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水润的眸子看着容姝,仿佛受到打击。
说好不要功名的呢?
女人果真善变。
可是,小容容说的话,好像没办法拒绝。
“算了算了,只要你高兴。”苏璃拉着容姝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容姝道:“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记性很好。”
“嗯。”容姝点头,与柳氏一同进府。
书童喜极而泣,激动地说道:“少爷,您真的要考功名?”
真是太好了。
苏璃落寞的坐在台阶上,捧着腮,听闻书童的话,凉凉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好高兴。”说罢,倏然爬上马车,朝相府而去。
“少爷,您去哪里?”书童连忙跟上去。
“找我爹要考题。”他就不信,他作弊还考不上!
——
秦隐宠妾杀妻的消息,被百姓联名告上知府。
知府压下来,立即上书给荣亲王。
荣亲王看着信,冷笑一声。
宠妾杀妻。
秦隐不是与容姝和离了?
容姝好端端在辅国公府,未死,这罪责不成立。
荣亲王原本想要等一些时日,再将秦隐调回京城,如今看来,得尽快。
若是谢桥在其中插手,这桩官司闹大,只怕压不下来。
秦隐这颗棋子,便毁了。
荣亲王写折子,打算明日早朝上奏。
随即,召集心腹大臣商议。
却不知,谢桥根本就不打算禀告御史,参秦隐一本。
闹开了,容姝便无法自欺欺人。
谢桥从辅国公府回来,便倒在床上休息。
一觉醒来,便听到荣亲王为秦隐伪造功绩,而当年姜氏未死的时候,秦隐本就要升作兵部左侍郎。
为了两个孩子,他听从秦淮的要求,便辞官。
如今,荣亲王再度举荐秦隐,填补兵部左侍郎的空缺,部分大臣支持荣亲王的提议。
皇上并未答应。
下朝之后,便请秦蓦进宫。
将早朝上一事,讲述给秦蓦听,听取他的意见:“秦隐在南陵任期半年,并无多大作为与政绩,将他调回京城述职,任职兵部左侍郎,你觉得如何?”
秦蓦冷声道:“不合适。”
明帝挑眉:“你说说缘由。”
“任期不满三年,未有大作为,难以服众。”秦蓦如实道。
明帝低笑几声:“你当真如此认为?按理说他是你二叔,你若想他调回京城,朕即刻下文书。”
秦蓦不领情:“他留在南陵更合适。”
明帝皱眉,却是不再多说。
秦蓦告退出宫。
紧接着,皇帝一纸文书,送往南陵,秦隐调职回京。
——
南陵,秦府。
秦隐拿到文书,心中百味陈杂。
南陵处处在热议他宠妾杀妻。
且状告知府。
文书下达,只怕当真是被荣亲王一力压下。
与约定的日期提前,荣亲王怕节外生枝。
秦隐放下文书,双手按在膝盖上。消肿了,仍旧刺痛。
寒气入侵。
伤了筋骨。
“收拾箱笼,明日回京。”秦隐淡扫一眼文书,上面写着他即刻回京述职。
屋子里伺候的婢女,连忙收拾。
秦稚、秦逸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亲眼看见容姝被掩埋,生死未知,在他们小小心灵,造成很深的阴影。
“稚儿、逸儿,明日回京城。”秦隐和蔼的说道。
秦稚、秦逸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失去往日的活泼。
秦隐皱眉:“稚儿、逸儿,你们想要买什么?父亲陪你们出去。”
秦稚、秦逸摇了摇头。
秦隐面色一冷。
秦稚眼泪掉下来:“我们要母亲。”
秦隐心口一滞,对容姝,他辜负了。
“你们母亲在京城。”
秦稚睁大眼睛:“父亲,你骗我们,母亲她明明……”
“她去京城了。”秦隐打断秦稚的话,面容柔和:“父亲不骗你们。”
秦稚、秦逸高兴的跳起来:“那我们画一副画送给母亲。”说罢,飞快的跑了。
秦隐垂目,起身去往白露的院子。
她并未走。
秦隐在净室内找到白露,密密麻麻黑色覆盖的一团,挣扎而蠕动,秦隐收紧拳头,关氏还未死!
