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江府的路上,江北冥一直不说话,温朝玉用手肘捅了捅他:“想什么呢?”
“想那花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的脚步忽然停下,眼睛盯着前面不动,温朝玉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前面不远处居然是碎寻,胳膊上挎着个小篮子整俯身在前面的小摊位上挑选什么东西。
江北冥忽然急速向前走去,拉着碎寻的胳膊直接拽进了最近的巷子里。
碎寻吓坏了,不停的挣扎,“救命”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捂住了嘴,温朝玉急了:“北冥别冲动!轻一点!”
到了巷子里,江北冥才松开她:“姑娘,得罪了。”
碎寻本来想叫,看清眼前是江北冥,硬是把要喊的话咽了回去。
“江少爷,你……奴婢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还想问什么?”
江北冥低头看她,声音稍微柔和了些:“碎寻姑娘,事情的真相我已经知道了,你想维护你家小姐,我不怪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害了一条人命,她是无辜的。”
碎寻声音有些颤抖,眼睛瞟向别处:“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过,就是她杀了我家小姐。”
顿了顿她像是在跟自己确定:“就是这样。”
“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原因,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江北冥抓着她的双肩,手不自觉用力,她皱着眉挣扎了出来:“没有,没有原因,那就是真相!”
说着又退了几步,转身跑掉了,温朝玉看她跑的没影儿了,才转头说:“你太急了。”
江北冥靠着墙慢慢滑向地面,低着头沉重叹气,过了好一会,他忽然抬头:“朝玉,你帮我派人盯着她,我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温朝玉俯身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会安排,你也别太着急,先回家吧,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牢房。
迟遥靠在墙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外面牢头的声音:“江少爷,小心看路。”
北冥来了?
她啪的睁开双眼,想下床看个究竟,无奈身子一点力气没有,饿了好几顿,这一动,胃就疼的不行,她皱着眉捂着肚子。
隔着牢房的木头桩子,她看见了来人,那竟然是江北亭,手里拎了个食盒,牢头估计是得了不少好处,对他毕恭毕敬的,笑嘻嘻把他让了进来,又把牢门关上,挺自觉的走到一边去了。
江北亭见迟遥皱着眉,脸色这么差,快走了几步,把食盒放在一边,坐下扶住她:“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迟遥坐正了身子,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
自从她从孟贤药庄走了之后,当晚就被江北冥带回了江府,再也没见过江北亭,有时她会想起他,觉得是不是那日的拒绝太直白,伤了他,可转念又觉得,软语未必是好事,若是他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就糟了。
江北亭看着她,一时感伤,心里难过:“我以为你走了,会去凌云庵,没想到你还是回了江府。”
“他没好好保护你吗?怎么把你弄成这样,他还像以前一样冷落你吗?”其实江北亭想说,如果在江府过的不好,可以随时回去,他永远等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回身把食盒拿过来放在两人中间,一层层打开,第一层小笼包,第二层一碗乳米粥,第三层是一些清淡小菜。
“我想你可能吃不惯牢里的东西,先吃些清淡的吧,胃会舒服些。”说着把筷子递给迟遥,又拿了个包子送到她嘴边。
迟遥有些恍惚,眼前这个江北亭,和以前的那个江北亭,真的有好大的不同,上一世的他,失去母亲,失去一切,流浪在外,寄人篱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心狠手辣,为了报复无所不作。
可现在却是如此体贴温柔,面面俱到,她接过包子,慢慢放入口中,眼眶有些湿润。
见她哭了,江北亭更坐立不安了:“你别哭,你的事我大致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你千万别怕,知道吗?”
迟遥有些窝心,点了点头,此刻的江北亭,没有那些棱角和刺,有那么一瞬间,迟遥甚至觉得她可以尝试一下让两兄弟讲和。
外面的狱卒摆楞着桌上的一大块银子,对旁边的牢头悄声道:“头儿,江大少爷让你给里面那姑娘弄些好的吃食,你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万一被他知道,咱们就惨了。”
那牢头翘着二郎腿,抓了一把桌上的果仁往嘴里塞,含糊说道:“没事儿,这不是有人给送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江北冥定定看着江北亭,平心而论,他恨的是孟氏,要赶走的也是孟氏,江北亭没有参与过孟氏的那些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江北亭对迟遥的事情如此上心,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不过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他也没时间想这些,只好按照江北亭的计划,先躲在门后。
第59章 连手
江府大门大开,等着江北冥回来,江清月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朝玉和北冥都在忙迟遥的事儿,她去了怕添乱,只能在家待着,又时刻想知道进展,急的不行。
忽然远远的看见江北冥一人走回来,脚步沉重,表情也不好,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好办,她迎上去小心问道:“怎么样了?”
