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他滚烫的大掌包拢起来,林远南整个人像是着了火,肩膀微颤像在极力忍耐什么,她倒是清楚的,绣房里有几个不正经的妇人偶尔会说男女床笫间的事,她在一旁坐着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林远南这般模样分明是动了心思的,她羞臊不已,却也不敢再动了,生怕应付不来。
“……”林远南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努力平复身上的燥火和*,越靠近越想拥有,良久之后化成一道无力地呢喃:“往后我得离你远着些,若是一个收拢不住,怕……”接着是一阵闷笑。
“你,你……远南,我能当你心中有我?”
林远南瞳孔微缩,像是听到什么趣事,对着越发水亮红润又亲了一记,发出响亮的声音,慵懒道:“你说呢?”
阿蝉此时愚钝非常,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看不懂,呆呆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这副娇憨傻傻的模样将林远南给逗乐了,刚准备亲最后一口不闹了,只听门被人推开,十分不懂规矩的闯了进来。
赫然是方瑶和她的贴身婢女沐兰。
方瑶看着两人那般亲近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气恼地红了眼眶,他居然亲了她!亏得自己还想着法子想让爹娘接纳他,他倒好,无情无义到这种境地,过去那些算什么?
沐兰看了眼方瑶,急道:“林公子怎么这样伤我家小姐的心呢,她知道林夫人不待见她,平日里都不敢来找你,这回听说夫人不在,二话不说提着吃食就来找你了,你怎么能……太伤她的心了。”
阿蝉所有的表情都隐去,淡漠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更将林远南陡然转冷的表情收入眼底,她不想知道他们两人曾经的过往,她看重的是属于她和林远南在一起的日子。她向来不喜复杂闹心的事,有些东西即便放在心里又能如何?不过是自我煎熬罢了,倒不如看开些,她虽然不知道林远南会不会爱上自己,可她相信他的为人,断然不是那种随便戏耍别人的人。
方瑶见阿蝉自顾自地洗菜收拾和面,心里的火气又窜上来,这人怎么这么没眼色?明知道她和三哥的关系就该识相地离开林家,难不成还真将自己当成林家未来的女主人?只要还没有成亲她就有机会,即便是成亲,她也有法子把这个碍眼的人远远的打发走。
她也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可是再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三哥要被人抢走的时候,她只是本能地护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人。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大前年过年那会儿,好好的他突然说往后不要再来找他了,身份有别不便往来。
什么身份有别?她从来没在乎过他的身份,成天的盼着自己能再快些长大,到时候能嫁给他做新娘子,谁知道半路上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三哥,你让她走,别让她妨碍我们说话。”
林远南走到背挺得笔直僵硬的阿蝉身边,拍了拍,说道:“还有什么要做的开口吩咐我就是,反正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事做。”
阿蝉摇摇头,面色平静,她身上的淡漠让林远南微不可查地皱眉,仿佛刚才发生的旖旎像是一场梦境,这个女子变脸真是比翻书还要快。
方瑶受不得他这般忽视自己,急急走上前拽着他的袖子要把他拉到一边,却不想林远南轻轻一挣就将她甩开,面颊上更是毫不遮掩的不耐烦,方瑶眼眶蓦地变红,豆大的泪水更是哗啦啦地往下落。
“三哥,到底怎么了?你以前对我很好,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和我说,你要是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啊,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殊不知方瑶这一番话让林远南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的脸色已然阴沉的像是要低下水来,受不得她的聒噪,冷声道:“方小姐这么做什么?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乱说,阿蝉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怎么算也轮不到她离开,反倒是你该多注意些,我可不愿意听到外面的人说什么难听的闲话。”
阿蝉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只是清冷了些,倒还是个温和的人,却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凉薄无情的人。有时候她也忍不住想曾经林远南和方瑶是不是喜欢彼此到骨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并不认为自己插脚进来有什么错,当初虽说是她莽撞了,可是同样她也给了林远南选择的机会。但是直到两人的亲事定下来,她菜突然想到林远南的心里有没有放下方瑶?
