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病老虎,那也是老虎,可是会咬人的。虽然他这会儿的样子是的确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安晴却顾不得这么多,忽略了某人的意志,便轻手轻脚的走上了前去,手搁在他的减半之上,“谷主?您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帮您拿。”、
某人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便回过了头,顿时便是一顿。
眼神之中充斥的大写的冷漠。
他张了张唇——
“别这么冷漠,谷主,我也是一片好心。”她一口打断他的话,掐灭了他的话头儿。
一手拍着他的肩膀,语气之中颇为无奈,“您别不好意思,我都懂。”
说完,不去看他的脸色,便十分自觉的躬下腰身,抬手拾起了地面散落的白色绵绸布,搁置在掌心之上。
“瞧瞧,这样可不是方便了许多。”
那手掌伸到了柳容眼前,白花花的肉刺激得他一时间沉默了,竟然不知回应什么好。
良久良久,反倒是安晴一皱眉,有些诧异的道,“莫非您一直不让人进来……”
捻了捻手掌心上的那白色绵绸,只感觉一片软滑,诧异,“这是您的……”
“亵裤?”
声音诧异而有些刺耳。
柳容脸色一黑,眼角微微抽搐,忽而,他嘴唇动了动,开开合合——
“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她疑惑着微微靠了过去,蹲在了地面,与他的脸平视之,垂下眼帘,颇为低眉顺眼。
银光一闪,猝不及防——
她顿时只觉手臂上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
紧接着便看到了柳容抬手活动了两下,一只手快速掠过了她的手背——
又是冰冷的刺痛。
嘶嘶了几口气,她皱眉……
658,攻略残疾反派
嘶嘶了几口气,她皱眉,这时候才看清对方在她的手臂上施了几根银针。
“……”
紧接着,便看到柳容已是抬起头,眸子望着盯着她的脸,“可舒服?”
“……”
挑了挑眉,柳容视线落在那手臂上,这时候脸上才稍微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和颜悦色,“这是前段日子新研制出来的针法,正好让你一用。”
“开心么?”
“……”
良久良久,她颇为咬牙切齿的笑了,感受着手臂上阵阵酥酥麻麻的刺痛,连带着脊背也开始升起一股阴寒之气,额头禁不住便渗出汗意。
柳容面色平静的就那般坐在地上看着她,也不管她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白,“可舒服?”
她嘴唇微颤,看着他,一字一句,“真是舒、服、极、了!!”
顿时,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冬天冰冷的池水之中,身体也僵硬了起来。
这感觉很不舒服,似乎感受到对方那玩弄小白鼠一样的眼神,她便伸手想要将那些针给拔出来——
“别乱动。”淡淡的声音又道,“若是哪里没弄好,死了我不会给你下葬。”
“……”安晴想着,不由自主道,“谷主,你好狠的心。”
一声轻笑传来,“更狠得你还未见过,若非我这几日身体不适,你以为你还能活到几时?”
“……”
柳容淡淡看了看她,便躬身又从袖摆之中摸出几根银针,刚刚抬起手,顿时又是一滞,回头看她,皱眉,“闭眼。”
安晴此刻脸色发白,哪里还有和他斗嘴的力气。
这会儿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必然是他在银针上做了什么手脚,譬如添加了毒一类的……但是……
眼看着又是几根针要扎在她的身体上,安晴一愣,紧接着张开双臂——
柳容正拿着那针认真的看,猝不及防只觉身前重重压力侵袭过来,噗通一声向后倒了过去——
一声重重的闷哼。
柳容只觉耳边一阵聒噪的抽泣声,“谷主……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我那样照顾你,对你尽心尽力,您难不成还要致我于死地。”
“你这个负心汉,男人果然是在床上说一套,床下又是做一套,唔唔唔……”
“……”
埋在他脖子旁侧的脑袋磨蹭磨蹭,顿时擦过一阵酥麻,当唇角不经意间掠过脖子的时候,柳容身体穆然一僵。
而她却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抱着他的腰际,对着连动作都颇为艰难的他磨磨蹭蹭着,就像是一只初生的小鸡仔一样什么都不怕的轱辘着身体。
只觉得被她挨着的地方渐渐摩擦出一股热,说不出来是哪种感觉,但是那却是让他觉着十分陌生,又十分不自在。
“滚开。”
“我不。”
“你又想找死?一次还不够,恩?”
