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有人影影绰绰的挡在萧玉琢跟前,叫他靠近不得。
李泰脸上有些烦闷,“为何你总是离我这般远呢?叫我都看不清你了!”
“越王醉了。”萧玉琢重复了一遍。
李泰越发气闷,“别说那没用的!吴王殿下现在不知身在何处,长安城局势瞬息万变,多少人蠢蠢欲动,皇后的娘家人正在积聚势力!还有父皇的兄弟们也都在拉帮结派!”
萧玉琢左右看去。
这是在府门前!李泰怎的张口就说这些!
“叫人守着!”她立时吩咐道。
家丁们立即从门廊内闪出来,在府周围驻守望风。
“我来保护你吧,他不在,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给我一个机会,不会叫你失望。”李泰眼神迷蒙。
这话他在清醒的时候,只怕怎么也说不出口。
借着酒劲儿说出口了,他脸上一阵的轻松快意。
萧玉琢轻哼一声,“马车可曾备好?”
家丁连忙将马车从侧门赶了出来。
“将越王送回府上!”萧玉琢挥手道。
家丁上前来拉扯越王。
越王脚步踉跄,手上却颇有力气,竟和玉府的家丁动起手来。
家丁不敢伤了越王,且他喝醉了,出手不安路数。
家丁们也是一派忙乱。
萧玉琢正要叫府上高手前来。
却忽见又是一行人,策马而来。
为首的正是袁江涛。
这些人应当是追着越王来的。
萧玉琢松了口气。
还未到玉府门前,袁江涛便翻身下马,“见过郡主!”
“快扶越王回去吧,越王喝醉了酒,在这儿撒酒疯呢!”萧玉琢抬着下巴,语气有些轻蔑的说道。
袁江涛皱眉看了她一眼,上前劝了李泰几句。
李泰脸面阴沉,眼中醉意不减,他轻哼一声。似乎并不打算理会袁江涛。
袁江涛却忽而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醉醺醺的李泰,脸面一凝,竟然点点头,跌跌撞撞的向马车走去。
不用旁人搀扶,他纵身跃上马车,一头栽进车厢里,安静了。
“送走。”萧玉琢催促道。
袁江涛朝她拱了拱手,命他带来的人护送越王回府。
他自己却是没走,待越王走远之后,他才拱手道:“有几句话想对郡主说,不知郡主可能借一步?”
萧玉琢看了袁江涛一眼,他如今是竹香的夫君,说话应当不会太偏颇越王吧?
“袁将军里面请。”萧玉琢把袁江涛请进了花厅。
越王若是知道他自己在这儿纠缠半天,连大门都没迈进去一步,他手下大将,却是轻轻松松就进了花厅,也不知会是何表情?
“还请郡主勿要怨怪越王殿下!”袁江涛在花厅里拱手弯身,郑重说道。
萧玉琢没做声。
“越王殿下今日宴请幕僚宾客,众人都劝他如今当娶王妃,生下子嗣。平民百姓家中,尚且以子嗣为重呢!更何况堂堂王爷?况且他日当真要……要继承皇位的话,越王殿下没有王妃,没有儿子,那就是一大软肋!”袁江涛语气沉沉的。
萧玉琢不禁眉头皱起,“他没有王妃,没生儿子,这怪不到我头上吧?”
袁江涛叹了口气,“越王殿下对郡主的心意,这么多年来,郡主都看不到么?”
“他何种心意是他的事儿……”
“郡主何至于冷清至此!”袁江涛按捺不住为越王不平道。
萧玉琢眯了眯眼,“我是绑着他不让他娶了,还是败坏他名声,谋算他内院了?我什么都没做,袁将军何以来责问我?”
“若不是郡主曾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何以堂堂王爷,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袁江涛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就连吴王殿下,曾也有妾室吧?郡主放眼长安城看看!且不说达官贵人,便是有些家底的百姓商贾,哪个不是有妻有妾,儿女成群?”
萧玉琢被袁江涛吼得一愣。
“越王殿下他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为了谁过得像个和尚一样?为何那人就是一点都不领情呢?”袁江涛脸上的肉都在抖。
萧玉琢皱起眉头,“这话是李泰叫你说的?”
“哈!”袁江涛气笑出来,“郡主竟是这般看越王的!我真替越王殿下不值!他就是抱着块石头,暖到现在,也该暖热了吧?他从来没有叫我替他说什么!我曾劝他,说他的心意不当白做,当说出来叫郡主知道……”
袁江涛喘了口粗气。
“可越王说,他愿付出,是他的事儿,接不接受是郡主的自由!”
