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当她对萧韵说起这一幕时,被他嘲笑成“打着孩子的旗号贪吃煎蛋的皮卡丘”。
……
吃饱喝足,萧韵把她带入一间密室。
她觉得很惊奇,昭睿在如梦轩有密室,萧韵在临风阁也有密室。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热衷于在别人想象不到的地方开辟一个空间呢?搞得这么神秘,让她想起了那些谍战剧。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更像谍战剧。
萧韵将她安置到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就开始喊号,从一号一直喊到七号,每喊一个号,她眼前一花,就发现面前跪了一个黑衣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出现的。而喊到七号的时候,她发现陪着她过来的小七恭敬地跪在了那里。
黑衣人长得都极其普通,完全记不住长相的那种。相对来说,小七算是好看的一个了。
雨璇感到迷惑不解。她记得萧韵说过翟家培养了一批精锐的保镖,难道就是这些人?看他们的精干气质,怎么感觉那么像特警呢?
“这位是季姑娘。”萧韵笔直站立,冲那些黑衣人一指,“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尊重她!”
“是!”七人齐声应答,又齐刷刷地向她行礼。
没等雨璇从触动中缓过来,萧韵又问:“最近都有什么进展?照旧详细说,不用避着季姑娘!”
他背对她而立,她却从他简短的语气中,感到了他的威严、冷锐与沉着。
黑衣人按照自己的名号,一个个地禀报起来。雨璇震惊地听着,对于萧韵的日常工作,她这才算有了一点点了解。
萧韵,到底是什么人?他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富商儿子!
……
六个时辰之前。
如梦轩。
昭睿坐在桌案前,面无表情地听萧韵把话说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我说翟聿宸,你当本少爷是你的小厮哪?本少爷花费那么大的代价,辛辛苦苦铺的路,你说踩就踩了——”
“赵玉通倒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萧韵打断了他的抱怨。
“哼!秦家的爪牙是好是歹与我无关。”
“砍掉了一只臂膀,秦相的势力就江河日下了……”
“扳倒皇后,那是你的事。”昭睿耸肩,“哦,还有你的老丈人一家的事。”
“你不是也在帮子煊吗?”
“你说得对,我帮的是齐震,不是你翟聿宸。”
萧韵看了看昭睿的神情,忽然笑了。他走到昭睿面前,把一样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座微缩版的宫殿模型,飞檐碧瓦,朱漆廊柱,玉石台阶,做得十分逼真。
“你干什么,给我放下!”昭睿伸手要拿回小宫殿。
“呵呵,这不是鸿宾殿吗?现在怕是一堆废墟了。你居然找人做了一个它的小样,你就这么对当年那件事不能释怀?”
昭睿闻声恶狠狠地说:“翟聿宸,你不要自作聪明。我知道你已经都知道了。你这样生活在万千宠爱之中的人,又怎么会明白,而我也不指望你明白!”
萧韵用手指拨弄着一根根小柱子,淡淡地开口:“赵玉通的儿子,和欧阳煌往来甚密,了解他很多事情。难道不是你一直都想打听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光让玉清缠住了欧阳烁,可还是套不出欧阳煌的消息。毕竟那位‘黄公子’还不敢抢太子的女人,他再怎么垂涎玉清,玉清也不好主动接近欧阳煌。”
“……”
“我可以帮助你扳倒旭王父子,这不是你来大益的目的吗?你我合作不止一次了,多一次你也吃不了亏。”
昭睿悻悻地看着萧韵,半晌才吐出一句:“说吧,要我做什么?”
“让玉清把欧阳烁约出来私会。明天,就在锦衣阁。反正他做这种事也不止一次了!”
……
七个黑衣人都领了任务离开,房里又只剩下萧韵和雨璇。
“今日,如梦轩玉清姑娘会把太子约到锦衣阁的海棠苑见面,你对这个地方还有印象吧?”他给她倒了杯茶。
雨璇接过茶杯,点头道:“那次我们去挑衣服,赵耿本来要去海棠苑,结果老板娘说有贵人用了,他就强行闯入我们在的沁馨苑。”
“记得真清楚。”萧韵赞许地笑,“这个老板娘口中的贵人,就是太子欧阳烁。”
“哦……”
她当然记得清楚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个片段,都好像被牢牢地镌刻在了脑子里,抹都抹不掉。
“可是,你把太子引过去,是打算让玉清从他嘴里套什么消息呢?”
