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妙渺百无聊赖地用爪子将剧本翻过来翻过去,想了想,被好奇心驱使的她终于忍不住溜到了阳台。
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德修养,她还是暂时抛弃一下下吧。
“锦町,这都第三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一点动静都没有!”林涛在电话那头说道,“等的我头发都快掉光了你知道吗!这种风平浪静的感觉反而让我更不好受,总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弄的我这三天疑神疑鬼的!真的,我有时候想,他们还不如干干脆脆给我们重重一击呢!总比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要好!”
林涛又忍不住骂道:“这帮兔崽子!让我知道是谁的话,老子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王锦町表现的很镇定:“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
“行,我知道了,那就一切照旧。”
林涛忍不住又怀疑了起来:“锦町,是不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你确定……”
王锦町直接打断对方:“我确定。林涛,对方越是这样,越是有大动作。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保持好心态。”
“再说了――”他泛起一个笑意,目光森然,“说不定我们可以趁机掰回一局。”
“怎么搞?”
“我有点思路。林涛你做好手头上的工作,一有进展我会通知你。”
“行吧。”林涛道,“不过锦町,通过这件事情的教训,我觉得你应该在家装监控啊。如果你装了的话,这次我们就可以知道那女人是何方神圣了!”
“我想过的。”王锦町回道,他看了一眼脚边的猫,“特别是我养猫后。但是林涛,我后来想了想,在家装监控太不安全了。你想想,这次对方连门锁小区监控都可以破坏,我家装了监控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装了监控被有心人黑了也很麻烦。家里,总要让我有安全感吧。”
在旁边明目张胆偷听的纪妙渺彻底呆住了。
搞什么啊,这件事根本没有阴谋啊,我的老王瓜!真的只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有口难言啊!
纪妙渺一脸崩溃,拖着沉重的身体,无比心累的挪回了自己的猫窝。
那边,王锦町还在通电话。
她是真没想到王锦町会把那个晚上看成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
现在想想,她确实也忽略了王锦町在这件事情上的想法。
任何一个人,在自己家床上,大半夜和人来了一发,结果第二天醒来人不见了。想想都觉得不正常,更何况是在娱乐圈的王锦町?
好吧,这确实可以理解。
可是她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希望随着时间对方能打消这个被害的念头吧。
纪妙渺再看一眼阳台外的王锦町,想了想,从猫窝里爬出来,去了书房自己的秘密基地。
她的秘密基地,目前只有三样东西,手机,手机充电器,以及那套皱巴巴的睡衣。
她看到那睡衣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心想明天白天一定要把睡衣扔到别的地方去。
然后她把爪子伸向手机,结果爪子刚触碰到,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她吓的一哆嗦,来不及多想,便慌慌忙忙地从书柜一路往下跳,过程中不小心撞掉了几本书和几本文件夹。
外头听到动静的王锦町连忙推门而入,便看到了地上一只抬着腿疼得直打转的猫,以及散落一地的文件。
他扶额,对上纪妙渺无辜的蓝色大眼睛,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安抚。瞧瞧那双眼,因为疼都冒着一层水汽,看起来无比可怜。
王锦町走过去,蹲下,点点猫的额头:“你啊,活该。书柜以后不要乱爬了,知道吗?”
“喵。”纪妙渺甩甩撞的疼的爪子,有些心虚地低低叫了一声。
王锦町无奈地摇摇头,绕过纪妙渺,将书和文件夹捡起来,重新在书柜上放好。
然而好巧不巧的,从一本文件夹中掉出一张A3。
这张A3纸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素描画。画上画着一个女人。
女人只画了脸和脖子,五官画的颇为模糊,但可以看出这女人眉眼含情,表情动人。
更可以看出。
这女人,是纪妙渺。
☆、020
素描画就掉在纪妙渺的前爪边。
她低着头,看到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如同坠入了冰窟之中。
几个月过去了,其实看着画上那个人,她都有些恍惚,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画上的五官其实经不起考究,细节处和她真实五官并不是很符合。但是整体看来,还是很像。像到哪怕她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自己。
王锦町也楞了一下,几步上前弯下腰就打算捡起来。
纪妙渺本能反应还在,潜意识让她觉得这张素描画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于是她条件反射地伸出前爪,意图销毁。
王锦町比她更快,看到她的动作时,先把她整只拎起来后,才用另外一只手将素描画捡起,然后立刻把手中在半空挣扎个不停的纪妙渺给放回地面。
他细细确认了一遍,发现素描画完好无损,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低头对上纪妙渺:“这个很重要,你可不能像撕我剧本一样把它给撕了。”
“喵!”纪妙渺急了,一个劲地跳着,企图去够那张画,但每次最高只能跳到他大腿的位置。
王锦町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渺渺,你那晚是不是也见到画中这个人了?所以你才这么激动?”
