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地君连忙讲：“她便是我借兵铲除的妖孽。”

凤帅不怒自威：“你敢来捣乱，莫非以为我地府无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捣乱？偏听偏信不知所谓，”雨燕气得朝他翻白眼。

地君呵斥：“大胆，你敢对凤帅无理。”

雨燕瞪他：“关你何事？”

“你这女子蛮横无理，我没空听你们啰嗦。”凤帅不愿理她。

“你看它是什么？”雨燕挥手拽出幽冥琴。

凤帅诧异：“地府至宝，为何在你手中？”

“凤栖桐，原来是你偷了我的幽冥琴，怪不得寻遍地府不见，快将它还回来。”地君手臂突然加长，抓住幽冥琴用力往怀中扯。雨燕用木簪猛扎他手背，他急缩手躲过。

“你说是你的，你可能弹响？”

地君眼神闪烁：“没什么事，弹它作甚？”

“你若能弹响，我便送与你。”

“此话当真？”

雨燕嫣然一笑：“烦请凤帅做个鉴证。”

“好，我当公证人，地君弹响，幽冥琴归他，弹不响，仍归…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地君语速太快，他没听清。

“妾身孟雨燕。”

“孟雨燕？”凤帅眯眼记忆中没有此名，接着前话说：“地君弹不响，幽冥琴仍归孟雨燕，但她要负责找到能弹响之人。”

他私加规则引雨燕不满：“我为何要负责？”

“用我做鉴证人不能白用。”

雨燕堵气嘟囔：“好吧！我给你找十个八个回来。”

凤帅觉得她有趣，脸上笑意浮现：“你若能找到一双，我就把地府拱手相送。”

“黑暗、阴森、荒凉，了无生气的破地方，送给我也不要。”雨燕嘀咕着将琴递给地君：“专心弹，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送给不要，难道她？”凤帅感觉她话里有话，若有所思打量雨燕，越看越像某人。

地君怀抱梦寐以求的宝物心潮澎湃，掌管地府至今，他第一次见到幽冥琴，如果无法弹响，他宁愿毁掉，也不能将自己千辛万苦谋来的地君之位轻易让人。

手在长袖中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一把十几斤重的的七弦古琴，此刻压在他腿上重如千斤。

雨燕不耐催促：“你弹不弹？不弹我收走。”

“我弹。”地君从牙关挤出俩字，活动下手指，忐忑地拨动琴弦，雨燕和凤帅侧耳倾听，无声。他加大力度：“啊！”中指尖上蓝冰晶亮。

“身为地府掌管者，居然弹不响幽冥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严重怀疑你是个冒牌货。此琴归我，永莫再要。”雨燕迈步伸手拿琴。

地君顾不得手痛搂琴不放：“幽冥琴乃我地府至宝，怎能流落凡尘。”

“你当我这鉴证人是摆设？”凤帅艴然不悦从兵符中探手抓向幽冥琴。

“凤帅维护外人，居心何在？若不停手，我毁灭此琴。”

凤帅讥讽：“你有本事毁灭便能弹响它。”趁他发愣夺过琴还给雨燕。

地君取兵符对准雨燕：“阴兵现身，杀了凤栖桐，夺回幽冥琴。”凤帅听到“凤栖桐”三字双眸精光大作。

一群手执长矛、刀、剑的骷髅，迈着整齐的步伐从黑色的兵符中列队而出，密密匝匝将雨燕包围。

阎君在碧云间中焦急地喊：“娘子，放我们出去帮你。”

“相公放心，为妻能应付。”他们三人毒虽解，但血湖中的血咒未除，法力不能复原，杀伤力比凡人强不了多少，出来无用，孩子们暗中帮忙即可。

“杀。”地君令下，骷髅们举兵器刺砍雨燕。

悦琋窥见它们的软肋：“娘亲，攻击他们的心脏。”

“收到。”雨燕面无惧色，念力、冰块、岩浆齐射骷髅心脏，尧尧、彤彤策应，眨眼间她身旁的白骨堆积如山，剩下的骷髅前赴后继。

云儿不断帮她补充体力，阎君、玉阳效仿为彤彤、尧尧补充体力。太白钻进间玉洞，取出储物袋里的草药，炼制助三人消除血咒的丹药。

近万骷髅倒下后，兵符中又飘出一群虚幻的魂魄。“娘亲，它们的弱点我没看出。”悦琋焦灼，汇聚灵力至双目，瞳孔金中泛红。

“儿子，你平心静气，或许能看到。”雨燕担心他走火入魔，柔声劝慰。悦琋盘膝坐地舒缓眼压，云儿将两块冰玉片贴在他眼眶上，清凉的感觉蔓延到大脑，浮躁的心渐渐平和。

因为只有左眼能瞧见魂魄的位置，尧尧、彤彤暂时充当她的右眼，一阵厮杀后，雨燕身上多处挂彩。

耳边突然传来凤帅声音：“丫头，别说我没提醒你，用幽冥琴弹奏安魂曲，能克制阴兵。”

