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雨燕让晚晴给车夫一两银子，老头拿出几块碎银不够找给他们，为难地让两人去换零。雨燕笑着讲多余的作为感谢提醒费送与他，老头直吆喝太多，晚晴不理塞给他扶雨燕下车。

“站住，你俩来争鸣书院有何事？”骤响的吼声吓雨燕一跳。回过头，见两个十三四岁年纪的男孩儿凶神恶煞盯着她俩。

“我们找苏安泰院长。”雨燕在心里给俩男孩儿个差评，转身往里走。

“你们是来书院求学的？”一男孩追上前问。

“是又如何？”雨燕微恼，皱起眉头。

“争鸣学院只招收寒门弟子，不收你这种公子哥。”男孩儿声如洪钟。

“此话是苏院长说的吗？”雨燕冷眼瞧他。

“是我们大师兄讲的。”男孩儿振振有词。

“大师兄？冯天宇吗？”雨燕当日来书院记得他是苏安泰的大弟子。

“天宇师兄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如今闭门苦读。院中事务全由牛志高师兄管理，大家唤他大师兄。”男孩儿听雨燕似乎认识冯天宇，语气缓和不少。

“你去叫苏院长来见我。”雨燕不与他废话，命令他。

“苏院长很忙，你有何事，跟我说一样。”书院外走进个黑壮高个男孩儿。

“大师兄好！”雨燕身边的男孩讪笑地跑去问好。“大师兄，他俩是来书院求学的。”男孩儿小声在他耳边报。

“求学？小伟，你没跟他们说争鸣学院的规矩？”牛志高不满。

“小弟说了，他们好像认识天宇师兄。”小伟赶忙解释。

“你们认识天宇师兄？”牛志高从下到上打量雨燕。

“你是牛志高？你能代表苏院长？能代表争鸣书院？”雨燕见他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狂傲，恨不得狠踹他两脚。

“苏院长忙教书育人，师娘忙种地做饭，书院内的事情我可以做主。”牛志高洋洋得意。

“你去把苏院长喊来，我在客厅等他。”雨燕压下怒气抬脚上二楼。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朗朗的读书声使雨燕仿佛回归家乡，不由驻足聆听。