“都说动物的感觉很准。”他也没指望之前的问话能得到一只猫的回答,看着手中的画若有所思,“看来,我这张图,画对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因为宿醉和夜晚的缘故,其实他记得不是很清。然而身为一名演员,为了方便记台词,他有专门对自己的记忆力进行过训练。因此,这三天,他每天都会强迫自己细细回忆那天晚上的情节。
那天晚上,夜色很好。他醉了回来,所以没有拉窗帘。跟随着空中月亮位置的变化,房间有个时刻有月光倾泻而入,过程中他曾经看到过她的脸。
随着一遍遍刻意的回忆,慢慢地,那个女人的五官渐渐地清晰起来。然而,这种清晰却又笼罩着一层纱。这三天,每天深夜拍戏回来,他都会画图。画废了很多张,最终才有了这一张他自己颇为满意的素描。
现在看猫的反应,应该错不了了。
而那边,纪妙渺听到王锦町的话,心里一个咯噔,僵在了地上。
糟糕,她过于着急,弄巧成拙了!而且她现在这样一蹦一蹦的压根没有任何一点用,除了衬托自己的弱智以外。
她慢慢地恢复成正常状态,当一切没发生,慢慢地踱步走到书房的沙发上,趴在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爪子拨弄着靠枕。两只眼睛一直在各个角度注视着王锦町的动作。
他将画卷好了,他将卷好的画放在手心一下一下拍着,低着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妙渺心里急的不得了。
她怎么都想不通,王锦町为什么能画出那样一副画!明明之前他们两个从未见过,除了那天晚上。然而那天晚上,房间是黑的!他是醉的!
就算他在过程中确实看到过她的脸,可是就那么几眼,他就能画出这样一张令她心惊胆战的画?
纪妙渺自认为这个能力,没多少人能做到。这种见过一两面的人,居然还有人能记住长相,然后画出来?
太可怕了,老王瓜太可怕了。
她这几个月到底是和什么样的生物生活在一起?他居然没怀疑过她是人变的?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她必须毁了那张画。毁了之后,他说不定也画不出第二张一模一样的了。
纪妙渺半眯眼睛,爪子没控制住力道,把靠枕给撕了一条缝,里面的绒掉了出来。
王锦町抬头看了她一眼。
纪妙渺不自然地别过视线,看了看爪下的靠枕,想了想,直接给扔掉了地上。
“唉。”王锦町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近,看了看靠枕,又看了看猫,再看了看手里的画。
最后,他只是警告般地给了纪妙渺一眼,连靠枕都不捡,拿着画走出了书房。
纪妙渺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结果被他锁在了他的卧室门口。
“你自己去玩吧,我现在有些要处理,需要一个人静静。你在,我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王锦町锁门前是这么跟她说的。
纪妙渺:“……”
卧室里,王锦町不管外头的猫,将画重新展开,摊在床上。
他站在窗前,叉腰看着画。
三分钟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刘宇吗?”王锦町在床边坐下,“我是王锦町,昨天刚刚和你联系过。昨天你说,只要我提供一些资料,你就能帮我找人,是吗?”
“对的。”刘宇道。
“如果只有一张素描画?”他语气微微上扬。
刘宇公事公办:“这个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过一般来说,只要提供的素描画足够清晰,找到的可能性会很大。”
“行,我怎么把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