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孩子，你爹不在，娘这身子又不争气。你和逸儿起早贪黑，挣的钱全为我治病所用，是娘拖累你们啦！”妇人用衣袖抹眼泪。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夫说您只有把心放宽，病才会好。爹爹已然不在，我和逸儿不能再没有娘亲。”海棠俯在妇人腿上泣不成声。

“这里是海棠姑娘家吗？”晚晴做出两人刚到的模样问。

“恩人小姐，您来啦！”海棠抬头一眼认出雨燕快步冲过来磕头，被雨燕拉住。

“海棠不必如此，我来看看你娘。”雨燕说。

“这是我们小姐给你娘买的补品。”晚晴把两盒人参、鹿茸递给她。

“多谢恩人小姐。”海棠行礼。

“我叫孟雨燕，海棠要是不嫌弃，今后叫我雨燕姐姐可好？”雨燕从心底喜欢这个懂事的女孩儿。

“我真的可以叫你姐姐吗？”海棠的眼里闪着泪花。见雨燕点头，开心的搂住她，甜甜地叫声：“雨燕姐姐。”赶忙又松开她，窘迫道：“我身上灰多，把姐姐衣服都弄脏了。”

“没关系，姐姐好喜欢你这个妹妹。”雨燕笑着主动将她揽进怀中。

“海棠，这是你常说的恩人吗？”妇人颤颤巍巍起身。

“是呀！娘。”海棠跑去扶稳她。

“老身感谢小姐救命之恩，给恩人磕头。”海棠娘屈膝跪拜。

“大娘不必多礼。”雨燕示意晚晴拦下她。

“请恩人进屋。”海棠娘伸手相请。雨燕和晚晴随她进屋，海棠扶母亲坐好，搬来椅子擦了又擦，请雨燕坐下。

“海棠，快给恩人烧水。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请恩人莫怪。”妇人唤海棠。

“大娘莫要恩人长恩人短的，如今我认海棠做了妹妹，您就叫我声雨燕吧！”雨燕听她喊的别扭。

“雨燕小姐，老身托大了。”海棠娘在雨燕后面加上小姐二字。

“只要不叫恩人，随便。”雨燕想。

“雨燕姐姐喝水。”海棠端水进来。

“谢谢海棠。”雨燕接过来喝上一口，放在桌上。

“雨燕小姐竟然不嫌弃我们穷人家的粗陶破碗？”海棠娘的眼中全是吃惊。

“海棠，今天我与晚晴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莫去想报恩，随你本心本意最好。”雨燕言归正传。

“雨燕姐姐什么事？”海棠靠近她身旁问。

第三十一章 直接被雷倒

“姐姐前些日子开了间茶馆，不知海棠妹妹有无兴趣前去帮忙？”雨燕淡淡一笑问。

“您说的可是皓雨茶馆？”海棠脸现喜色。

“妹妹听说过？”雨燕惊奇。

“镜月城中除了夕颜，只有皓雨茶馆。海棠听说这间茶馆招女小二，本想去应招，又担心娘亲无人照看，所以错失良机。原来这茶馆是姐姐开的，不知妹妹能去帮什么忙？”海棠的脸上似有期待。

“我想让妹妹在茶馆中唱曲。”雨燕说完偷望海棠娘的反应，果然她面色突变。“我说的唱曲，是坐在戏台上跟说书先生无二。”就怕她们误会，还是想多了。

“姐姐的意思只让海棠唱曲？”海棠向她确认。

“是的，妹妹只需定时唱上几曲，其他时间自由安排。”雨燕见海棠娘脸色好转，继续说。

“去唱曲无妨，但海棠平素会的皆是山野小调，在茶馆里唱合适吗？”海棠窘迫。

“妹妹不必担心，姐姐自会找人教你。”雨燕伸手拉住她安慰。“不过这件事要先问问大娘的意见，如果您不想让海棠抛头露面，雨燕绝不勉强。”转头看她娘。]

“我这身子不知能撑几日，蒙雨燕小姐抬爱，愿意栽培海棠，老身感激不尽，哪有推托之理。”海棠娘思想斗争一阵，出声回话。

“大娘放心，雨燕没有兄弟姐妹，会把海棠当亲妹妹般照看。”雨燕给她定心丸。

“娘，姐姐，我回来啦！你们瞧…”门外跑进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家里有客人？”看到雨燕和晚晴，愣在门边进退不是。

