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向来坚强的甄娉忍不住红了眼圈，再也说不下去。
程杍琼不好意思挠挠头，讪笑道：“我还没有祸害遗万年，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嗝屁了！”
甄娉吸吸鼻子，藏好所有的伤感，笑着挪揄道：“那也是。老天爷也不敢收留你这个调皮蛋。”
“你才调皮呢！”程杍琼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撅起着小嘴，气鼓鼓地说道。
病房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看着身边这几个人一直都这么关心自己，程杍琼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动和幸福。
程杍琼被强行勒令待在医院，足足三天才允许回学校。甄娉他们一致认为，如果不把她留在医院，她肯定又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让自己流血晕倒的。
可是回到学校，她依旧被限制了自由。甄娉她们完全把她当作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要不是她害羞，她们恐怕连洗澡都要帮她。
从医院醒来后，他们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沪城皇家音乐学院选拔的事情，似乎这一切都不曾出现在她的记忆中。
只有她知道，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都会暗自叹息，这辈子的她，运气总是不太好。
她一直没有想明白，那天为什么会受伤？林瑶瑶曾经有意无意地暗示过她，是不是何昕故意把电热炉放在她旁边，才导致她受伤的？
何昕，她没有任何的理由会这么做。
她说过，再也不会怀疑何昕的。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要相信何昕。
晚自修下课后，程杍琼专注地盯着摊开在桌面上的书页，思绪却早已飘远了。
失去了人身自由的她，连去送夜宵的权利也被她们无情的剥夺了。所以最近晚自习放学后，她只能安安静静地镶嵌在凳子上，等到她们说回去宿舍的时候，才挪动屁股。
沉醉在自我的世界里，程杍琼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三个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课室。
过了五分钟，刘纾一个人回来课室，走到她身边，语气平淡地说道：“橙子，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橙子？刘纾还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呢？没想到她也会和甄娉她们一样叫她橙子！程杍琼高兴地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走。
“刘纾，我们去哪里？”
“天台。”
第十招 让你欢乐让你笑中
“天台？去天台干嘛？”程杍琼疑惑地说道，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儿的提示。
“待会就知道。”
语气是平静的，脸色也是平静的。程杍琼自觉无趣地嘟嘟嘴，只顾跟着她走。这样的刘纾，从来不会卖关子，却也不会提前告诉自己。
越是往上走，程杍琼的心越是期待。不知道冰山妹子会因为什么事情叫自己上去天台？
走到通往天台的门口，程杍琼准备伸手打开门，刘纾再次开口道：“你把眼睛闭上。”
“嗯？”程杍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有听错吧？
刘纾认真地看着她，用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口吻，平静地说道，“闭上。”
“哦。”
程杍琼点点头，半闭着眼睛想偷看，却被刘纾抓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才乖乖地闭上眼睛。
程杍琼听见铁门推开的声音，然后有人牵起自己的手。那是一只跟自己一样冰冷的手，不是甄娉，不是林瑶瑶，更不是属于温暖的胡侨光。
程杍琼的嘴角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冰山妹子也会主动跟别人牵手，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自己！好荣幸！
“宠幸”来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
刘纾很快就放开她的手，说道：“可以了。”
“怎……”程杍琼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嘴角的笑意在看见摆在地上的蜡烛时瞬间僵硬了，惊讶地呆立着。
点燃的蜡烛呈花状的摆放着，而她正站在花心的中央。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恰好组成了四个字。