雨燕不及多想，取琴在手盘膝坐地，身边的魂魄倏地停下来，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琴。“杀了她。”地君瞅阴兵们不动敦促。

雨燕将琴放平，深吸口气，玉指尖在琴上流畅的拨动，琴音忽高忽低，阴阳顿挫，悦耳动心，甚是优雅。

地君咆哮：“凤栖桐，你为何能弹奏幽冥琴？”这把七弦古琴从未有女子弹响过，故历代地君皆男子。今日他倾尽全力，反被琴所伤，而雨燕风轻云淡的挥洒，却毫发无伤，令他疯狂。

“杀了她，杀了她。”地君魔怔，向魂魄中挤。

“你好烦。”凤帅吐出口黑气，地君昏倒在地上，成千上万的魂魄把他淹没。

琴声缓缓低沉下去，随风时远时近飘飘悠悠，细若游丝却连绵不绝。雨燕全神贯注，进入忘我境界。

一名中年美妇为一个十来岁女孩理顺散乱的长发，目光温柔地说：“冥儿，娘亲要出趟远门，兵符、轮回盘和幽冥琴你收好，莫让他人瞧见。”

有点婴儿肥的冥儿撅着小嘴问：“娘亲，您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冥儿乖，你爹爹在泯没族有危险，娘亲去帮忙，你在地府等我们回来。”美妇讲完拥抱下女儿，化成道白光不见踪影。

冥儿在地府中的一块大石上翘首期盼，一天又一天百无聊赖、心如火焚。

“娘亲，你和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冥儿好想你们。”

一名十八九岁的瘦高男孩，惊惶失措跑来：“冥儿妹妹，姑母、姑父大人被困在泯没族，你快把兵符、轮回盘和幽冥琴交给我，我去救他们回来。”

冥儿腾空而起：“江川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江川的眼珠骨碌碌乱转，叹气道：“没有宝物咱俩前往，只有死路一条。”

冥儿犹豫片刻小声讲：“娘亲出门时给我兵符护身，我们可以调动阴兵。”

江川笑魇如花：“冥儿妹妹能否将兵符借我一观？”

“有何不可？”冥儿从怀中取出兵符让他看。

他捧在手心端详：“兵符终于是我的了，哈哈。”

“江川哥哥，你的笑声好可怕。”冥儿不由自主打哆嗦。

“冥儿妹妹，你先走一步，姑母、姑父很快会去陪你。”他恶狠狠举剑刺入冥儿胸膛，连人带剑踢下大石…

画面转换，一座仙气缭绕的山顶，几间透着灵气的竹屋前，一名黑衣女子朝一名气宇轩昂的俊美男子躬身行礼：“恭喜凤君，夫人为您生下千金。”

“有劳魅蝶仙子，流光琴送你做谢礼。”

“谢谢凤君。”女子抬头接琴，相貌与魅儿仿佛。

凤君眉舒目展进房。“恭喜凤君。”门内女子与月妍容颜无二。

“有劳魅萱仙子，流光石送你做谢礼。”接过她手上洗包好的女儿，去床边看夫人，魅萱道谢出屋关好门。

凤君深情款款询问床上憔悴不失风华的女子：“夫人辛苦，身体怎样？”

“夫君，我没事，你看我们的女儿。”女子掀开婴儿袖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初心莫忘

望着女儿腕上的玉镯，凤君懵懂：“这是？”

“女儿生下来就带着它，怎么都取不下来。”

凤君侧卧玉竹床把女儿放在两人中间，瞧她轻皱的眉头，心疼道：“不管你前世是谁，经历过什么，此生都是我凤秋枫和秦挽歌的掌上明珠。”

“夫君，请为女儿取名。”

凤秋枫瞥见窗外的梧桐树问夫人：“叫她凤栖桐可好？”

“凤凰爱栖梧桐树，好就叫凤栖桐。”熟睡中的女婴似乎听见爹娘的话，倦眉微展唇角勾出个甜美的浅笑。“夫君，桐儿喜欢此名。”秦挽歌兴奋。

“为夫起的，女儿当然喜欢。呵呵。”凤秋枫宠溺的为妻女盖好薄被。

白马过隙，时光如电。

“蝶姨，爹爹、娘亲出去半年，为何还不归？”一名十三四岁，身着粉色长裙的灵动女孩站在崖边极目远眺。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她浑然不顾，如黄莺娇啼的声音中充满浓浓的担心与忧怨。

魅蝶将手中的斗篷披在凤栖桐身上安慰：“泯没族离此地相隔甚远，凤君和夫人此刻才到不久，最快下月才能回转。”

魅萱高举金字请帖，喜气洋洋跑来：“姐姐，白琪仙子送来请贴，我们带桐儿去月宫游玩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