“这位公子，来争鸣书院所谓何事？”苏安泰从教室中探出头和颜悦色问。

“禀院长，此二人是来书院求学的。”牛志高温文尔雅与刚才判若两人。

“志高采买辛苦，进教室上课吧！”苏安泰眼里是浓浓的欣赏。

“我在客厅等您。”雨燕扯晚晴进楼梯旁的小屋。

“让公子久等。”苏安泰拱手坐下。

“苏院长不认识雨燕啦？”雨燕嫣然一笑。

“您，您是孟小姐。”苏安泰乐不可支。“您再不回来，书院就开不下去了。”他大大的呼口气。

“苏院长此话何意？”雨燕明知故问。只花不进，能撑多久？苏安泰是个好老师，决不是个好院长。

“可能穷家弟子太多，争鸣学院罕有富家子弟前来求学，偶有几个，最多一月便更换书院，如今书院日不敷出，老朽无能，辜负孟小姐心意，惭愧之至。”苏安泰老脸通红皆是愧色。

“苏院长莫急，我打算来书院上几天课，请您不要泄露我的身份，悄悄安排。”雨燕要彻底拔掉书院中的毒瘤。

“孟小姐来书院上学？为何？”苏安泰对雨燕的做法雾里看花想不通。

第一百零一章 学院炫富

“只有与学生打成一片，了解他们的思想，才能找到更好的教育方法，对外招生、招老师也知道从何入手。”雨燕没透露实情。

“孟小姐果然心思缜密，苏某望尘莫及。”苏安泰语出真心。

雨燕、晚晴本就只来过学院一回，还是女儿装扮，所以没人认识她俩，在雨燕的要求下，苏安泰将两人分在牛志高的班级。约定第二天一早来上课后，雨燕告辞回家。

“公子，前面那条街上有夫子学堂和儒生书院，你去哪家？”车夫老头轻摇鞭子，笑呵呵地问。

“我突然想起有件大事未办，您送我们到来地便好。”自家书院岌岌可危，雨燕哪有心思去别家书院闲话。老头是个明白人，加快车速往回奔。

“小姐，您不是说明日带小翠去寒月宫看雷护法吗？怎么又要去书院上学？”晚晴觉得自家小姐是个大忙人，从进镜月城就不曾消停。

“糟糕，把这岔儿给忘啦！明天下午带她去。”雨燕没打算一整天泡在书院。

“小姐，快换衣服。”才溜入落燕阁，小翠便急慌慌催她。

“为什么？”雨燕困惑的任小翠脱下她身上的男装，套上女裙。

“沈宫主来府上，我说您太困要睡觉，他去前厅和老爷聊天。刚才宝珠说老爷让唤您起床。”小翠边帮她梳头，边匆匆解释。

“小翠，小姐起来了吗？老爷说再不起换夫人来叫。”宝珠原话原传。

“告诉我爹，我马上去。”雨燕直接回答。

“奴婢先去禀报。”宝珠得了准信，转身去前厅，雨燕喝口茶随行，心里盘算如何跟孟知青商量去争鸣书院读书。

“燕儿，你是不是不舒服？将近午时才起床，沈宫主等你许久，真是没有礼貌。”孟知青佯装生气为她搭台阶。

“女儿不知为何今晨乏得很，睡过了头，请爹爹海涵。不知沈宫主找我何事？”雨燕想起沈寒月在夕颜的表现，面无表情，语气冷淡问。

“昨晚小燕不告而别，我放心不下，来瞧瞧。还有小兰他们非常想念你，求我来请你去寒月宫。”沈寒月知道雨燕气没消，不恼反喜，拿小兰三人当借口邀请她去寒月宫玩。

“我也很想他们，走，现在去寒月宫。”雨燕反应太强烈，孟知青、沈寒月微怔。

“小燕，用完午膳再去不迟。”孟知青婉转劝她。

“此时不走，皓轩哥哥、坤、泽王爷来了，还能走成？”雨燕差晚晴去叫小翠，沈寒月听她说得有理，连忙起身告辞带她上马车。“爹爹，燕儿在寒月宫休养几日，您和娘放心。”雨燕坐好掀开帘子对孟知青讲。

“小女任性，劳沈宫主费心照顾。”孟知青本要反对，转念一想，女儿在家要应付的人太多，怕她身体累垮，能去寒月宫清静几日，未尝不是件好事，点头同意。

“孟老爷放心，照顾小燕我有经验。”沈寒月的话令雨燕俏脸泛红，瞪他一眼放下车帘。“明日辰时寒月宫车队在南城门处等。”沈寒月拱手上马车，影九另驾辆马车载着小翠、晚晴跟上。

“终于自由几日。”雨燕靠着车厢，闭目考虑怎样跟沈寒月说进书院上学之事。

“昨天我与夕颜逢场作戏，小燕可别当真。”沈寒月以为雨燕不说话在生闷气，赶紧解释。

“你跟谁调情，与我何干？”他一提雨燕更火大。

“小燕觉得夕颜和齐皓轩怎样？”沈寒月一本正经问。

“你调戏夕颜扯齐皓轩干嘛？”雨燕懵懂。

“我敢肯定夕颜姑娘与齐皓轩关系非浅。可是他们为何要装成陌路呢？”沈寒月将昨天他观察夕颜、齐皓轩说话时对方的反应讲出，请雨燕分析。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寒月，你可探知夕颜姑娘的底细？”雨燕听他介绍完心中只剩下好奇。

“冷夕颜是云霄阁主冷飞云的独生爱女，自从三年前她来到镜月城中开茶馆，城中大小茶馆一月尽没。得知小燕与齐皓轩开茶馆竟能安然存活，我派信堂调查。跟踪夕颜的弟子非死即伤，只得暂停另辟他途。”沈寒月对雨燕无保留。

“沈寒月，跟我讲讲齐皓轩。”雨燕发现自己看身边人皆浮光掠影。

“他不是你青梅竹马的皓轩哥哥？你问我？”沈寒月打趣。

“上次坠落城楼九死一生后，我丢失了许多记忆，包括对身边人的认知，大脑中只有醒来至今的点滴。”雨燕试着向沈寒月坦露心声。

“没关系，小燕，以后你想了解谁，我帮你。”沈寒月的眼中写满心疼，雨燕感动。

齐皓轩的父亲是镜月国主的亲弟弟，母亲是长风国的郡主。长风、玉珀两国交战，齐父带兵救援，不幸战死杀场。国主兄弟情深，封年幼的齐皓轩为王爷，待他十八岁时赐封地常驻。

难怪齐皓轩总顶个冰块脸，父亲战死，姥姥家亡国，想来这王爷不好当。赐封地常驻，跟流放有何区别？

“齐老王爷被何人所杀？”雨燕在家乡看多宫廷内斗剧，不自觉刨根问底。

“无人知晓。”沈寒月摇头。

“不是说战死杀场？怎会不知死因？”雨燕想起当时镜月国比玉珀国大，如果与长风国连手，玉珀国胜算为零，除非…不敢往下想。

“大战结束，在一处小山谷中齐老王爷被人刺得面目全非，身边的五百亲兵全部阵亡，故无人还原真相。”沈寒月讲。

“面目全非…”雨燕余下的话在电护法敲窗禀报寒月宫到声中咽下。“沈寒月，此处的桃花为何比别处开的晚？”穿过桃花林时雨燕见这里的桃花连花苞都未打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