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出钱给你妈妈做手术。但以后，你都要听我的话。”
她明明只是一个比自己看起来还小的女生，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的人，会让他莫名地感到一种压迫。
“你要我做什么事？”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程杍琼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继续补充道：“人的生命都是脆弱的。或许，今天看见的人，明天就永远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挑我？”
“你是一支潜力股。这笔投资，值得。”
李大成吞了吞唾液沫子，不确定地问道：“做手术，要30万，你有这么多钱？”
程婉琼的遗产，抽出百分之一给他，对于她的生活毫无影响。
“这点钱，不是问题。”程杍琼勾了勾嘴角，像是警告又像是叮嘱地说道，“可，你必须对我绝对的忠诚。”
多真挚的友情都可以背叛，那么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又能有多大的保障呢？
“如果你能帮我治好我妈妈的病，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李大成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地勇气，郑重地点点头，“是。”
程杍琼满意地勾起嘴角的弧度，“很好。”
“我晚点再来看你。”
程杍琼站起来，往门口走去，门再次从外面往里推开。
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程杍琼的眼里闪过一阵厌恶。
她不动声色地想要侧身走出病房，一把尖锐的声音喝止了她的步伐。
“站住！”
第六章 她喜欢的是余生
程杍琼挑挑眉，不以为然地抬起脚步，继续往外走去。
肥大的手掌一把握着程杍琼的手臂，“你个臭丫头，我叫你站住，你竟敢不站！你看我……”
程杍琼转过身，修长的手指嫌弃地夹起她的手腕，从自己的手臂上挪开，“看你什么了？”
“嘶……”李玉娥吃痛地唏嘘着，嘴上还是故作强硬地叫嚣道，“臭丫头，你轻点！伤了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程杍琼冷笑了一声，甩开她的手，不屑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程杍琼，你……”见到自己的妈妈被别人欺负，梁宇召就按捺不住了。
程杍琼挑挑眉，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李玉娥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气势汹汹地责怪道：“臭丫头，我问你。是不是因为你，我们家阿成才受伤的？”
开口闭口都是“臭丫头”，这点无论是什么时候，可都不会改变。对于这样的人，程杍琼可提不起任何的好感，甚至是有些厌恶。
“你自己不会问他？”
李玉娥还没遇到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心里的恼火蹬蹬地往上蹭，“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我问你，你就直说啊！”
“麻烦你们别挡道。”
李玉娥和梁宇召把门口严严实实地遮挡着，一点儿缝隙都不留给自己。
虽然这段时间，她都非常自己注重增加营养，身体也结实了不少。只是站在身躯庞大的李玉娥和身材高大的梁宇召面前，她还是一个babysize的孩子。
“臭丫头，你耳朵是聋了吗？没有听到我在问你话吗？”
程杍琼抱着手臂，微微侧过头，跟身后躺在病床上的人说道：“大成，你不管吗？”
李大成本来还想袖手旁观，看一下程杍琼有什么本事儿。没想到她会那么聪明地把自己扯上了。
他抬起头，笑道：“姑妈，不关橙子的事的。”
“不关她事，她干嘛无端端跑来看你？难不成她还看上你啊！”
李玉娥毫不掩饰对李大成的鄙夷。就他这个熊样，怎么会有人看得上他？更何况这臭丫头虽然是长得矮了点，可五官还是很不错的。
“姑妈……她只是来看看我。”
“我才不信有人会无端端那么好心地看你。”目光探入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桌面上有什么水果鲜花之类的东西，“再说，说来看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带来？”
程杍琼低头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人，说自己么。
“她只是路过，看见我在这里，才进来看看。”
李玉娥傲慢地抱着手臂撞开她的肩膀，往病床的方向走去，“有那么碰巧么？这样的话说出来，连鬼都不信呢！”
乌黑的眼珠子往上转了转，嫌恶地瞥了一眼表情冷漠的人。
程杍琼抬起脚步刚想往门外走去，梁宇召伸手拦住她的步伐。
“先别走。”
他的声音比以往听到的冷漠多了几分玩味儿。
男人呢，还真是爱犯贱的生物。以前千百般地讨好他，却博不得他半分正眼相待。如今自己明明不想搭理他，他反而对自己感兴趣了。
程杍琼强忍着胃里翻滚着的恶心，冷着嗓音问道：“什么事？”
贴了冷屁股，梁宇召挑挑眉，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没。”
李玉娥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见两人还堵在门口，“小宇，让她进来，先别让她走。”
梁宇召点点头，绅士地伸手请她进去，“进去吧。”
“没兴趣。”
程杍琼抬起手，打开他的手臂，动作敏捷地从他身侧溜走。
“还真是讨厌。”
程杍琼快步地离开病房，往郑玉英的房间走去。才走到一半，就远远地看见郑金田推着郑玉英迎面走来。
“金田哥，玉玉，你们去哪儿？”
郑玉英想到爸爸跟自己说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受不住，“橙子，太好啦！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程杍琼知道她说的是她做自己经纪人的事情，但仍明知故问地揶揄道：“我以后是要嫁人的，没办法做你的人。”
郑玉英高兴地抓着程杍琼的手，摇晃道：“嫁了人，你也还是得做我的人，我才不会放你走呢！”
程杍琼抽回她的手，摩挲着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咦……你的话听起来真肉麻。”
“别玩了。”郑金田难得看见自家的宝贝女儿小性子的一面，脸上挂满了宠溺的笑容，“我们先去慰问一下救了玉玉的那个男生。”
一想到李玉娥那贪得无厌的德行，程杍琼有些担忧地提醒道：“他的姑妈在那里，她不好相处。”
“没关系。”
程杍琼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郑金田推着郑玉英径直地走进房间里。
李玉娥看着闯进来的几个陌生人，疑惑地质问道：“喂，你们谁啊，进来干嘛？”
随即发现刚才被郑金田挡住了身影的程杍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个臭丫头，回去搬救兵了是吧！我可不怕你，罗城里，我多的是人！”
李玉娥这种夜郎自大的嚣张在郑金田的眼里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郑金田客气而疏远地表明他的态度：“这位女士，我们是来感谢李大成的，跟你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阿成是我的亲侄子，你说关不关我事？”李玉娥不满地反驳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感谢”。那么他们岂不是送上门来被她宰？
李玉娥自以为把眼里的得意藏得严严实实，作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神情，“阿成，是因为救你女儿才受伤的吧？”
郑玉英最见不惯这种人，可是现场有爸爸当担，轮不到她吭声。
“医疗费我们会给。”
看来还挺好说话的。李玉娥的算盘又敲响了几分，“那其他费用呢？”
郑金田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其他什么费用？”
“精神损失费，后续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
郑金田实在没有耐心听她一一盘点下去，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会直接给李大成。”
“不行，你现在就得给我。”
郑玉英实在憋不住，讥笑地膈应道：“凭什么？”
“阿成现在是病号，你给他钱，万一给别人拿了怎么办？当然是放在我的手里比较安全啦！”
李玉娥一副“我就是为他着想”的样子，可在程杍琼他们三人眼里看来，却无比的滑稽。
李大成觉得自己的姑妈确实是有些过分，连忙开口劝住道：“姑妈，不用了。他们答应给医药费就行了。”
李玉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大成一眼，他怎么没点儿出息！
“这怎么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没把你当神一样供奉，已经是他们的不对了。要是他们还不多赔你点钱，那就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玉玉她自己也受伤了。”
“要不是你，说不定她连小命都没了！”
李大成向梁宇召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他能出声帮自己跟李玉娥说几句话。只是他对上自己的眼神，便把冷漠的眸子移向了别处，置身于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