“逸儿回来了，快来拜谢雨燕小姐，她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海棠娘介绍。

“玉辰逸给雨燕小姐叩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晚睛抢上前扶起玉辰逸。

“以后你随海棠叫我声姐姐吧！”玉辰逸粉雕玉琢，年龄与自己的女儿相仿，雨燕非常喜欢。

“弟弟，还不谢过雨燕姐姐。”海棠在旁边催促他。

“雨燕姐姐好！多谢雨燕姐姐！”玉辰逸乖巧行礼。

“逸儿无需多礼。”雨燕说。“你手上拿的什么？”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个纸包。

“这是我给娘和姐姐带的包子。”玉辰逸把纸包在桌子上打开。“雨燕姐姐，您也吃一个吧！”他在三个包子里挑个大点的递给雨燕。

“姐姐吃过饭来的，你们吃吧！”雨燕道。“三个包子我一个人尚难果腹，何况他家三口？”心酸骗他。

“娘，给你吃。”玉辰逸把包子给他娘。

“娘不饿，逸儿吃。”海棠娘讲。

“逸儿刚吃饱，这是李老板让我给娘和姐姐捎的。娘，您快吃。姐，你也吃。我去喝点水。”玉辰逸把包子塞到他娘手里，又给海棠一个，转身去院里。

“别总喝凉水，让你姐弄点热的再喝。”海棠娘朝他背影喊。

“不用。”玉辰逸人已到院内。

“海棠你明日酉时去皓雨茶馆找晚晴，我们先告辞。”雨燕起身往外走，海棠和她娘相送。

“弟弟，你怎么喝这么多凉水？”看到玉辰逸趴在桶边狂饮，海棠问。

“吃包子多了口渴…”肚子的咕噜声，出卖他的谎言，玉辰逸尴尬不已。

“逸儿，你。”海棠娘一把抱住儿子，痛哭不止。“都是娘拖累了你们。”

“娘，您千万别这样想。逸儿肚子响，是因为喝水太多的缘故，我真的吃饱了。”玉辰逸慌乱的解说，令他娘的哭声更加撕心裂肺。

“我的傻弟弟呀！”海棠搂着他，三人哭作一团。雨燕让晚晴放下碎银，两人悄无声息离开。

“小姐不用挂怀，以后海棠去皓雨茶馆唱曲，他们家的生活一定会变好。”晚晴见她闷闷不乐，开导她。

“晚晴，这世上像海棠家这样的有多少人？”雨燕问她。

“晚晴不知，应该不在少数。”她回答。

“我想建个百花堂和百草堂，收养些孤儿和贫苦人家的儿女，教他们生存的本领，让他们有口饭吃。”现代的孤儿院，男女统收，在这里还是分开好。省得引人诟病，凭添麻烦。

“小姐有此想法，晚晴定当顶力支持！”本是孤儿的晚晴闻言欣喜。“燕儿小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心里想。

“可是我要在什么地方，通过什么方式建立呢？”雨燕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了，可以找沈寒月咨询，他办这个有经验。”心头阴霾散去，脚步轻盈起来。“走，我们吃饭去。”

“小姐怎么忽然开心啦？”晚晴茫然。

雨燕带晚晴到寒雨酒楼，点上四菜一汤填饱肚子。然后喊来王掌柜，请他给沈寒月代话，说自己有事相商。王掌柜拒绝雨燕付钱，恭敬送她们出酒楼。

晚晴说回茶馆，雨燕左右无事，同她去凑热闹，反正三楼有雅间可供休息。两人悠闲自在从后门溜达进茶馆，晚晴去吧台，雨燕去三楼雅间内，靠在椅背上，隔着栏杆听楼下动静。

“听说青阳城发生水祸，死了不少人。三位皇子集体奏请赈灾，朝廷派二皇子前往，齐王爷护驾，明日起程。”眼睛快睁不开的雨燕，耳中飘来这条震撼的信息。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齐皓轩，原来青阳城发大水，皇上让他陪二皇子去赈灾。”雨燕曾经买过一份地图，知道镜月国共有十七座城池，其中四座临海，六座倚山，七座平地在中间。周边相邻有二十座城、十二座城、八座城，甚至还有五座、三座城的小国家比比皆是。

“青阳、落凤、黑岩、益都四城，基本在一条海岸线上。青阳水祸，其他三城怎能不受影响？水灾过后常伴瘟疫横行。齐皓月轩此去，不知有无危险？还有那个沈寒月，听王掌柜讲，他在落凤城，希望那里平安。”雨燕心里七上八下，竖起耳朵听二楼的谈话。

“不止是青阳，临海各国的城市皆不同程度受到影响，许多国家都在抵御水祸。”又一男声入耳。

“青阳城死伤惨重，但愿那些存活的百姓，能抗过这场天灾。”有人感叹。

雨燕越听越心乱，匆匆忙忙去楼下找晚晴。见她在吧台内与人调制茶饮，面前或坐或立围了不少人，其中竟有几名女性。她娴熟的手法，优美的姿态，招来阵阵叫好声。

“晚晴姑娘，我也要一杯荷香茶。”

“晚晴姑娘，我要一杯苦菊茶。”

“晚睛姑娘，我要杯桂花奶茶。”

………

不断有人拿钱买茶，晚晴含笑个个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