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江北冥带着迷途顺利进了宫,在谷丘的徒弟小康子的安排下先在宫中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等在皇上的朝晖殿外,谷丘也一同等在外面,皇上上过早朝,回来后便急忙传了江北冥进去。
“草民宜都江北冥,参见皇上。”江北冥恭敬依礼参拜。
龙椅上的人,便是大宁如今的皇帝,朱清武,年过四十,双目温和,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他打量下面的人,道:“免礼,你就是江家的长子?江家一直是御药房供药世家,朕当年见过你爹,不想你也是如此风度翩翩。”
江北冥忙低头回道:“皇上谬赞了,草民听闻公主殿下有恙在身,特来奉上药引迷途,望公主能早日康复。”
朱清武点了点头:“迷途在何处。”
江北冥忙将锦盒取出,双手举高奉上,朱清武身边的太监总领常公公便走下台阶,接了过来递与朱清武,朱清武打开一看,锦盒内躺着三株风干的草药:“这就是迷途。”
“是,皇上,迷途已经绝迹,家父便把最后的三株风干,入药前不得沾水,还要有些程序过后,才可使用。”江北冥一一回禀。
朱清武点了点头,向谷丘道:“公主的病要紧,你这就带他去太医院,尽快熬制汤药,送去给公主服用。”
谷丘连忙答应着,带了江北冥下去。
不过半日,便熬好了汤药,已经送入公主寝殿,江北冥便与谷丘辞行:“谷公公,既然药已安全送到,那在下便可功成身退,这就出宫了。”
谷丘笑着摇了摇头:“此时你还不能走,皇上说了,迷途的药性只有你最熟悉,要你一同帮着太医看方子,皇上还说,留你在这宫里呆上几日,直到公主殿下痊愈,方可离开。”
江北冥不想皇上竟有此要求,有些着急:“可我的夫人还在宫外等我,这···”
“我会派人通知你的夫人,皇上既已有旨,你便安心在宫里住下,若是迷途有效,也不过三五天的功夫,你便可出去了,来吧,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不容江北冥再多言一句,便带着他走向甬道的另一边。
江北冥无法,只好跟着一同前行。
已经是傍晚了,江北冥还没有回来,迟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江清月在一旁安慰她:“好了,你就放心吧,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这个大侄子从没有让我失望过,再说这次,又不是让他去治病,只是送药而已,没事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心慌。”迟遥抓着自己的心口。
此时温朝玉带着小康子走了进来:“他今天回不来了。”
迟遥噌的一下站起来:“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吗?迷途出了什么问题吗?”小康子忙笑道:“夫人切莫担心,江公子没事,只是皇上下旨,让他在宫中多留几日,待公主病情有所好转,才能出宫,奴才特来通知夫人,以免夫人空等。”
“多谢康公公。”迟遥勉强放心了些,起码知道他无事,只是还要再等几日才能见到他,温朝玉将小康子送走,转身便笑道:“他不过是奉命留在宫中几日罢了,你不必如此担心,既然他过几日才能回来,不如我带你们出去吃好的吧?清月。”温朝玉说着,向江清月使了个眼色,江清月马上明白了,这是要转移迟遥的注意力,让她别那么担心江北冥。
“遥遥,我饿了,咱们跟着温朝玉吃东西去吧,走吧!”说着不由分说拉了迟遥便走,迟遥不想扫她的兴,勉强同意了。
几人出去找了个酒楼,在一个靠边的位子坐定,江清月点了几个迟遥平日爱吃的菜,等待间隙不停说话逗趣儿哄迟遥开心,温朝玉在一旁听着也抿嘴微笑,忽然隔壁桌谈话的内容深深吸引了温朝玉,因为他听见了四个字“宜都井家”。
温朝玉竖起食指冲江清月“嘘”了一声,江清月便乖乖闭嘴,奇怪的望着温朝玉,安静之后,隔壁的声音便更加清晰的传了进来。
“现在想想,五百两银子真是便宜他了。”
“没办法,谁叫当年咱们穷,急着用银子,若是现在,我便反水。”
“怎么个反水?”