可却看不清面目。
白露一直住在隔壁,关氏最初尖锐的嚎叫,一日比一日低微,如今,只能发出细细的喘息。
蛇,无毒。
但是咬着痛。
这是这般一点一点的折磨关氏。
她的心智比白露想的还要强大,都如此了,仍旧未疯。
未疯好啊,如此方能一点一点的感受蚀骨的痛苦。
“你来与你的心头好践行?”白露坐在侧边,手里拿着食物,扔在关氏边上,瞬间被黑色覆盖。
关氏仍旧张大嘴……牙关,将东西吞进去。
白露讽刺道:“她都痛苦的想死了,被如此折磨,她仍旧不想死,还是拼命的吃,想要活着。”
秦隐不语,关氏如此,是他纵的。
他将对姜氏的念想,倾注在关氏身上。
见到她,便如同姜氏还在。
却不知,姜氏如此善良的人身边,会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处处刁难陷害容姝,为一己私欲,最后将毒手伸到秦稚、秦逸头上。
关氏似乎看到秦隐,剧烈的挣扎、扭动,嘶吼道:“老爷,妾错了,妾悔断肠子了。您折磨妾许久,气消了罢?放了我,我快受不了,要崩溃了!”
她这些日子,度日如年,神经紧绷濒临崩溃的顶点。
即便饱受非人的折磨,她依旧想活着。
强撑到如今,只期盼秦隐能救她出去。
他对她那般好,定会原谅她!
再待下去,她会疯了!
秦隐冷漠地说道:“关氏,何苦强撑,死了便解脱了。”
关氏模糊间,见到秦隐毫不留恋的离开,终于崩溃了:“不——”
剧烈的抽动几下,嘴里发出‘咯咯’地声音,头一歪,失去动静。
白露拍了拍手,惋惜道:“刺激一下,便死了,真可惜。”
秦隐看着白露收拾好的东西,沉声道:“你明日搬走。”
“自然,我跟你一同回京。”白露早就知道秦隐明日回京,拨弄着鬓角碎发,含笑道:“关氏死了,没有她痛苦的声音,今夜我怕死是睡不着,你留下来,还是我去你屋子里?”
秦隐目光冷冽,森冷道:“和离书,你给容华,我并未答应,作废!”
“啧,你何必缠着容姝不放?”白露手臂搭在秦隐肩膀上,勾唇笑道:“难道你爱上她了?”
秦隐冷声道:“我弥补她。”
对容姝,他心中愧疚。
白露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笑得肩膀颤抖,眉眼中透着讽刺:“也要看看姝儿需不需要你的自作多情。”扭着腰肢,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今夜共度良宵?”
秦隐大步离开:“明日滚罢。”
“我可是姝儿给你挑的人,她不撵我,我可不会走。”白露一个翻身坐起来,背对着秦隐,开始脱衣。
秦隐额角青筋突突跳动,拂袖离去。
翌日。
秦隐带着秦逸、秦稚出府,白露已经坐在马车上。
秦隐脸瞬间黑沉。
白露朝他抛一个媚眼,风情万种。
秦隐将两个孩子抱到马车上,跨坐在马上,朝京城而去。
心里想着,他要问容姝拿回和离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相遇
谢桥翌日早早起来,看着明秀捧着一堆书信进来,全都是大夫将自己的疑问。
谢桥只去了两次医馆,一直没有时间再去。
她用完早膳,一封封书信拆开,回复过去。
一直忙到晌午,仍旧还有一堆书信,谢桥扶着腰,揉揉肩背,觉得有些事情书信上说得不大明白。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便教了,如果不加以巩固,只怕他们也会忘了。
谢桥本就打算有孕之时,便给他们授课。
她并不急,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慢慢开始。
她得说服秦蓦,两天去一次医馆。
半年为期。
那时候孕晚期,她便安心在府上待产。
明秀却是说:“郡王妃,您何不收一个亲传弟子,留在府中,您亲自传授,再让您的弟子传教旁人。一来不必四处走动,二来也宽郡王的心,两全其美。”
大着肚子往外跑,郡王的心也挂在嗓子眼。
谢桥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可是短期间内,她如何找到合适人选?
天赋异禀,难得!
“我知道了。”
她今后会留心。
明秀伺候谢桥用膳,用完膳,端着茶水给她漱口。
谢桥继续处理那一堆信。
大体都是有底子的大夫,接受得很快,学起来的进度,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谢桥仔细看过,想从中挑选出合心意的人,来府中传授。
事情处理完,有几个中意的人。
谢桥靠在椅背上,按着酸胀地腰背,明秀端着一杯茶水过来,谢桥捧在手里浅啜一口。
“郡王妃,姬小姐来了。”蓝玉进来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