萧玉琢点了点头,“你看,越王不是说的很明白了……”
“可我看不下去!”袁江涛气得脸面涨红。
萧玉琢抿抿嘴,“你看不下去是你多管闲事”,这话就在嘴边儿上。
可是看袁江涛那生气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没说。
袁江涛替他家王爷表白一番。
更解释了,越王之所以夜里了还来到玉府门前闹腾一番,乃是因为幕僚门客逼他娶妻生子,逼得太狠了。
袁江涛当真是替越王不值。
若非这话不敬,他肯定要说,越王是哪根筋搭错了!
如今娶个王公贵胄家的嫡女,岂不是借着联姻,还能为他拉拢来一大助力?
顺便也安抚了幕僚门客的心?
他偏偏映着头皮,顶住一切的压力,默默地守着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死心眼儿到这份儿上。袁江涛也是无语了。
气走了袁江涛。
萧玉琢一时了无睡意。
她缓缓踱步在雕梁画栋的回廊中。
月凉如水,回廊曲曲折折,一面有假山奇石,一面还有亭台水榭。
后院有一处颇大的池塘,莲叶在月光夜风里摇摇摆摆。
碧玉般的莲叶上,盛了晶莹的水珠,映着月光,在莲叶上滚来滚去。
夜色如此静好,她的心却安静不下来。
她要找到景延年!
无论如何,一定一定要找到景延年!
她注定了不能回应越王的感情,不若帮他夺取皇位,也算两不相欠了吧?
转了一圈,打定了主意,萧玉琢回到房中,招来梅香。
“你告诉刘兰雪,冒险进苗疆之地,查看吴王是不是真的陷入苗疆……”
梅香脸面一凝,“娘子……”
萧玉琢眯着眼睛点点头,“只盼我想错了,他只是迷失在山中了。”
梅香不再多言,应了声,为她卸去朱钗,服侍她躺下。
重午这些日子,都在德妃的宫殿中住着。
长公主耐不住,只恨不得日日都往宫里头跑。
每次去探望外孙,定要带上好些好吃的好玩儿的。
生怕重午在宫中过得不好。
周长康整日和重午处在一处,打小如此,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在宫外。
每日都是闷闷不乐的,他本就安静。
没有重午,他更静的仿佛叫人察觉不到。
每次瞧见萧玉琢的时候,他都躬身拱手,“干娘……”
一双凤眼,幽幽的看着萧玉琢,欲言又止。
“重午过些日子就能回来了。”萧玉琢只好安慰他说。
周长康垂下头去,连饭都吃得少了。
萧玉琢正谋划着,该怎么样把重午从宫里捞出来。
甚至连梁生说的谋反的法子,她都慎重的考虑了。
推重午做皇帝,她自然是不肯的。
不过或许可以联合越王,利用同盟会的力量,加之越王自己的势力,里应外合……
就是不知道景延年的旧部,会不会支持越王?
又会不会误会她?
她正为这事儿烦闷之时,梁生却派人给她送了信回来。
信是刘兰雪亲自送来的。
“娘子,娘子,娘子……”刘兰雪叠声唤道,她几乎脚不沾地的来到门前。
未等丫鬟通禀,就自己掀了帘子进去。
萧玉琢错愕看她,“这么着急,是……”
“是有吴王殿下的消息了!”刘兰雪立即说道。
萧玉琢闻言愕然,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掉在了矮几上头。
她嘴唇都颤了颤,“你……你说什么?他,他在哪儿?”
“娘子别急!”刘兰雪连忙上前。从袖管中拿出一张卷成卷儿的纸条。
萧玉琢伸手,颤颤巍巍的接过。
“这是梁郎君送来的,用西北训练过的苍鹰送的信。”刘兰雪见萧玉琢手抖的,几乎捏不住那小纸条,连忙为她捻开纸条,“苍鹰比信鸽飞的快得多!这信从发出到送来,应当不到一日!”
萧玉琢接过捻开的字条。
上头是梁生清秀不乏风骨的字迹,“寻到吴王,告娘子勿挂。”
短短九个字。
萧玉琢却反反复复看了九遍不止。
她脸上有激动之色,可偏偏她像是故意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欣喜。
“娘子?”刘兰雪诧异的看着她。
“在哪里找到的?”萧玉琢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景延年当真没死……可他却没有回来,甚是没有叫人送信儿回来,可见他情况必然是不容乐观。
梁生道,找到他。却未报平安,更是可以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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