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有爹娘、小兰、灵芝他们，少你一个不少。”

雷护法去黑岩城办事，影九跟去开分铺，怀孕六个月的晚晴，嗜睡懒动，小翠边带世杰边照顾她，无瑕串门。雨燕常唤小兰、灵芝过府闲话家常。

“快过年了，各地一定非常热闹，娘子不想去瞧瞧？”沈寒月厌烦寒月宫过年时一成不变的传统，年祭、年会、年宴、年拜…继续怂恿。

心动的雨燕犯愁：“我该怎么跟爹娘说？”

“娘子同意，剩下的事情交给为夫。”

然后腊月十六大早，孟知青和锦娘睁开眼，便发现彤彤笑眯眯趴在两人中间，惊骇下床看见桌上沈寒月的留书：“世界那么大，我们去看看。勿念！”

“我们也想去看看。”孟知青和锦娘齐呼，得到消息的所有人皆骂两人是奇葩，尤其是姬长老，尊主、宫主不在，数他的年岁、资格最高，年节庆典全需要他操持。

争鸣书院放假，苏安泰携妻儿和范平来孟府过年，锦娘嫌冷清，鼓动大家住进沈孟居，火灵、双儿对沈寒月和雨燕自私自利的行为深切不满，煽惑乐乐、晨曦、尧尧闯荡江湖，仨小鬼欣然同意。

腊月二十晚，小翠差人来沈孟居寻晨曦和乐乐不在，去风府，夏府无人，找遍平时玩处皆没有，小丫鬟慌忙回婧翠园报告。

小翠抱着世杰，扶着晚晴哭哭啼啼禀告孟知青夫妇，如烟闻言大惊失色道：“相公，子康也跟他们在一处。”

苏安泰急问：“他不是一直在你身边？”

“子康觉得跟三个不会说话的小不点玩没意思，去找尧尧、乐乐，我见他们在街上放炮竹，就回府中安排晚膳。谁知道？谁知道？呜…呜…”如烟四十得子，如珠如宝，四岁多的子康打生下来很少不在她视野内。

“哭有何用？想法子找人要紧。”苏安泰搓手转圈。

范平出声：“通知姬长老，让寒月宫派人寻找。”

“对，来福，快去找姬长老。”孟知青高喊。

姬长老收到消息，派出弟子四城门打听，都说没看到孩子们，兵分四路沿路追赶。于是，孟府、沈孟居、婧翠园、风府、夏府，五府中的小厮全在镜月城街头晃悠。

“大过年的，寒月宫弟子匆匆出城，所为何事？”如今的国主齐皓轩接到密报诧异。

影三跪地回答：“火灵、双儿、乐乐、晨曦、尧尧、苏子康，集体失踪。”

齐皓轩皱眉道：“失踪？不是离家出走？”

“四门皆无人见他们出城。”

“派人在镜月城里暗中查找，不要惊动百姓。”影三闪身离去，齐皓轩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思绪随风飘散。“燕儿，我前世辜负你和夕颜深情，今世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会好好爱护夕颜，不知我们来世能否结缘？”

乐乐说：“火灵舅舅、双儿姨娘，我想去黑岩城看墨湖。”

“我也想去找爹爹。”晨曦附和。

尧尧讲：“我想去问天塔找问天舅舅。”

苏子康拖着哭腔道：“我要找爹爹和娘亲。”玉竹林深处的一顶帐篷里，几个孩子各抒己见。

“双儿，你咋不发表意见？”

第二百二十章 他乡遇故

“早说不让你带他们，你偏不听，我跟他们说个啥？一个个不是想爹娘就是想家，好烦。”双儿火大。

火灵急忙讲：“双儿别生气，我不是想着人多热闹吗？要不送他们回去，咱俩转？”

“我不要回去。”除了苏子康仨孩子异口同声。

“不想回去，就听我们的。双儿，你说咱去哪？”火灵呵斥完三个孩子，转头笑眯眯问双儿。

双儿其实也没什么好去处，凝思片刻道：“先睡觉，明日到四通镇再说。”

清晨鸟儿欢快的鸣叫，唤醒熟睡中的孩子们，走出帐篷，柔柔的阳光，透过淡淡的薄雾为竹林披上层金色的纱衣。

“瞧，那里有只金色的大鸟。”苏子康兴奋地指着竹尖上喊，扑楞楞惊飞一群专注开辩论会的小鸟。

“好美。”晨曦仰头在竹枝缝里看那些五颜六色的射线，乐乐和尧尧亦陶醉在眼前的美景中，双儿宝石般的眼睛和粉红色的长发在那些斑斓的线条里充满梦幻，比它高出大半头的火灵看直了眼。

“我们抓只鸟、兔烤着吃吧？”乐乐嘴馋提议，立刻得到大家响应。也不管早上吃烧烤好不好，分散开捕捉。

双儿和火灵带着苏子康朝西，其他三人向东，蹑手蹑脚寻目标。火灵看见只斑鸠，刚要发根火线刺穿它喉咙，被苏子康两声咳嗽吓跑。

回头瞅苏子康一脸抱歉捂嘴，双儿含笑摸摸他头安慰。转了半晌，居然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往回走。

