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晖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这混乱的一切,现在他只想问若水在哪里,梁仁海大手一挥,“你们退下吧。”
江北冥躺在迟遥怀中,面色渐渐惨白,嘴角不停流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迟遥泪流满面,不停帮他擦嘴角的血,“不要,不要,北冥!”
江北冥眉头紧蹙,痛苦不堪,却强撑着对她笑了笑,“没事,遥遥,我没事,别哭。”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们去找大夫!”迟遥忽然发现她此时无法移动江北冥,剑已经穿过他的身体,两边都血如泉涌,只要移动,更加严重。
江北冥知道自己的伤势,也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了,他撑着抬手,将迟遥的脸扳向自己,“遥遥,别哭,我衣襟里···有个东西,你帮我···拿出来。”
迟遥哆哆嗦嗦掏了半天,将那东西拿出一看,是她给他的玉镯,是那个可以回到现代的玉镯。
江北冥接过玉镯,猛的咳出一口血,缓了一缓,勉强说着:“我觉得···放在哪里都不放心···索性每日揣在身上,这样才能确定···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不会消失。”
迟遥泪如雨下,不停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北冥把玉镯塞回她手里,“我···怕是不行了,不能陪你···你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只有这样,我才···我才放心。”
“不要,我不要走,我哪里都不去!北冥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死死抱着他的脑袋,可他却再没说一句话。
迟遥不敢看,却不得不看,见到他双眼紧闭的那一刹那,迟遥放声痛哭!
哭累了,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北冥,我们···有宝宝了,你要当爹了···别离开我···”
心痛,大过腹痛,此时的她,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地上,从她的身下,流出了一趟血迹,与江北冥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融合成一股,像一簇绽放的玫瑰,鲜红触目。
三个月后。
江府。
若水与秋满山站在屋外,看向里面,温朝玉一如往日,端了盆水来,替江清月擦脸擦身。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清月到底还有多久才能醒。”若水扒着门边,声音里都是忧愁。
秋满山拉着她另一只手,用力攥了攥,“不管多久,我们都不会放弃,对吗。”
若水点了点头,又问:“少夫人呢?”
秋满山叹了口气,“应该在房里吧,大哥死后,她又小产,这三个月来,她强撑着身体处理后事,安抚夫人,实在是太不易了。”
“我想去看看她。”
“好。”
迟遥的房间,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几件衣服叠的整齐放在床上,江北冥的书房也擦的一尘不染。
他喜欢镇纸不用时放在桌子右上角靠下一点,他的毛笔要按照粗细长短不同依次排好,他桌子正中央永远铺好一摞白纸等在那里,随时练字。
她帮他把房间收拾的跟他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此时,空无一人。
迟遥不在。
月老庙。
迟遥站在庙外,向里看去,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想着这一年多发生的一切,她没有哭,大拇指戴着江北冥的白玉扳指,手里紧紧攥着玉镯,眼睛死死盯着里面那尊月老像。
北冥死了,孩子没了,清月到现在还没醒。
“我不要这个结果,我不接受。”迟遥忽然自言自语。
北冥,我要你活着,我要还你一世安乐。
清月,我要你醒来,永远幸福的和温朝玉在一起。
我要你们都好好的。
我要改变历史。
爸,妈,永别了。
低头,戴上玉镯,迟遥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初来大宁那日。
片刻。
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周围并无太大变化,低头看了看,玉镯上唯一一个红点消失了。
在路边,迟遥又见到了当初那个小男孩,迟遥走过去,蹲下身子,微笑问他:“小弟弟,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号吗?”
那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姐姐怎么傻了?怎么连现在是什么年号都不知道,现在是大宁朝,永武三十七年。”
迟遥笑了。
一屁股坐在那棵大树下面,想了想,抓了一把泥土,把自己的脸涂脏,又在衣服上抹了几把土,又想了想,伸手用力将裙下摆撕碎成几条。
做好一切,她抬头就看见鬼鬼祟祟看向这边的丁术和杨柳。
来吧,等的就是你。
再次清醒的时候,迟遥伸伸衣袖,看见了自己的大红喜服,她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直奔江北冥的房间。
闪进门迅速回身把门关严,转身就看见端坐在那里的男子,眼神呆滞,面无表情,一袭红衣,棱角分明的脸,漆黑无边的眼。
朝思暮想的,江北冥。
三月不见,如今一见,恍如隔世,迟遥一步步走向他,眼泪噗噗往下掉,忽然手指一空,迟遥低头一看,大拇指上的扳指忽然消失,她抬眼看向江北冥的手,那扳指此刻正静静的待在他手指上。
看来不同时空的同一种东西,只要相遇,外来客便会消失,迟遥晃晃头,此时她没时间想这些。
及至床边,她半蹲下,仰头望着他,手不自觉伸向他的脸。
温热的。
缓缓环腰抱住他,越来越紧,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腹腰,泪水很快打湿他的衣衫。
迟遥知道,此刻对江北冥来说,自己是个陌生人,这样的举动一定很奇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江北冥双目微动,眼珠略转,心下起疑,孟氏找来这个女人,为何一见自己就哭?