“井家当年势力那么大,若告诉他们有人要买凶杀他们全家,便是这消息,也不止五百两吧!”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也该知足,咱们不过是捡了个便宜,不然连这五百两也没有呢。”
“好了,这事已经过了十五年,休要再提了,省的多生事端。”
两人说完,隔壁便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起身要走的样子,因为两个隔间中间只隔了个屏障,所以声音十分清楚。
温朝玉一直死死抓着手中的杯子,忽然咔嚓一声杯子被捏得粉碎!他瞬间抓起桌边的长剑,几步便跟了出去。
江清月被吓了一跳,喊了一声“喂!”下意识想跟着出去,被迟遥拦下:“让他去吧。”
“他怎么了?”江清月一脸狐疑。
迟遥刚刚听的一清二楚,温朝玉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忽然听到这种谈话,他是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的,看江清月一脸的担心,叹了口气。
“清月,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早早睡觉,晚安。
下章预告:
江清月手缓缓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感受到他有些颤抖的身体,知道他在强忍着控制自己,江清月的眼泪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也许,爱一个人的另一种方式,就是陪他笑,陪他哭。
第20章 依靠
出了酒楼,温朝玉三两下就把那二人堵到一个死胡同里,一脚狠狠将其中一人踩在地上,另一人则被他用手臂死死抵在喉咙处,怼在墙上,一动不能动。
温朝玉眼神犀利,恨不能将二人吃了:“你们刚刚所说井家,可是十五年前宜都的天龙镖局井家!”
被怼在墙上的男子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吓的一句整话说不出来:“你你你到底是谁?!”
温朝玉双目微动,加大了手臂用力,顿时那男子便要窒息,张大着嘴一个字说不出来,不停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快不行了,温朝玉这才稍稍松了一松,那人立刻发狠咳嗽,像是要把肺管子咳出来,缓了好久,温朝玉忽然抽出长剑,担在他肩膀上,离脖子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说!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那场大火!难道是你放的火!”
那人吓得魂都没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宰了,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无意间看见有人放火,我就···我就讹了他五百两银子,来了京城,公子饶命!真的不是我!”
温朝玉拳头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毫无头绪,没想到居然在京城被他碰见目击者,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温朝玉不禁想起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爹和娘,也许,儿子可以给你们报仇了。
“是谁。”恢复了冷静,温朝玉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不不知道。”那人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温朝玉。
温朝玉将剑挪近了一些,已经贴上那人的皮肉了,冰冷的剑身贴上脖颈,那男子只觉得浑身一颤,腿立马软了:“公子!我们收了他五百两银子,躲到京城,要是我把他供出来,他会杀了我的!”
“你若不说,我即刻便杀了你!你看着办!”温朝玉说着又脚上用力,对着地下的人凶道:“还有你!你们两个今日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便饶了你们一命,有句话,若我知道是谁放火,那人便是死路一条,所以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说吧。”温朝玉略松了松语气,将地上那人拎了起来,一起怼在墙上。
酒楼中,迟遥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诉江清月,但是她只说了温朝玉的家世,并没有提他对她的感情,迟遥觉得这种事还是温朝玉自己捅破为好。
“原来朝玉他···他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这么苦,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不行,我要去找他!”江清月噌的站了起来,跑出酒馆。
被温朝玉逼问,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地上拎起来那人先开了口:“十五年前,好像是中秋佳节,我们兄弟两个喝了顿酒,便要回家,在天龙镖局侧门,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偷偷关门搬柴火,点火油,将整个井府都烧了个精光!”
“当时我们两个吓得半死,又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溜走,后来我们欠下巨额赌债,走投无路,不得已出此下策,找到了他们,讹了他们五百两银子,答应他们从此再也不回宜都。”另一人接口。
“那人是谁。”言简意赅。
“是···宜都市井上有名的混混,人称‘陈五’,大名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他好像也是受人指使,还收了不少银子,起码也得几千两吧,不然也拿不出五百两给我们。”
慢慢松开了手,温朝玉有些神情恍惚,那两人见他松了手,又不言语,忙连滚带爬的逃掉了,他转身有些虚脱的靠在墙上,虽然早就知道当日全族是被大火烧死,但真真切切从目击者的口中说出来,他的心口还是很疼:“爹,娘。”
温朝玉一点点慢慢向下滑,最后靠着墙坐在地上,脑海中又想起那个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六岁,妹妹三岁,前一刻娘亲还一脸自豪得意的向亲人显摆自己的一双儿女,后一刻就浓烟密布,大火连天,亲人们的哀嚎声不断,娘亲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小的狗洞中塞了出去,他们两个哭着在狗洞外等娘亲爬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一声惨叫,似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到了娘亲,从此便再也没听见娘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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