生日快乐。她以为从此以后只有古乔一个才会跟她说的四个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胡侨光捧着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向她走过来。蛋糕上面有一个舞动的少女，就像是那天傍晚给他跳了一场舞蹈的她。
“小橙子，生日快乐！”
“橙子，生日快乐！”甄娉和林瑶瑶在一边唱完生日歌后，开心地给她祝福道。
程杍琼静静地看着胡侨光手里捧着的蛋糕，眼里闪烁着一种光亮，像是烛光，又像是泪光。
甄娉见她一直盯着蛋糕不动，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催促她把蜡烛吹灭，“橙子，你快吹蜡烛啊！”
林瑶瑶赞同地点点头，舔着嘴唇，急切地说道：“就是，吹完，我们好赶紧吃蛋糕啊！”
有吃的，又嘴馋了。甄娉拍了一下林瑶瑶的头，鄙视地说道：“你就只能吃一口！”
“你可不能那么残忍对我！”本来还想着大快朵颐的林瑶瑶听到这个噩耗，马上撇着嘴申诉。
甄娉无视她一脸的委屈，一副深受其害地表情说道：“让你吃一口，你明天能不迟到，我就谢天谢地了。再多一口，你确定你不会睡到明天中午才起来？”
“我保证，我吃三口也不会睡到中午！”林瑶瑶竖起两根手指认真地发誓。
“噗嗤。”程杍琼听到她们的对话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声，“我还没有许愿呢，那么快就吹蜡烛吗？”
甄娉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是哦。差点忘了。那你赶紧许愿吧！”
程杍琼双手合十，放在下巴，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
睁开眼睛之后，程杍琼笑眼弯弯，高兴地吹灭蜡烛。待胡侨光把蛋糕放在台阶上，她亲手切开蛋糕，林瑶瑶就迫不及待地接过她手里的刀具，替她把剩下的工作做好。
甄娉在地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到程杍琼的手里，“橙子，生日快乐！这是送给你的。”
程杍琼惊喜地接过盒子，“谢谢。”
“生日快乐。”刘纾拿出一个锦绒面的四方盒给她，又取出一个刻有曼珠沙华的陶瓷小瓶子，“这是奶奶让我给你的。”
“花婆婆？”程杍琼摩挲着瓶子外侧精致的花纹，“这是什么？”
“香料。”刘纾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奶奶亲自调的。”
程杍琼拔开瓶塞凑到鼻子前猛嗅了一下，“好香，这是什么花香？”
这是一种清淡的幽香，里面似乎揉合了很多种的花香，细嗅却说不出任何一种的名称。
“香料？”甄娉好奇地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果然很香！
甄娉眼里充满了羡慕，真诚而不掺杂任何的私欲，笑着说道：“刘老太太亲手调的香料都价值不菲。她可真疼你呢，小橙子。”
程杍琼疑惑地挑挑眉，“这个很贵？”
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份关于刘老太太的报道，甄娉娓娓道来，“据说这么小的一瓶，最贵可以达到两亿吧。”
“这么贵！我可不能要。”程杍琼吃惊得连连把盖子塞紧，把瓶子还给刘纾。
“制作香料对于外婆来说，就跟做饭那么简单。外面传得那么玄乎，只是物以稀为贵。说白了，就是外婆懒得动手。外婆说，这是特意为你配置的，你一定要收下。”胡侨光看见她这个惊讶的模样，笑着给她解释。
“哦，这样啊，那我就收下啦。”既然不贵，那她就可以安心地收下了。这么独特的香料，她还怪喜欢的。
“里面有七颗，每次用一颗来泡澡，连续用七天。”刘纾说完，想起出门前奶奶反复强调的花，继续说道，“必须要按照这个方法使用。”
“哦，好，记着了。”程杍琼微笑着点点头，把瓶子当做宝贝似的，放进口袋中。
胡侨光捧着一个绯红色的盒子走到程杍琼面前，“小橙子，你打开看看。”
程杍琼双手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也跟外面一样特别的绯红色，抬起头望着他，“这是？”
胡侨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盖子，“你拿起来看看。”
程杍琼小心翼翼地抓起上端，才知道原来是一条裙子，一条绯红色的长裙。裙子丝滑的表面似乎能将所有的光亮原封不动地折射出来。轻拂而过的晚风掀起宽大的下摆，就像是一个翩翩起舞的蝴蝶。
程杍琼想起那天傍晚，她跟他说，要是穿着裙子跳，肯定会更好看。没想到他一直记着。她闪烁着泪光，笑着说道：“很漂亮！谢谢你，美男学长。”
“咦，这跟蛋糕上的那个小女孩的裙子一摸一样耶！”林瑶瑶拿着一碟子蛋糕，勺起一口蛋糕塞进嘴里，远远地看着他们惊叹道。
大家顺着她的声音望去，只见她身边的台阶上放着四小碟蛋糕，而那盘蛋糕已经只剩下四分之一。
“林瑶瑶！你怎么可以吃那么多！”甄娉恨铁不成钢地怒吼道。
“太好吃了，一发不可收拾额。”林瑶瑶生怕甄娉会跑过来制止她，连忙把碟子上剩下的吃完。然后，对着几人一脸无害地笑道，“这是我给你们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