江北冥摇摇头:“有些棘手。”
“怎么讲?”
知道她担心,江北冥虽很累,却也强打起精神跟她解释:“都不顺,找不到匕首出自梁府的证据,碎寻也不承认她在说谎,一口咬定遥遥是凶手。”
情况这么危急,江清月根本顾及不到他对迟遥的称呼从什么时候变成了“遥遥”,只是催问:“那怎么办呢?听说明日就要堂审了!”
他没说话,江清月见往日事事都运筹帷幄,无往不胜的江北冥都愁成这样,心下觉得烦躁,掐着腰不停转来转去,时而用手扇风,时而长吁短叹。
忽然江北冥盯着她不动了:“停。”
“嗯?”江清月摸不清怎么回事儿,一动不敢动。
江北冥伸手把她脖颈处露出一半的链子拽了出来,那是个臧银色项链,坠子是一个寸许大的银饰圆片,上面绘制了吐蕃王室的图腾,是昔年皇上赏赐给江老爷的东西。
江北冥呼吸忽然有些急促,他把那链子从江清月头上取了下来,她虽然不懂他在干什么,却也很配合,低着头帮他把链子摘下。
仔细看去,那圆片上的图案,果然跟匕首底部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是个整个的图案,那匕首是一半图案。
“原来如此。”
江北冥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怪不得眼熟。”
江老爷疼清月,把这个御赐的饰品给了她戴,她基本都是戴在衣服里的,只偶尔滑出来,江北冥见过几次。
“什么原来如此?”江清月也伸头看那圆片,江北冥心情有些舒畅,给她解释一番,说了那匕首上的一半图案,最后下结论。
“所以我猜那匕首本是一对,两个匕首尾部合在一起,就是个完整的图腾,四海镖局常年走镖,去西域的次数也不少,这对匕首一定是他们从西域带回来,而另一把,现在一定在梁家。”
江清月的眼睛锃亮:“意思就是,如果我们在梁家找到另一把匕首,就能证明这匕首是出自梁府的?”
“没错。”江北冥忽然信心大增,转头对江清月说:“你先回去,我要抓紧时间去找朝玉商议一下,他是捕头,有他带着去梁府比较顺理成章,不管是明偷还是暗抢,今晚一定要拿到另一把匕首。”
“我也去!”
“不可以。”江北冥马上拒绝:“今晚很重要,明天就要堂审,我们拿到后还要取争取碎寻,时间紧迫,你不要添乱。”
“可是我也想为遥遥做点儿什么。”江清月一脸的乞求。
江北冥想了想,说:“你明天让厨房多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再多烧些热水,她在里面很辛苦,若是明天顺利,中午她就能回家,你好好照顾她,就是你的功劳了。”
江清月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不远处,一个身影隐在暗处,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是江北亭。
他本有些气不过,想亲口来问问,江北冥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对待迟遥,不管好他那个拎不清关系的梁明月,竟允许迟遥发生这么大的事,不想却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脑中盘算,时间已经不多,找他算账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最要紧的是证据,刚才他们说什么?
匕首。
那匕首上的图案他是知道的,当年那个银链子,他也喜欢,央求了江老爷好长时间,最后还是被江清月哄到手,江清月曾拎着链子在他面前显摆,故意气他。
江北亭迅速回到孟贤药庄,背着孟氏偷偷换了身紧身夜行衣,腰带一勒,想了想,又藏了一把软剑在腰间,天色已渐暗,他循着小路,向梁府的方向摸去,他也是有些身手的,江府的孩子,包括江北冥,虽然都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也是从小就习武学文的,只不过江北亭昔日玩心过重,荒废了不少,但小轻功翻个墙还是难不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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