那边乐乐用问天教的法术，捉了两只竹鸡和一只斑鸠，乐乐、晨曦拎着跟在他身后雄纠纠气昂昂回帐篷边。

行对面，孩子们奇怪问：“火灵舅舅，你们咋两手空空？”

“今天倒霉，没碰到一只猎物。”火灵悻悻然。其实双儿知道，是苏子康搞得鬼，他们每到一处，　小家伙要么对鸟儿挥手，要么重重落步，要么偷偷摇竹子…看他这么有爱心，双儿悄悄配合成全，蒙在鼓里的火灵觉得是运气差。

火灵、双儿洗剥好鸡和斑鸠，架在火上烤，火灵负责控制火候，双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调料，均匀地撒在烤物上，不大会儿，浓浓的香气直往人鼻孔钻，四个在溪边洗漱的孩子一窝风跑来，站在火边嘀嗒口水。

“雷，竹林里有烟。”赶回家过年的影九和雷护法半路听闻儿女离家出走，策马扬鞭且归且寻，行至此处歇脚，无意扭头瞥见袅袅炊烟。

雷护法道：“走，去瞧瞧。”两人拴好马飞掠林中。

“火灵舅舅，先给我。”

“先给我。”

“先给我。”乐乐、晨曦和尧尧争抢火灵手上用竹子插好烤熟的鸡肉，苏子康躲在旁边羡慕地看着他们。

双儿瞧见吆喝：“火灵，按年龄从小到大分。”

“好嘞！”火灵答应声对仨小鬼说：“听到没，按年龄排队。”

挤不过二人的尧尧闻言眉开眼笑喊：“快排队，我最小，我第一。”

“错，子康最小，他第一。”双儿拉子康站在尧尧身前，仨孩子才想起他。“你们是哥哥、姐姐，子康是弟弟也是客人，是不是应该先给他？”双儿问。

“应该。”小鬼们乖乖排队，火灵快速将分好的肉分给四个孩子，于是雷护法、影九近前便看到孩子们狼吞虎咽吃肉的场景。

“双儿，给你。”火灵递烤肉给它，双儿接住撒些辣椒面在上面开吃。

影九义愤填膺道：“好呀！你们几个弄得府里鸡飞狗跳，却躲在玉竹林里逍遥快活，真是该打。”孩子们听见怒斥齐回头。

“爹爹。”晨曦瞅见雷护法急咽下嘴里的肉，扔掉竹签扑过去，雷护法伸开手臂抱牢她。因为女儿得来不易，所以他格外疼惜，从不舍重语。

“爹爹，吃肉。”乐乐举着手里的斑鸠肉往影九口中塞，他咬下块感觉味道鲜美，打算先填肚再说。人多粥少，雷护法又去抓了两只兔子，大家才吃饱。熊孩子们闯荡江湖的梦想破灭，收起帐篷，牵出马车老老实实回镜月城。

沈孟居里，如烟搂着儿子嘘寒问暖，晚晴揪着乐乐耳朵教训，影九帮腔，小翠欲揍晨曦，雷护法抱着她可屋蹿，锦娘、孟知青拉着尧尧问长问短，始作俑者火灵和双儿悄然隐身。

虚惊一场后，各府派小厮寸步不离守着几个孩子，火灵、双儿受不了约束，终于在年二十八留书：“我们去踏遍河山，累了会回来。”

大人们无语，孩子们骂它们不够意思，然后齐呼生活没意思，才离开就想念俩古怪精灵。新皇登基第一个年节，整个镜月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沈寒月和雨燕来到青阳城，回忆两人大战黑皎龙和钱串子的情景。“相公，你当时就是从那里摔到地上的。”雨燕指着保安堂的屋檐让他看。

“你是从那，那里被钱串子打落的。”沈寒月抬头辩认。

药铺里的小学徒隔窗见两人朝保安堂指指点点，出门拱手问：“两位客官可是要抓药？”

“不用，我们路过。”沈寒月扯雨燕走人。如今的保安堂由姬长老的大徒弟金友泉坐诊，虽然两人稍做易容，仍怕被认出麻烦。

两人在街上闲逛，大多数人都手提年货，脚步匆忙。“相公，那边好热闹。”雨燕瞅一家成衣铺里人头攒动，喊停沈寒月。

一名红衣，黑裙女子带两个小丫鬟发手中的红纸，瞧人多温言道：“大家都有，别着急。”

雨燕好奇往前挤：“啥好东西，我们也要一张。”

“玲儿，你看公子又画了多少，全拿来。”红衣女子吩咐发完红纸的丫鬟，她应声进内堂，捧出一摞红纸继续发放。

沈寒月瞅红纸上画的是圆形的福字，觉得无用，唤雨燕出去，她却在铺内翻看起服装。见衣服款式新颖，色彩搭配非常有技巧，顿起购买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