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之前忘记在秦家柴房里的药箱,药箱里可藏着紧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得拿回来,又被那愚蠢傻丫头给吓到了,他何至于如此偷偷摸摸的溜回来?
想到这,他忍不住将苏家祖宗十八代清问了一遍。
“哦?原来是你这老东西啊!我还以为是进了小贼呢?”
身后突然传来苏盼儿的呲笑声,老胡叔惊得赶忙转身,却忘记自己抱着一条腿,当即跌倒在地,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形似蛤蟆!
“你!苏盼儿,怎么会……你、你想干什么?”
他顾不得浑身疼痛,拼命向后退缩着,妄想逃出苏盼儿的阴影面积。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十里八乡人人尊敬的老胡叔,您说对不对啊?”
苏盼儿眸眼里闪过一道戏谑之色,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显得分外幽深:“说!你这狗东西又跑回来,是想做什么来了?”
苏盼儿明知故问着。
老胡叔顿时凝噎,支吾片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最后似乎忍无可忍,忍不住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大吼!
“我、我是来拿我的药箱的!你这无良泼妇,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敢随意威胁人,怎么着?是想昧下老夫的药箱不成?”
也难怪老胡叔突然硬气了,原来是弄堂里的众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跟着追了出来。
“这……老胡?老三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秦老汉显然没有料到会看见眼前这情况,很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忙询问着苏盼儿。
苏盼儿双臂交叠在胸前,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头也没回,声音平淡朝前一撸嘴:“我也不清楚这位尊敬的老胡叔想做什么事儿?啰!人就在这里,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趁着这样难得的机会,老胡叔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整理一身狼狈,捂着被摔疼的屁股“哎哟哎哟”的惨叫着,厉声质问她!
“好你个又丑又傻无良泼妇!明明就是你故意将老夫推倒,如今当真众人的面你还想耍赖,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哟呵!
长本事了,居然胆敢冤枉老娘?
苏盼儿一挑眉!
既然有本事冤枉老娘,那你可得准备好承受陷害老娘的后果!嘿嘿!
秦老汉一愣,随即露出一脸的不信:“老胡叔,您可是附近十里八乡出名的良医,这般冤枉一个妇人的下作手段,您老如何也学着了?”
他自然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之所以护着苏盼儿,完全是因为苏盼儿嫁进秦家,他身为秦家家长,自然要护着秦家人。
老胡叔万万没有料到秦老汉会护着苏盼儿,当即就着急了!
“老秦头,你可别被这恶毒妇人的这幅外表骗了!她的心机可深着那,就是傍晚那时,也是她把我弄晕的!她还威胁老夫,她……”
“够了!老胡,我看你是之前的疯病还没有好,在这里说胡话那!”
秦老汉厉声呵斥着,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之前老三家的救治你时,你昏迷了。那时她可是连碰都没有碰你一根毫毛,现场那么多人可以作证!你休得在此胡说,败坏我秦家儿媳妇的名声!”
老胡叔万万没有料到,秦老汉会不顾多年的交情,居然为了所谓秦家的名声护着苏盼儿,当即就着急了!
“老秦头,你我都是打多年交道的人了,老夫行事做人几时胡言乱语过?你可不能因为这毒妇是你儿媳妇,你就偏心乱说,全然不顾你我多年交情啊!这、我……”
老胡叔越说越难过,越说越伤心,一副伤心欲绝的颓然低下了头。
秦老汉被对方的话一激,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旁边的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着,显然都在判定这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
老胡叔表面一脸悲痛,心里却松了口大气,忍不住一喜!
只有今天扳倒了这又丑又黑的傻丫头,挽回名声,改天他才能无所顾忌设计解决她!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野丫头再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哦?你真的确定,是我将你推倒的?”
苏盼儿的声音淡淡的,远远站在一旁的阴影里,平静得好似幽潭古水无波。
老胡叔心中原本还在窃喜,却苏盼儿一问,当即就跳起来了!
“之前明明就是她把我推倒在地,随后你们就赶来了。这事千真万确!老夫要是有半个字的谎话,就让老夫天打五雷轰!”
他再顾不得旁得,忍不住指天骂地的发起毒誓来。
“哦?老东西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苏盼儿突然轻笑起来:“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纸是包不住火的!不要以为自己干了不干净的事儿,旁人就不知道。小心天上的炸雷劈下来,直接一个响雷劈死你!”
