳朵里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宗人令和陆老首辅更是不约而同的把锐利无比的视线定格在张院正的脸上。
他们想知道究竟是哪个长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居然敢对当今圣上下手!
不论是陆老首辅也好,宗人令也罢,他们都很清楚敬王从来就不是那乱打诳语的人,既然他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可以断定元康帝他……真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着了别人的暗手!
这个认知,怎能不让他们觉得心急火燎的很?!
从脉象上看一直觉得元康帝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又没办法确定的张院正在最初的呆滞后,很快回过神来,满脸激动的壮着胆子看着敬王迭声问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因为自身系统的特殊性,对皇帝的身体状况可谓是了若指掌的应承锐神情不变的说道:“本王也只是有所猜测,毕竟本王也曾遭受他人毒手,若非有神医相助,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
陆老首辅闻言,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应承锐道:“王爷这话的意思是给皇上下毒的人很可能和给您下毒的人是一伙儿的?”
“不错,若非如此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本王前脚才告诉皇兄本王中毒的事情,本王的皇兄后脚就中风了!”应承锐冷语冰人,一双深邃的锐利黑瞳更是杀机迸溅。
“莫非是皇上查到了什么,才会遭此横祸?”陆老首辅眉心紧锁的看着应承锐,“王爷,昨日皇上召你入宫的时候,有没有和你透露什么讯息?”
陆老首辅既是三朝元老,又是敬王妃陆拾遗的亲祖父,在敬王面前他完全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不需要遵守那没必要的繁文缛节。
“皇兄对我多年前被人下毒一事十分震怒,昨日宫宴结束以后,就很快召来人调查……谁曾想……那些人调查出来的结果不是一般的荒谬……”敬王难得在大家面前苦笑了一声。
“如果那调查结果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荒谬,那么,意图毒杀你的幕后主使就不会狗急跳墙的对皇上先下手为强了!”
陆老首辅表情凝重的看着敬王问道:“王爷,您告诉老臣,皇上此次遇刺一事是否与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有关?”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元康帝为什么会突然留下那样一道圣旨。
因为他彻底的为自己妻儿的举动感到寒心了。
陆老首辅举一反三的能耐让应承锐颇感惊讶,他略一沉吟,就把这桩皇室丑闻一五一十的对着陆老首辅和宗人令娓娓道来。
万没料到元康帝中毒一事居然当真与皇后太子有关的陆老首辅脸色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对皇后所出的太子一直寄予厚望,如今在知晓这一秘辛后,自然是大受打击。
“皇后与太子此举简直人神共愤,还请敬王千岁早作打算,尽快将他们的罪行公布与众!”陆老首辅一撩袍摆就要对应承锐下跪。
宗人令和张院正见状,也连忙要跟着跪下,被应承锐依次扶起。
“本王也很想让皇后和太子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是因为皇兄中风一事,朝廷内外本就人心惶惶,如果再让他们知晓皇兄并非中风还是被皇后与太子所害……只怕整个大旻都要为此而动荡!为了以防万一,即便是本王,也不得不暂做忍耐,从长计议!”
被怒火冲昏了头的陆老首辅在听了应承锐这番苦口婆心的话以后,勉强按捺住心头的恼怒愤慨之情,重新与应承锐商量起了大朝会上因为元康帝的中毒而急欲解决的政务来。
陆老首辅虽然已经告老多年,但是因为元康帝对他的绝对信任,朝上的诸多事宜他了解的并不比文武百官少,再加上他与敬王中间还有这陆拾遗这个亲孙女做纽带,因此,两人配合地可谓是相得益彰。
等到一切紧急事务处理完毕以后,应承锐亲自派人抬了一顶轿子过来送老首辅出宫。
因为此时的皇宫着实称不上安全的缘故,即便应景澜三兄妹激烈反对,应承锐和陆拾遗夫妇还是坚持让陆老首辅和陆家大伯一起把他们带回了陆家。
在他们离开以前,陆老首辅特意留下了陆拾遗与她低声交谈了两句。
面对陆老首辅的叮嘱,陆拾遗满脸哭笑不得。
她同样压低嗓音对前者说道:“爷爷您也太小瞧您的孙女婿了,以孙女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等会窃夺自己皇兄帝位的人!”
