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千年 (庄周梦蝶21)

“夜深露重，不能让王校尉白跑。这是我家公子的请酒银子，明早我们便离开火炎城。”雷护法追去打赏。

“你家公子是？”王校尉见银心喜。

“我家公子姓沈，是韩城主、柳城主的朋友。”雷护法笑应。

“既是两位城主的朋友？这银子我不能收”王校尉拖长音，一脸不舍推却。

“但收无妨。”雷护法寒进他怀中。

“多谢沈公子，我回去通知其他兄弟，此处无凶犯。”王校尉犯谄笑拱手，沈寒月点头示意。

“摆平啦？”雨燕问。

“摆平啦！”沈寒月答。

“不打不骂，没劲。”雨燕撇嘴不屑。

“小燕喜欢打斗？”

“我喜爱和平。”

“那不就得了？”

“好吧！睡觉。”雨燕大被蒙头，沈寒月宠溺一笑，添加些木炭进火盆，检查下窗缝大小，带上屋门回自己房间。

熄灭油灯，沈寒月躺在墨色中倾听，忽然门外传来道微不可闻的响声，他屏息去窗边戳破窗纸朝外看，发现三个黑衣蒙面人，手拿根细竹筒，点燃一端，小心翼翼向每个房间吹气。

“果然贼心不死。”暗夜使他的双眸越发晶亮，快速用桌上的茶水浸湿布巾掩住口鼻，闭住呼吸，紧贴在门后的墙壁上守株待兔。

吱扭声后，门外缓缓进来个手执钢刀的黑衣人，看身型应是个男子。他摸去床边一通乱砍，揭开被子，“人呢？”愣神。

“人在这里。”沈寒一掌劈下，黑衣人瘫软如泥。

“老三，你麻利。”

“啊！”凄厉地叫声划过幽寂的夜空,从火灵屋踉跄奔出个浑身冒火的黑衣人，在院中翻腾打滚。

“大哥，发生何事？”一脚跨过门槛的男子，收腿跑去灭火。

“着火了，有、有妖怪，房间全是火，小孩儿会喷火，好恐怖。”地上男子语无伦次疼昏迷。

“老三，你快来救大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怒发冲冠

“别喊了，老三睡着啦！你也睡吧！”沈寒月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掌拍晕他。“火灵，把他处理掉。”嘱咐火灵，提黑衣人回屋，扔去床下。

“好。”火灵化成一团蓝焰，扑到老大身上，瞬间他消失无踪。

“你确定惨叫从此院发出。”李掌柜的声音。

“应该是。”小二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听错？”李掌柜瞧着空荡荡的小院怀疑。

“小的不确定。”小二轻嗅空气里中的怪味迷茫。

“下回听清再报我。”李掌柜怒斥甩袖转身，小二擦把冷汗跟上。

“寒月哥哥，他们为何全推不醒？”火灵焦急寻沈寒月。

“取些凉水泼醒他们。”沈寒月取凉水去雨燕房间，点上油灯弄醒她。

“沈寒月，你干嘛用凉水泼我？”正做美梦的雨燕气恼，坐起来拿手帕抹脸。

“属下疏忽，请宫主处罚。”雷护法诚惶诚恐单膝跪在门边。

“你安逸太久，等风护法过来，自行去刑堂领罚，重新训练。”沈寒月声色俱厉。

“属下领命。”

“小姐，您怎样？小雷，你怎为何跪在门口？”小翠听火灵说他们被人下了**，慌慌张张跑来瞅雨燕。

“我有什么事？”雨燕懵懂。

“火灵说大家中了迷香。”小翠讲。

“迷香？小说、电视里听闻的东西，怪不得头昏沉沉。连雷护法、影九和晚晴这些高手皆中招，没丢小命，万幸。”雨燕后怕咋舌。

“死火灵，为啥拿冷水泼我？”双儿追打它。

“双儿，别闹，火灵是好心。”小翠拉它解释。

“谁如此可恶？暗害我们？”双儿炸毛。

“有活口。”沈寒月唤雷护法、影九去房间拎来二人审问。一壶凉水浇下，老三睁眼。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眼前浮现的生面孔，令他畏怯。“二哥，你醒醒。你们将他怎么了？”瞥见身旁的老二，抱住喊。

“老三，快救大哥。”老二的思维停留在昏倒前。

“大哥他在哪？”老三问。

“大哥在院中被火烧的神志不清。”两人左顾右盼。

“你俩不想进地狱与你大哥相会，就老实交待幕后指使。”明知是胡大海所为，沈寒月依然确认。

“没有人指使，我们只想偷窃财物。”