“谷主!我想好好活着!”
“快滚开。”
“但是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唔——”
某人手堵捂住了她的嘴,顿时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被憋了回去。
659,攻略残疾反派
待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她方才从他的身体之上抬起了头,仰脸看着他,佯作不知,“谷主,你怎么了?”
柳容的手挪了挪,挪了挪……
安晴脸色顷刻就变了。
因为那双变态的手此刻正卡在她的脖子上方,“……”
不出预料的,那双手渐渐的收紧收紧……逐渐的……放开……了?
安晴微微一愣,趁着对方松开了她脖子的时候,连忙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看到眼前那一幕的时候,她又有点愣,方才还好好的……
只瞧柳容不知何时又无力躺在地面,长发散落一地,双手覆在腿上,弓着腰压着脑袋,整个身体又蜷缩成了一团。
“谷主?”
这是安晴第二次见着他这般模样了。
手伸过去,碰了碰他的腿,顷刻却见他便是一抽搐,额角很快便渗出了点点汗渍。
“我去弄热水和毛巾,您……”
顾不得身体上渐渐袭来的冰冷沉重之感,反而是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她一点点的将他从地面拉起来。
极为粗重的喘气声浮荡在耳边,又重又沉,让人心底禁不住一阵压抑。
她刚要喊外面的人进来,却被柳容恶狠狠的眼神给弄的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他有些艰难的喘‘息着,一点点道,“不准让他们进来,。”说着,手不惜余力扣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按住。
安晴无奈又有点郁闷,不得不自己架住他的身体,把他挪到了床榻之上——
刚要转身,却又听他道,“不必,你把地上……散落的针给我……”
“我……要施针。”
………………
安晴看着柳容靠在床边,自己躬下腰身,俯身极为娴熟的伸手将裤腿卷至膝盖以上。
双腿一点点露出来,安晴的心也旋即跟随者一点点揪了起来。
瘦骨嶙峋,全是大大小小的,深深浅浅的疤痕,那腿上的肤色也和他身体别处的颜色不同。
不但腿上有陈年旧伤,其他更多的是灼伤或者鞭痕,那大小不一的伤口无一不再昭示着他的腿受过很多摧残,几乎没有一块儿完好的地方。
安晴试图回忆她所接收的游戏原本的剧情。然而末了却发觉自己脑袋里没有任何关于柳容过往的故事。
她所知道的,只是柳容和宁子清之间的关系,还有男女主角之间的关系,其余的,她当真大约是一概不知的。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他的背影。
又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以来,这双腿到底受过多少的伤害,又是怎么坏掉的,亦或者,那也不应该是她轻易能开口问的事情。
因为羞耻,因为自尊,也因为不想让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他身为药师谷的谷主,原本身有残疾便是一个很令人同情的事情,但是他却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同情,他只想用仅剩的权力来护住自己的尊严。
他羞于启齿。
不是不喜欢在受伤的时候有人碰他,亦或是帮他,他只是不想让被别人看到他这样难看的腿罢了。骤然间,她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天他被人架着回到药谷昏迷过去的时候,那侍卫在房门口和她说过的话。
“谷主以前发病也是常有的,怕碍着谷主的眼,我们自然都在外听候号令,你不要多管了,谷主自然有他的一套方法。”
他有自己的伤痛,也会想要自己默默的遮掩住。
可但是,他又是真的一点点都不希望有人能伸手帮他么。
看着他艰难又吃力的一个人躬身盯着自己的伤口处,手捏着银针,仔仔细细的在昏暗的烛火之下摩挲着穴位。
“愣着做什么,让你快去拿艾草和和擦拭的药物!”
带着几分急促喘=息的声音传来,还连带着几分疲惫和劳累。
愣在一旁的安晴连忙直起了腰身,跑去了屋子的另一侧。
“这些够么?”
柳容一抬头,便见某人怀里抱着大大的一坨东西,几乎快要将她的整个人给淹没了,不由得一时之间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