“拾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敬王千岁现在确实无意帝位,但是谁又能够保证他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坐得久了,还会如同刚开始一样不改初衷呢?”
陆老首辅从不愿考验人性,因为那最后的结果只会让人以无奈收场。
“而且,爷爷之所以提醒你,也并非是不同意敬王千岁上位,毕竟比起皇上的那几个皇子,敬王确实要优秀太多,也的确拥有着成为一国之主的绝佳潜质和高贵品德,只是……这条成皇路注定荆棘密布,爷爷是怕你受到伤害啊。”
陆老首辅对于陆拾遗这个自己与老妻一手养大的孙女儿是真心疼爱。
在对方已经受了十多年苦后,他实在不忍再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陷入帝位传承的漩涡之中。
陆拾遗对于陆老首辅的一腔善意十分感激,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深知应承锐绝对不可能如陆老首辅所说的那样被大旻帝位所诱惑的彻底失去本心的她含笑附和陆老首辅的话语,亲自目送他们一行离开了皇宫。
专心致志伏案奋笔疾书的应承锐听到陆拾遗折返的脚步声后,抬头瞧见她那一脸啼笑皆非的表情后,嘴角忍不住地就是一翘,“陆老大人和你说什么了?是让你苦口婆心的劝我千万不要觊觎皇兄的皇帝宝座还是让你尽可能的做到明哲保身,千万不要愚蠢的蹚入到这趟浑水中来?”
“祖父的聪明之处虽然早已经被世人所公认,但他到底逃不过眼界的局限性,更没办法理解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皇位是多么的可有可无。”陆拾遗一脸失笑的在应承锐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熟门熟路的接过应承锐递来的厚厚一沓奏折,用着与应承锐几乎如出一辙的笔迹批阅起来。
“刚才在张院正离开以前,我已经问过他了,皇兄所中之毒并非一时半刻能解,恐怕这大旻江山还真的要靠着我们一肩扛起了。”应承锐在看到陆拾遗那笔与他如出一辙的字迹后,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又愉悦了几分。
虽然他一直都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暂时还不打算原谅他的爱人,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爱死了现在这种和她携手并肩,共同进退的滋味。
就在两人专心批阅奏章之际,外面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
应承锐眉毛一挑,下意识地瞥了眼自己身旁的陆拾遗。
陆拾遗心领神会的往正在批阅的奏折上添了最后一笔,做出一副帮助应承锐整理奏章的模样,搁下了手中的朱笔。
应承锐朗声叫了句:“进来。”
大内总管吴德英难掩脸上激动之色的汇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的元康帝清醒过来了!
应承锐和陆拾遗不约而同露出了一个惊喜异常的表情,急急起身朝着乾清宫寝殿的方向而去。
因为中毒而瘫痪在床动弹不得的元康帝在看到应承锐夫妇出现在他面前以后,忍不住情难自禁地微微翕动了两下嘴唇,却根本没办法发出只字片语。
知道他此刻必然满心忧虑的应承锐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皇兄,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臣弟在呢!”
元康帝费力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应承锐就仿佛突然领悟了心有灵犀这门绝技一般,语气自然无比的看着元康帝说道:“您留给我的那道圣旨并没有被皇后那个毒妇和太子那个孽障发现,已经被宗人令亲自交到臣弟手中了,皇兄,现在您只需要告诉臣弟,余下的三位皇子中,您属意何人,臣弟向您保证,一定会为您好好的守护住这只属于您的大旻江山!”
应承锐把‘只属于您’这四个字咬得极重,重得元康帝都几乎要因此而落下泪来。
尽管他现在因为那个毒妇和孽种重症在床,但是他的脑子却还没有糊涂。
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的弟弟有意这大旻帝位的话,完全可以取他而代之。
对此,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毕竟,在他的心里,这个弟弟远比他在后宫的妻儿们要重要得多。
元康帝相信,他的锐弟就算当真做了这大旻朝的君王,也断不会让他感到失望。
只是,他却没料到他的锐弟是如此这般的死心眼,明明皇位已经唾手可得,却偏偏在他这个做皇兄的面前许下这样一个承诺来!
元康帝虽然在心里有些恼怒于弟弟的太过重情,但是也打从心底的为对方的选择感到满心的骄傲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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