“我们是求财。”得知大哥已死，两人巧言抵赖。

“带他俩去别屋，堵上嘴。”沈寒月不耐摆手。影九、雷护法拖他们出去，哼哼啊啊的痛苦声在隔壁响起。

“禀宫主，他们是胡大海派来的杀手。任务是孩子送去胡府，余者全杀。”老三架不住折磨招供，老二直骂他软骨头。

“可知胡彪为何抓双儿？”抓火灵为报一拳之仇，抓双儿匪夷所思。

“他们说胡大海有虐奸女童的癖好，双儿是胡彪送给他三日后的生日礼物。”雷护法声音很低。

“禽兽不如，该死。”众人怒不可遏。

“双儿，走，哥给你出气。“火灵怒发冲冠。

“走。”双儿同它出屋。

“快回来，你俩怎是他们对手。”小翠跑出门没瞅见人影心焦。

“我去帮忙。”

“我也去。”雷护法、影九担心。

“不用，他俩没事。”雨燕阻止。

“小姐您？他俩可都是孩子。”小翠不满。

“我和沈寒月去，你们在客栈等待。”雨燕相信一兽一灵，夜间无敌手。

两人跃上墙头，见俩小鬼在道旁争执，上前询问，原来它们不识路，双儿说往东，火灵说往西，没一个对方向。沈寒月指引二灵兽到胡府，搂着雨燕坐上树梢看热闹。

“东院走水啦！东院走水啦！”胡府浓烟滚滚有人喊。

“西院走水啦！西院走水啦！”胡府火苗上蹿骚动起来。

“北院走水啦！北院走水啦！”胡府火光冲天乱成一锅粥。

“火势太盛，救不了，快逃命。”不知谁吆喝句，门内人纷纷外涌。

“胡府走水啦！胡府走水啦！”街上锣声急敲。

“火灵放的火岂能轻灭？”雨燕在火光中寻觅俩小鬼。

“小燕，你猜火灵与双儿会杀了胡大海父子吗？”

“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雨燕毫不同情。

“救命啊！有鬼，救命。”后批出来的丫鬟、家丁魂不附体哆嗦。

“老爷、公子呢？”一管家模样的男子问。

“周管家，老爷、公子被鬼上身死活不走。”有人不寒而栗道。

“快去救，救不出来，我们全得死。”周管家拔腿进府，身后几名胆大的尾随。

“老爷，您醒醒。二公子呢？快去找。”几人刚抬出一丝不挂，黑似煤炭的胡大海，胡府的楼阁开始大面积坍塌，没人敢举步。

“烧的好！老天有眼。”

“一家恶人，最好全烧死。”

“胡大海父子遭报应，玲儿，你在天之灵可安息。哈、哈、哈。”百姓远观无一人救火，更有甚者幸灾乐祸拍手暗叫好。

“雨燕姐姐、寒月哥哥我们走。”火灵与双儿瞬移，沈寒月忙抱雨燕回客栈。

“我俩救了她们，不知如何安置。”双儿吐出三个晕厥的女孩儿。

“进院商讨。”胡府熊熊燃烧的屋舍，染红了火炎城的半边天，客栈中人，均被街上的嘈杂声吵醒，沈寒月捞过两个女孩翻过墙，雨燕抱一人入院。

“小翠、晚晴，想办法将他们弄醒。”不等小翠问，雨燕吩咐。

“火灵，你去把那俩杀手处理掉。”沈寒月传音。

“小雷、小九看守，难以下手。”火灵说。

“小雷、影九，去门外打探消息。”

“是。”雷护法将功补过，拉影九做伴，火灵使老二、老三人间蒸发。

“公子，街上到处是官兵，挨家挨户搜纵火犯。胡彪葬身火海，胡大海下体焦黑，人事不知。”雷护法报。

“真奇怪，大火只烧胡府，他处安然无恙，百姓们传言是火神显灵惩恶扬善。”影九讲。

“善恶有报，时到自报。”火灵听人夸它是火神，面有得色。

问清仨女孩住址，卯时至。考虑其人身安全，雨燕派影九、雷护法通知他们父母辰时中南城外领人。

昨夜由生到死，鬼门关前各走一遭，小院中大小皆无睡意，洗漱换衣忙碌不停。好在仨女孩儿个头、大小与双儿相仿，它贡献三套衣裙不在话下，收拾妥当，大家围坐吃饭。女孩们可能在胡府受惊过度，个个少言寡语如木偶。

“沈公子可起床？”临近辰时，张管家在院里问。

“何事？”沈寒月挑帘去门外。

“胡府昨夜走水，街上官兵占据。韩城主脱身不及，柳城主在门外马车内等候，亲送您和夫人出城。”张管家躬身行礼。

“有劳柳城主，我们即刻动身。”沈寒月回房，雷护法招呼张管家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