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璨一定是遇上了个假萧韵。
萧云锦见这帮女子如此做作,有点生气。平时看着还算乖巧,当着她的面也这副腔调,话里话外地想要挤兑雨璇,就太嚣张了。
这都是邱若璨那出“疼宠之夜”的风波给闹的。不可理喻的女人!
“笑话说多了,也不怕牙疼。”萧云锦咳嗽一声,“你们光顾着听邱侧妃讲故事去了,倒把我这个寿星给忘了。”
五个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赔罪。
“罢了,今日是我的生辰,就不罚你们了,你们也是得意忘形。”萧云锦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等下我要吹蜡烛切蛋糕,这才是重头戏。”
澄儿第一个鼓掌:“夫人不如现在就切吧!咱们眼巴巴地看着香喷喷的东西不能下口,肚里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
小红小橘等丫头也猛点头说好,很快所有的下人都说好想吃蛋糕。
到底是口腹之欲大过天,新鲜的美食谁不喜欢。夫人高兴了琢磨出来的小点心都香得没天理,可惜他们是吃不到的。好容易有这个机会,还是吃进肚子里最实惠。争宠八卦什么的,他们听多了也见多了,反倒不稀罕。
蜡烛吹熄了,也许愿了,雨璇便命人把准备好的刀子呈上来,递给萧云锦。
“可惜韵儿到现在都不能回来,本来还指望他能帮我切呢。”萧云锦颤颤巍巍地把刀锋对准了最高的一层蛋糕。
刀子没有切下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娘,我回来晚了。”
萧云锦惊喜地抬头。“韵儿!”
笑意满满地站在她们身后的云青色身影,不是萧韵又是哪个。
萧韵给萧云锦带来了生日礼物,那是一架翡翠雕刻的古琴,琴头镶嵌了小小的钻,整个玉琴还没有巴掌大,做得十分精致,连根根琴弦都是镂空的,那细细的玉丝让人看了生怕不小心震碎了。
萧云锦把小玉琴放在桌子上,就拉着萧韵上下打量,好像害怕他哪里少块肉似的。
“娘,我没事。”萧韵笑道,“您不是要切蛋糕吗?”
“……噢,好。”萧云锦说完,又道,“韵儿,你跟娘一起切。”
萧韵边接过长长的刀子边笑着对雨璇说:“刚才我已经逛了一圈,你弄的这个生日宴果然别致,一向如此啊。”
雨璇顿时觉得有十几双冷飕飕的刀子打在了自己脸上。那是邱若璨等五人,还有她们的丫头。
她本来想谦虚一下,毕竟主要工作都是邱若璨来做的。可是回想刚才她那番表现,忽然就懒得矫情了。
“应该的。”她揽住了萧云锦的手臂,“平时都是娘在辛苦,她开心我也开心。”
邱若璨气白了脸,她的所有功劳都被抹煞掉了!
然而让她更心塞的还在后头。
“来,和我一起切。”萧韵拉住了雨璇的手,又把萧云锦的手也拉过来,一左一右,分别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众目睽睽,他就这么带着两个女子,在萧云锦的指挥下,一刀一刀地把蛋糕分了开来。
小红、小橘和小翠笑嘻嘻地捧着一摞小瓷碟,萧韵切好一块她们就装一碟,然后分别递给各位侧室的丫头。
腊梅端了一碟放在邱若璨面前,那块切得很大,上面覆盖着鲜红的杨梅和碧绿的橄榄,还插着亮晶晶的桂花糖浆做的糖花。萧云锦发话,说邱侧妃也是功不可没,特别命令萧韵切一块最大的给她。
邱若璨瞪着眼前的食物。她并不领情。
——什么叫“也”功不可没?
