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的是毫无情绪的顺从，那样的像是被恶鬼缠身的诡异眼神，自然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他们才肆意的在他身上发泄着怒气，让他去做各种九死一生的训练，想要看看他的极限。
但每一次他活着回来，都会让千长老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也会让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更加深刻。
不过最后他被韩志雄带走，他们还特别跟他交代了，想到以韩志雄的手段，那批孩子连同韩浩哲一起都活不过一个月，所以他才渐渐把他忘记了。
又怎么会想到，他竟然还活到了今天，他怎么会不后悔，后悔当时怎么没直接一点打死他，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
司陌看着韩浩哲眼神中的讽刺和冷意，出声打断他继续失控的情绪，“差不多了。”
韩浩哲松了口气，有些无趣的将眼神从田长老的身上移开，不再看像身后让他控制不住杀气的几个人，看向下方的那群孩子说道：“说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也许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说法你们也不会信，不过换个说法你们应该会更容易接受，这上面的这几个人你们想必都不陌生。”
下面的孩子有的看起来年龄还很小，有的却已经是青年状态。
听到韩浩哲的话，有些还算是有点愤恨的情绪，但有些却是呆滞的看了看那些长老们，甚至有些已经产生了奴性继而愤恨的看向韩浩哲几人。
“他们的处决权我交给你们，怎么样对他们接下来，都随你们。”
韩浩哲的话让下面的孩子慢慢起了反应，但多是半信半疑。
然后他们看着韩浩哲几人慢慢退后，将那几个长老完全不管的放在他们面前。
长老中有的见他们退后，不再拿着枪抵着他们，而是要将他们交给这群孩子，有的开始打起了主意，有的却想趁机跑走。
韩浩哲一枪打到跑走的那个长老的腿上，“说好了将你们当成礼物送给他们，又怎么能让你跑掉，不听话可不对哦。”
像是趁着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跑走的那个长老身上，田长老处在他们视线的边缘，身上伤又最少，便也试图想要跑走。
司陌将之前没打在他另一只脚上的子弹补了回去，“说了会很麻烦的。”
田长老立刻叫了出声，将两只脚抱住在地上乱滚。
光头见他越滚越往外，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一脚踢到他受伤的脚上，把他给踢了回去，“喂，老头儿，你当我们傻么？好好在这待着。”
被几人震慑住，原本想要跑的其他几个长老也安稳下来。
只有千长老还目光凶狠的瞪着韩浩哲，然后扫过那些孩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韩浩哲见他们老实了，点头让蘑菇头他们将那些被绑起来的孩子放开。
有的孩子一被放开就直接朝她们攻了过去，4号一个反手将那个青年男孩制住，押回地上，“喂，小子，你的目标在那边，看清楚了再出手，不然姐姐可也不是什么心软的，下次再对姐姐下杀手的话，”4号贴近他的耳朵，“死的可是你。”
然后见他老实了，才再次放开。
被放开的孩子们知道反抗不了，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敢真的上前去向韩浩哲说的那样对这些长老们做什么。
“怎么？说了你们可以随意，自然就是让你们随意的意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们要不想的话可就轮到我了。”韩浩哲靠在墙壁上，说得一脸随意的看着他们。
然后将枪扔给其中一个一眼恨意的看着其中一个长老的男孩，“喏，去吧”朝他鼓励的用头指了指那个浑身发抖的长老。
男孩将信将疑的朝前迈了一步，然后见他们都没反应，又迈了一步。
之后一路走到那个长老面前，颤抖的手拿着枪，对着他，红着眼睛，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抑制不住的蔓延开来。
☆、169.第169章 选择
男孩闭上眼睛，再也不管不顾的朝那个长老开了一枪。
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那些看着他没有动作的孩子也都静静的等着，等着看会不会像之前无数次对他们的试探那样，以为做的是对的，或者以为抓住了希望，结果等来的只有绝望。
但司陌几人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开枪杀了那个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男孩也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看了被自己打中却没打中要害的长老，又看向韩浩哲。
韩浩哲微微点头，不知是鼓励是安慰。