略一低头,眼光瞟向此刻紧紧搂着自己腰的女人,依稀能见到她光滑白皙的额头,漂亮的发际线边上有些绒绒的毛发,湿湿的睫毛微微颤动,又长又密。
他腰间衣料湿了一大块,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目光转向窗外,罗幕在外头,疑惑的指了指她。江北冥冲他略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走开。
迟遥哭够了,终于松开他,起身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看眼前的江北冥还在装聋做哑,她打定主意先不戳穿他,此时最重要的事,就是帮他加快速度,赶走孟氏,然后带着他离开这里,远离这些纷纷扰扰,随便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小山村,就这样过一辈子。帮助清月,让她少受些折磨,尽快跟温朝玉幸福的待在一起。
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迟遥定了定,柔声说了句,“等我。”
倒退了两步,转身开门出了新房。
见迟遥走了,罗幕趁人不注意闪了进来,江北冥抚着腰间那块湿润蹙眉。
“少爷,什么情况,她···”
江北冥起身,警惕看向窗外,把窗子关上,转向罗幕,“这女人来路不明,行事诡异,我看不像孟氏随意找来的,我怕孟氏又出什么花样,你给我盯紧她,如有异样马上通知我。”
罗幕点头,“是。”
这边迟遥离了房间,迅速蹲下沿着墙沿走,生怕碰见丁术,当初孟氏有个账本,里面有她行贿的名单金额及江府的真实盈利,现下已经没有手机可以录音了,只要找到那本账册,私下对丁术那个怂货威逼恐吓一下,定能成事。
按照以前的时间线,此时账本还在丁术手中,丁术现下还在四处找自己,定不会在房间,这时候去偷,时间刚刚好。
瞅准了四周没人,迟遥绕到了西院下人们住的几间房子,丁术的房间就在左起第一间,迟遥摸了进去,见里面一张大通铺,靠墙整齐摆放几个铺盖,右侧地上几个柜子,黄褐色的木头箱子,上掀盖的那种,应该是放家仆们私人物品的地方。
以前没来过,不知道具体哪个铺位是丁术的,只好挨个搜,从左到右一个都不放过,褥子底下,枕头底下,甚至用力捏了捏枕头里面,没发现什么夹层。
转身跳下床,挨个打开黄柜子,跪在地上仔细搜,脑袋都钻到柜子里了,还是什么都没找着。
迟遥满头大汗,掐着腰站在屋中央,环视四周,所有能找到的地方都找遍了,难不成账本不在这里?
正疑惑,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迟遥一惊,仔细一看,是厨房的阿和,他一见迟遥,立刻指着她转头喊:“二夫人,就是她!”
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低头看着茶杯,想了想,又倒了杯茶,送到江北冥嘴边,轻轻碰了下他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渴了吧,喝口水。”
江北冥没有反应,不一会,他微微侧了侧头,唇离开了那茶杯。
应该是不渴吧。
第48章 招数
迟遥没办法,硬着头皮走了出去,阿和退到孟氏边上,“二夫人,小的看这女人偷偷摸摸进了我们的房间,半天也不出来,定是个小偷。”
孟氏妖娆的虚扶了下耳边的碎发,斜眼看了阿和一眼,阿和连忙跪下磕头,“二夫人恕罪,这等小事本不该打扰二夫人,可小的没找到丁管家,正巧见着您在这里……”
“好了。”孟氏示意他闭嘴,抬眼上下打量迟遥,还未张口,丁术从后面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一见迟遥居然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大惊失色,忙跟孟氏汇报,“二夫人!带回来那女人跑了,属下去找,一时疏忽,没顾上这边,还请二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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