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有道理……”
文武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
冷悦虽然听不见他们的话,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来,她也猜出他们大概在说些什么。
所以当下,她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似是而非的说道:“小王爷,你说什么样的人叫做愚昧无知?”
闻言,宫长生一愣。但随即就知道她的意思。
“不加以证实,盲目的相信着某件事,又或者是以自我的眼光看待别人,还有很多,总而言之,以讹传讹,恶化事实。”
“小王爷高见,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像二公子,人家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结果却被人陷害了,这躺着也中枪,多无辜啊!若是我,我肯定不会怪罪二公子,因为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他,而是那些想要陷害别人的人。”
唐默一进殿就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虽然他也听不见他们的话,但他们一个个指指点点的态度,还有鄙夷的目光,他就是傻子也知道他们在议论的别谁。
只是他也没想到,冷悦会那么明张目胆的开口为他说话。
“二公子,要不要到我们这一桌,我们多日未见,正好聚一聚。”冷悦向唐默招了抬手。
一旁。宫似景立即说道:“你们那个桌案两个人还可以,三个人就挤了些,要不我们并成一桌?”
“好啊!”冷悦也没有反对。
闻言,边上的奴才们立即机灵的把他们的桌案并在一起,形成一个很长的长形桌案。
于是,唐默,宫似景,宫长生,还有冷悦,他们就变成了一桌的人,凑在一起吃,一起聊着天。
这样奇怪的并桌,也让文武百官都闭上了嘴。
毕竟冷悦与太子都站在唐默那边了,他们哪里还敢说些什么?又不是想找死。
唐默只是一个失宠的皇子,他们可以欺负一二,但宫似景与冷悦可不是好欺负的主,所以他们也只能乖乖的低下了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只是唐默他们刚坐在一起,另一边的唐妃却开口了:“默儿,你身为罪臣,怎么可以与暗皇,太子,还有皇叔坐一起,还是到母妃这边来吧!”
唐妃一开口,冷悦就冷着小脸想骂人。
这个毒妇,这是什么人啊?
别人都是把儿女当宝疼……
呃……
好像也不是,因为她也有个不疼她的爹,不过就算冷正离从不正眼看他,但也不会像唐妃这般,完全不把唐默当人看。
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一开口就是罪臣,难道她想很让别人都知道唐默‘罪孽深重’吗?
“唐妃娘娘,二公子坐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还是说,我这个第二皇邀请,还没有资格让二公子坐下?”冷悦不紧不慢的声音,听着并没有什么起伏。可是唯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暗皇说笑了,您贵为第二皇,您说的话,本宫当然不敢不从,只是默儿本是带罪之身,他……”
“何为带罪?他是犯什么事了吗?”冷悦打断她的话。
“暗皇有所不知,多年前,默儿曾犯吸食人血之事,然后被陛下贬至皇家寺庙反思,所以他犯的罪孽深重,不配与暗皇,太子殿下。还有皇叔坐一起,让他与你们坐一起,也是贬低了你们的身份。”
“娘娘说笑了,娘娘不是说了吗?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二公子的病已经被我治好,而你没有发现吗?在你说起吸食人血的事,他也没有病发,再有,陛下都已经惩罚过二公子了,那么二公子也为当年的事反思过,而且都已经过去几年的事了,娘娘莫不是还要旧话重提?这多伤感情啊!您说是不是啊!陛下?”冷悦说道。
最后一句,冷悦直接把话锋一转,指向了宫帝。
宫帝看了一眼唐默,又看了一眼唐妃,说道:“唐妃,默儿既然已经为当年的事思过,而且如今也已经治好了病,那么这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让诸位大臣看了笑话。”
“微臣不敢,既然二公子病已好,那就是国之栋梁,哪能是笑话呢!这应该是天大的喜事。”
“没错没错,二公子相貌堂堂。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
诸位大臣一听宫帝那么说,立即拍着马屁,纷纷对唐默赞不绝口。
听着那些大臣们的话,冷悦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眸中有着鄙夷。
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明明前一刻还在议论着唐默的不是,结果一听病治好了,宫帝也不再追究当年的事,立即就改了口。