色香味俱全的甜点吃进嘴里,味同嚼蜡。
几道目光射过来,下意识抬头看,是那两个贵妃和庶妃。所幸,这目光里没有幸灾乐祸,似乎,是同病相怜。
齐霏嫁给三哥哥几个月了,现在还独占夫宠,这些侧室至今都是处子之身。便是她自己,如果不是那晚任性,也还依然……
齐霏这种性格,根本不适合做富贵之家的夫人,更遑论皇室女人了。
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更好地打击她呢?如果能惹得她再次病倒就完美了,毕竟三哥哥就是用这个做借口,给她档去了多少次皇后召见。
邱若璨用小勺舀起一颗杨梅慢慢品着,一边眯着眼睛看萧韵亲手端了一碟蛋糕递给她讨厌的那个女人。
“我来晚了……借花献佛……”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可惜对象不是她。
晚上要去找三哥哥一趟。
不,不用了。
因为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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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皇帝当说客
邱若璨没有猜错。晚饭后,她等到了萧韵。
“若璨,”他站在兰苑门口,还是那样温和地看着她,“陪我出来走走。”
语气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邱若璨在腊梅通报的时候已经静心打扮了一番,还特意用了萧韵最赞赏的桂花熏香。她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为他即将问她的话。见到他回来,喜悦的同时,还有几分犯怵,她知道自己是心虚。
“好的。”她看了看萧韵身后,一身太监服的十一恭敬地立在几步远的地方。
她知道这是他的心腹内侍,平日里几乎寸步不离。两人走出兰苑的时候,他示意她不必带上腊梅。
萧韵带着邱若璨走向湖边,夜色初临,漫天星光,凉风习习,十分惬意。
邱若璨恍恍惚惚地想着,如果真的能和心爱的人走在这湖边,让她走一辈子,她也愿意。
只可惜,她明白他邀她来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他对她,即便再温柔纵容,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爱人过。
萧韵终于站定了。他面向湖边,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簌簌飘动。
“若璨,”他低沉地说,“你让我很失望。”
“我……”
邱若璨绞弄着手中的丝帕,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三哥哥,那晚齐公子来看我,后来,他非要……我、我没有他力气大……”
萧韵缓缓回头,向邱若璨走了几步。
“你是想要告诉我,那晚是他强迫的你?”即使在夜色中,他的双目也熠熠有神,令她不敢直视,“如果我去问他,他必然会把什么都揽到自己头上。你很清楚这一点,是不是?”
“……”
“子煊十五岁就开始跟着我做事了。我了解他远甚于你。于男女之事上,他是个迂腐刻板的人,恪守礼制,连勾栏的门朝哪儿都不知道,绝不可能做出半点逾越。”
“三哥哥,你想说,是我勾引的他?”邱若璨的声音饱含着委屈,“你我相处了这么多年,我认识你远比齐震兄妹早,你难道就不相信我?”
“之前是。”萧韵简短地说,“现在,不是了。”
“你……”
“让人看见子煊从你房里出来,是你故意的吧?”萧韵打断了她,“你算好时辰让他在清扫庭院的婆子出来的时候离开,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他,从而给你后来编织的流言铺路。若璨,你太小看我了。虽然我远在千里之外,府里每日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邱若璨手一抖,丝帕掉在了草地上。她蹲下捡了起来,心头似翻起惊涛骇浪。
如果他什么都知道,那么她的心思,还有她偶然发现的,关于她真正身世的那个秘密,会不会他也知道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邱御胜一个小妾生的女儿,那么将来他一举拿下太子的时候,她还能有什么?她的父亲又还能有什么?
“三哥哥,你听我说。”邱若璨拼命拼凑理由,“那晚的事,其实是这样的……”
萧韵摆手:“不要再说那晚了。已经发生的事,再追究到底谁主动有什么意义?我只问你,为什么挑唆韩珂茵她们日日去静怡阁,名为探望,实则炫耀你得了宠?难道你不知道她其实知道你我是兄妹?”
原来他不知道。邱若璨心里一宽。
是她想多了。他能喊她出来说话,就表明他还给她解释的机会,她还没有完全失去他的信任。不然,以他的脾气,直接就会找个理由让她离开这里,换别的人代替她。她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邱若璨连忙叹气。
“三哥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韩珂茵她们四个,你让我好好管着她们,要她们老实本分不作怪,我也在拼命地做了。可是,皇上在替你挑人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好好考虑她们的心性啊。我都没想到她们能有那么大的妒意,一开始还只是跟她们自己的丫头抱怨,可凑到了一起,就开始说霏儿怎么怎么不好,如何善妒等等。”
“你也知道,霏儿此前在闺秀中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尤其是最近……她们从私下里说,到后来变成只要背着夫人就说,再没什么顾忌。而她们在兰苑的时候,说得更大声。我想,总是她们把我当成和她们一样的可怜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