方瑶很快离开了,准确来说是被林远南冷冷的对待给‘轰’走的,阿蝉这个时候陷入一片没办法解脱出来的烦乱中。果然甜果子吃多了总会有一两道不好的味道进来捣乱,她细心留意了林远南的表情,刚才他并没有气急败坏,所以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装着方瑶,她依旧得不到答案。
之后的两人陷入了沉默,林远南几次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而让阿蝉没想到的是回到家还有一团乱等着他。
第二十章
这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唯一让阿蝉好受些的是林远南将满满一碗饭全部吃完,多年之后他才知道他不过是怕自己生气,变着法子的讨好,只是林远南将他的心藏得太深,让紧绷着的阿蝉实在无暇细思当中那些一点就破的东西。
将屋子的东西归置好,阿蝉转身要回,却不想林远南伸手将她扯回来,皱着眉头看她:“心里不痛快?我同她没什么,摆着臭脸这么久,回去又该睡不踏实了。”
阿蝉本就装着一肚子的气,闻言抬头牙尖嘴利地顶回去:“好端端的我怎么会睡不踏实,不和你说了,回去晚了祖母会担心。”
林远南不动声色地将她拉进怀里,也不愿意用话来激她,良久低头在她额上留下一道轻吻,沿着眉骨,散发出盈盈水意的眸子,鼻梁,直到唇上才停下来,一下一下认真地亲着,阿蝉从当中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脸上一阵烧,这个男人说两句安抚的话又不会掉他的肉,何故总是做这种乱人心神的事。
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他的亲近,阿蝉心里那丝丝醋意终被抚平,他放开她的唇冲她露出温柔迷人的笑,摸着她的头发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只对你这么做过,心里可觉得舒坦了?”见阿蝉点头,去屋里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身上:“外面冷,我送你回去,再晚祖母真的要担心了。”
黑夜里的风依旧冷得刺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暖,到那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两口子了,再没有人能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让她离开。
鼻尖萦绕的是他衣服上的胰子味道,还混杂着这个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很好闻却也更容易让人脸红,亏得这片夜挡得严实,不然得多丢人,她的心魂全都被他带走了。灯笼随着风晃动,连细微的光都跟着变得迷蒙模糊起来。
阿蝉冰凉的手被他灼热的掌心给焐热了,黑暗中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轮廓,瘦高却又坚毅,呼啸的风声中,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略急的呼吸和心跳声,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引得他发出一声轻笑。
很快到自家门口,阿蝉再怎么贪恋他身上温热舒服的感觉,到了分开的时候也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笑着说:“我进去了,天冷,你快些回去罢。”
林远南点点头,看着她进去,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这才转身离开。
阿蝉进屋,里间传出昏黄的光点,她摸了摸被冻得发红的鼻头,倒了碗白水,开口问道:“祖母,您吃得什么?这会儿肚子饿吗?要不我再给您做点?”
里间的门帘被人掀起,走出来的居然是王秀,阿蝉两只含笑的眼睛顿时变得冷凝,口气不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秀笑着讨好道:“太阳落山那会儿过来听祖母说你去林家了,我给祖母做了饭,这会儿并不饿。”
阿蝉虽不喜欢他们,却也没资格拦着他们尽孝道,在外面喝完水,洗过手才进了里屋。王秀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气急败坏,可又想到有求与她只得强压下来。
屋里周良坐在炕上望着地面,听到响动才抬起头,张嘴想说什么可看到阿蝉冷冰冰的脸又忍了下去。
周祖母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整个屋子都陷入怪异的沉默中,王秀进来推了一把周良,瞪大眼睛示意着什么,周良只得把目光转向祖母,他实在没脸和阿蝉开口要银子,也只得阿蝉不会给她。
阿蝉来回瞧了几眼,看那两口子的样子一早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在祖母身边坐下来,打了个哈欠,撵人的意思很直接。
王秀被逼得急了一个劲儿地推周良,不成就掐他腰上的肉,周良无奈求饶似得唤了声祖母。
周祖母像是才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伤阿蝉这孩子的心了,可周良是老周家唯一的男丁,香火断不得啊……她用力地抓着阿蝉的手,像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开口说道:“阿蝉,你和你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他做了糊涂事他现在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吧。就当看在祖母的脸面上,祖母不想看着你们成了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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