然而冷悦却不知道,在她为那些大众们感到鄙夷之时,唐妃却微微低下了头,不着痕迹的笑了。
好。真不错,她就知道,以冷悦的个生,她必然会站出来护着唐默,看来她这一计可行。
自己这么一贬低唐默,冷悦就立即站出来为唐默澄清,还明说唐默的病治好了,一个已经治好的二公子,他可是除了太子之外的顺位继承人。
而且现在的皇子当中,除去太子的话,那么能继承皇位的人选,最多也就是宫冰无。然后宫冰无因为寒昭仪逆反的事已经受到牵连,早就没有资格成为对手。
所以她相信,她的计划很就能实现了。
这天的宴会,冷悦觉得特别无聊,所以半途就离席了。
走在皇宫的花园里,冷悦也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只是坐在凉亭里,看着亭外的花海丛丛,可是看着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从花丛里站了起来。
此时已入夜,这大夜晚的,突然毫无征兆的冒出一个白影。是人都会被吓着,就算冷悦平日里不拜神不怕鬼,也被吓了一跳。
“原来你也这么胆小啊?”那白影的主人噗哧一笑。
直到看清楚那影子的主人,冷悦才翻了个白眼,然后瞪着他:“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
竟然是宫冰无,真是吓到她了。
“呵呵,抱歉,就是想在这躺着看看星辰,不料到吓着殿下了。”
闻言,冷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只是走向他,说道:“怎么不去参加开国宴?”
宫冰无自嘲的笑了笑:“我参不参加也没有人会记得,而且这样的场合,我这样一个罪人去了只会扫兴。”
宫冰无的话,冷悦也听出他的黯然,所以说道:“既然不喜欢这里,为何不离开?也许离开,你会过得更好。”
“还不是时候,我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害死我的母亲。”宫冰无的声音淡淡的,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的起伏,唯有说到母亲这两个字的时候,似有似无的加重了音调,但并不明显。
他不离开,并不是他还期待着什么,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陷害了他们,以至她的母亲以自缢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冷悦坐在草丛上,抬头看着天空:“听说人死之后都会变成星辰,然后在天空守护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人死不能复生,你自己想开一点,你若过得不好,寒昭仪泉下有知大概也不会安心。”
寒昭仪的事,冷悦其实觉得挺遗憾的,因为她明明可以活着的,只要宫帝不要装聋作哑,只是可惜,宫帝选择了漠视,所以才导致寒昭仪自缢身亡。
其实说来,寒昭仪的死,宫帝大概也要负些责任。
他们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同看着星空,就那么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云溪出现在冷悦的身边,冷悦才起身拜辞。
“小姐,您怎么突然跑开了,也不支一声,害我好找。”
像这种国宴,随从与侍卫一般都只能在殿外候着,云溪刚刚也不过是走开一会,上了个如厕,结果回来之后却发现冷悦并不在宴席里。
一问宫长生,宫长生却以为云溪跟着,这不,害他们赶紧出来找人。不过云溪先找到人而已。
当冷悦与云溪回来的时候,宫长生也走了过来:“你去哪了?出去也不喊云溪一起,万一遇上刺客之类的,这可怎么办?”
这里虽然是皇宫,守卫森严,可是就算再森严的地方也都会有漏洞,就像宫似景与小皇子的事,他们父子俩可是都被刺杀过,所以皇宫里就算再森严也不一定安全。
“抱歉,本来是想叫上云溪的,只是她刚好走开了,所以就没叫人。”自知自己做错了。冷悦也没敢反驳,所以乖乖的认了个错。
宫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人没事就好,下次记得叫上我们。”
“好!”
回到宴席里,又是小聊一会,冷悦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当然,与她一同过来的宫长生孔时时离席。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时,在他们走后,闻人敬我也立即随尾离开了。
宫长生把冷悦送到公主府的大门外,他本想送她进去的,只是冷悦说累了。让他也回去休息,宫长生只好直接离去。
而这,宫长生一走,还没进门,冷悦就立即抬手把头上的凤头钗取了下来。
见状,云溪无奈的摇头失笑:“小姐,也不差这几步啊!这大门口的,若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