但对男孩来说就像是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得到了爆发的认可，他对着那个长老举起枪，一边哭一边喊着，“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然后一直将枪里的子弹打完，还在扣动着扳机。
这样的场面刺激到了后面的那些孩子，他们也不再管这一切是不是陷阱，是不是测试，是不是他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一哄而上的找到自己的目标，不像之前的那个男孩有韩浩哲给的枪，没有枪的他们，用拳头也好，用脚也好，甚至是用嘴。
撕打着那些从没将自己当成人一样对待的长老们，发泄着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恐惧，痛苦，紧张，愤怒，和恨意。
场面变得混乱，孩子们从刚开始连眼泪都流不出，到最后哭喊出声，甚至哭到没有力气。
司陌看着一个孩子即便手上因为太过用力都流了血，也依然像是没注意到一样打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一个长老，对着旁边看着这一幕发呆的韩浩哲说道：“这样子，可以么？”
“不将长久累积的绝望这样发泄出来，他们永远都不能安心，也不能从噩梦里醒过来。”韩浩哲看着那边回答道。
司陌转头看向他，“你呢？你这样可以么？”
韩浩哲也转过头，看到司陌眼里微微的担心，心下微微变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已经找到了拯救自己的办法，所以没关系。”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光，所以即使已经身处黑暗再也找不到出路，也没关系，只要保护好她就好了。
司陌点头，想到资料里对他的描述，也微微放下心来。
突然地一声枪响，将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也将两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眼镜男拿着枪，对着两个将受了伤，没办法再走的千长老的手臂揽在肩上的两个青年，“礼物里可不包括这一项。”
4号吹了吹指甲，看着想要趁着混乱将千长老救出去的其中一个青年，“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了，早知道刚刚就解决了你，也不用让你再费心了是吧？”
韩浩哲拍了拍手，看着千长老，“看来您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费心思，至少还真让你养出了这么几个已经完全失去思想的孩子出来。”
千长老瞪着韩浩哲，然后，朝护在他身边，防止他被失去控制的其他孩子打到的，另外两个青年使了个眼色。
两个青年会意，立刻从旁边没反应过来的孩子里拽了两个过来，掐出他们的脖子，以此来威胁。
周围的孩子见状立刻远离他们5人，将他们在中间隔了一个圈。
“你们都给我让路，不然这两个孩子就都给我陪葬！”千长老将自身的重力都压在两个青年身上，看着韩浩哲愤怒的威胁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还以为韩浩哲是来报仇的，按照韩浩哲的那个狠劲，是会将这地方给全部毁了，不过原来韩浩哲费了这么半天劲是想要把这些废物给救走，那么他就有可以威胁的资源。
“老头，你是不是脑袋不好，你是来搞笑的么？你信不信在他们杀了那两个小的之前，我们就能杀了他们？”寸头男将枪在手里转了一下，然后举起来指着其中一个的脑袋。
“你！”千长老被他这样鄙视，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却没有办法，以为这几个能把自己救出去，谁能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几个人的枪口对着他们，千长老却依然不愿意放弃。
“你们几个真的不愿意放弃他，即便有过之前的那些经历，也愿意继续成为他的傀儡？”韩浩哲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四个青年，觉得异常讽刺。
千长老立刻在他们耳边吼道：“我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连一点感恩都没有？你们敢动摇试试！”
寸头男更加觉得可笑的看着连手脚都基本废了，还在那儿威胁的起劲的千长老：“看来你真的是脑子不好，你看看周围，你们还有离开的余地么？”
那两个劫持着小孩的青年慢慢把手放开，看的千长老更加愤怒，而揽着他的两人也渐渐将他放到地上。
“你们反了？你们要干什么？”看着围在他周围的四个青年，千长老愤怒的怒吼着。
几人见他们将人放下，也渐渐把枪放下。
可接下来了一幕却惊呆了他们，因为其中一个再跟千长老说了一句以后，直接朝他下了杀手。
而就在他们以为那四个青年终于想通了的时候，他们却自尽了。
韩浩哲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基本都没了气息的那些长老们，对那些见到这一幕有些茫然无措的孩子们说道：“跟我们出去吧，出去以后你们可以选择离开去找自己的生活，也可以选择跟着我们一起走。”
所有的孩子面面相觑，然后点点头跟着他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