☆、26.第26章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你?你!你……好,好得很那!”
老胡叔气极,忍不住转头再度质问秦老汉:“老秦头,这下子你可看清楚了吧?你这儿媳妇就是这么称呼我这长辈的?就是这么对待我这救命恩人的?你们秦家果然是好家风啊!”
秦老汉被堵得说不出话,低下头下意识回头扫视一圈,希望能有人出来解围,只是他失望了。
众人都远远缩在一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哪怕是她刚刚才护着的秦霜儿母女俩,也是远远躲在最后面,根本不敢露头。
他只得把目光落到苏盼儿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反倒是斜依在屋檐下的柱子旁歇气的秦逸挤出了人群,一脸的正气凛然。
“我相信这事不是盼儿做得!咳咳……我秦逸是没几天活头了,不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决不允许旁人伤害她!朝她身上泼污水!咳咳……”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地,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却引得苏盼儿深深看了他一眼。
回头一副成竹在胸扫过众人,话语悠悠传来。
“呵呵!老东西,你也别作贼心虚为难旁人!要想知道我有木有推倒你,这个很简单,老娘就怕等下把证据拿出来,把你这张老脸丢光了,往后这十里八乡可就没有老胡叔这号人的落脚之处了!”
那不紧不慢地语速,平白让人先信了几分。
秦老汉双眼一亮,目光扫过老胡叔微微一顿:“老胡,你看眼下这……”
有没有推他如今还能拿出证据来?要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苏盼儿是故意在讹诈他的话,也枉费他老胡在道上混了这许多年!
“老秦头,你不会是想任由你这傻儿媳胡乱污蔑人吧?这事儿没商量,这是诽谤你懂不懂?你如果要护着他,小心老夫去官府将你们一起告了!哼哼!”
老胡叔直接跳起来,冲着秦老汉一声怒吼!满口唾沫星子喷了他满脸。
使得秦老汉连连闪避。
“好呀!你想去见官,老娘还求之不得呢!”
苏盼儿轻笑出声,从阴影里一步跨出,一脸睥睨站到老胡叔面前,刺得他双目生疼,下意识心头一跳。她却突然摇摇头:“不过嘛!现在这情形还真不用见官,只要是有一双招子,就能看明白了。”
苏盼儿指了指眼珠子。
“咳咳……盼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把实情说出来呀!”
旁边的秦逸可着急了!
不管苏盼儿是怎么想得,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都不愿意看到她受委屈,尤其还是这么大一盆子污水,他更是不愿意让她承受!
苏盼儿回头瞄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一句:“走开!别挡道!”
也不看看自己站都站不稳的身子,还在这里逞强?弄不好磕着碰着了,还得她出手搭救,多添事端。
秦逸双眼一暗,嚅动着嘴皮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退后。
忍不住眉头紧锁,盼儿如何才能解开眼前的局面?
苏盼儿眼神如刀刮过老胡叔,冷笑一声:“狗东西,你不是想看证据吗?去!拿几支火把过来,老娘让你们看看证据!”
“哎呦喂!傻子好吓人咧!啊呸!难道老夫还能怕了你不成!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少在这里虚张声势,老夫可不是被吓大的!”
老胡叔可是吃定了苏盼儿拿不出证据来,毕竟他倒地那可是实实在在地!他就要说是苏盼儿推倒了他,谁又能说不是?现场可没有人看见。
苏盼儿双臂环抱冷笑连连,并不再搭话。
直到秦瑜拿着几只火把过来,她才顺手接过两只,扭头看向老胡叔,眼底带着赤-裸裸的鄙视。
“我苏盼儿可不像你,总是耍赖。老癞皮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咯!”
说话间,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适才老胡叔倒地之处,将火把一支:“看!大家可看清楚了,在这老狗倒地的附近,可有我苏盼儿的脚印?”
原来傍晚时分,老胡叔羊癫疯发作强行灌下半瓢泔水,剩下的都被打泼,连带将附近的泥土院坝慢慢浸湿,形成了一圈儿湿地。
这圈湿地原本没什么,坏就坏在老胡叔偷溜进来,正好踢到了秦岳氏忙着做饭,忘记收走的泔水桶上。连带将泔水桶打翻,发出声响,惊动了苏盼儿。
夜晚天黑他自己看不见,可苏盼儿眼劲儿好,早就看清附近那一片泥泞,自然不会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