“呵呵。套消息,在哪里不能套,何必非要去海棠苑。”萧韵的黑眸带着笑意,“雨璇,你猜猜看。”
雨璇低头啜饮,边凝眉苦思。须臾,她抬起头来。
萧韵一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笑了。一定是猜中了。
“你要让太子去‘巧遇’赵耿?”
“确切地说,是赵耿和姚二姑娘。”
“明白。可你怎么让他俩过去幽会呢?”
萧韵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只小锦盒递给她。
“还记得上次我们捡到的红珊瑚手钏吗?”
……
姚小姐喜滋滋地来到了锦衣阁。一打开沁馨苑的门,她立即被人抱住了。
“卓涵哥哥,轻一点……”赵耿闩了门,一边猴急地啃她的脸,一边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她生怕衣服被扯坏了,连忙配合着他解衣裳。
和赵耿的事似乎让家里听到了一些风声,她被看得严严的。初选通过之后,父亲告诉她,她被皇后相中了,内定为太子良娣,要她以后谨守本分。
她被看管得益发地严,母亲和嬷嬷成天守在她的闺房里,要想偷跑出来见情郎更加不容易了。两人一个多月没见,她只有窝在闺房里一张一张地写“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可是写完了,又只能一张一张地烧掉。
谢天谢地,今天母亲外出,嬷嬷也因为家里有事而回去了。与此同时,她又惊喜地接到了情郎的纸条,说找到了上次两人幽会时,她丢失的红珊瑚手钏,让她到锦衣阁来取……
赵耿把姚小姐按到榻上,扯下了她的裙子,然后火急火燎地拽掉自己的裤子。
正要入港,忽然眼前一花,似有一阵掌风,姚小姐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赵耿还没来得及唤她,就感到背后让人给按住了。
“赵公子,”他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笑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淫媾未来的太子良娣,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是什么人……”
赵耿不敢回头,只心惊肉跳地问,但只问了半句,就听那人又道:“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是不是该说,你痴情得连命也不要了,专门挑太子在的时候密会佳人呢?”
“什么……”
“呵呵,你不知道吗?太子就在你们隔壁。你说,要是我大喊一声……”背后那人冷笑起来。
赵耿回头看,那是一个中等身高、蒙着脸的男人,虽然衣着不过是普通百姓,但全身都散发着森森寒意,像个江湖杀手。
“你想怎样?”他也不笨,结合突然捡到姚小姐那只丢失的手钏,他觉得今天是中了某个局。
“听说赵大人专门将贪来的金银珠宝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咱兄弟成日里刀口舔血的,也想发笔横财。赵公子,画张地图吧!赵府的园子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哩!”
等赵耿把画好的图交给他,那人又阴阳怪气地说:“赵公子,我也不怕你画假图。太子一向持久,怕是还要呆上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我就跟这儿陪着公子。一个时辰,够我那些兄弟来回赵府的了,呵呵呵……”
“是真的图!”赵耿很恼火。这些人不过是敲诈点银子,他知道父亲把搜刮来的金银珠宝都藏在地窖里,不过就是给了他们又何妨?千金散去还复来,礼部尚书家还愁没人送银子?!
然而那人把纸条从门缝递出去后,还是留了下来。半个时辰之后,房门被有规律地敲响,那人冲他笑着挥了挥手,这才离开。
“太子还在噢!”这是那个小贼走之前留下的话。
太子还没走,赵耿不敢大声喊叫。他只能庆幸,自始至终,姚小姐都没有醒过来。
……
欧阳烁离开之后,打扮成玉香侍女的玉清推门走进了海棠苑,默默地帮玉清穿衣服。
看见玉香满面疲惫的样子,玉清心里一酸,一把抱住了她。
“公主,使不得。”玉香想推开她。
玉清松开她,苦笑道:“什么公主。我跟着哥哥过来,为的是报仇,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这个身份我早就不在乎了,为什么你们还非要这样?你替我应付欧阳烁和欧阳煌两个人,哪里吃得消。”
玉香一边在她的帮助下穿好衣服,一边低声回答:“玉香这条命是殿下给的,而玉香的仇人比您还多,能替殿下和您做一点事,同时又给自己报仇,玉香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