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楷跟任老头的渔船属于那种人工划动的，到了画面上，直接撒网在等待时间就可以了。这样的渔船是云素不了解的，她在现代见识到的都是那种造价几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那种，大的能装下十几吨鱼的那种，所以咋一看到那种纯手中刨制出来的渔船，还有些纠结。
这是一件很值钱的古董啊，可惜，在这里不值钱。
“反正鱼也卖不了钱，所以我跟阿楷打的有些少，下了一网就回来了，”任老头性子沉默，唯有在打渔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今日的收成不错，一网下去，也有几十斤，还有好几条稀罕的，到时候蒸着给两个孩子补补……，”褶皱的脸上充满笑意，可见他有多高兴了。
“行了，我跟素素在这里收拾，你跟阿楷两个快回去洗洗，”一路回来，两个人换着，渔网里的鱼基本上已经都弄出来了，现在只需要挑拣出来就好了。
☆、16.第16章 用心
16.第16章 用心
“娘，挑回去收拾吧，”任楷见左右没有人，想着渔村里的人因为卖不出去海鱼就不愿意出海，若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开口讨要，是给还是不给呢。
一个开口，其余的人跟风，这一网子的鱼恐怕就保不住了。
不是他小气，而是现在他家也没粮食，不准备着点，这日子都没有法子过下去。
王氏想来也是想到这一点了，就点点头的同意了。
云素手里拿着杂乱的东西，跟在王氏身后，只见王氏挑着几十斤的鱼，在羊肠小路上走着，如履平地，看的她好生羡慕。
这会儿，天刚黑，很多人都在做饭，所以一路过来也没撞上什么人，很快的，他们就到了家里，大家算是松口气了。
“这几条小细眼鱼（比小黄鱼略小，颜色微黄）给两孩子蒸着，油多还好吃，给孩子补补，”任老头从一边的框子里挑拣出十几条犹如男人大拇指那么宽的小鱼来，因为新鲜，这鳞片还闪着金黄的光芒，云素一看，知道这鱼跟黄鱼差不多，只不过黄鱼的眼大，这鱼的眼小，所以被人称为小细眼鱼。
这鱼的肉质细腻，鲜香诱人，蒸出来的时候，一股子的黄油，是她前世人家产妇做月子，小娃儿六个月开荤之时食用的，价格也很贵，大概是近百一斤了。
“行，你放着吧，我让竹儿收拾收拾，现在就蒸上，等会天黑了，就看不仔细了，”王氏想也没想的就回了一句，手里挑拣的手势不断，那是相当的利落，一看就知道她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
云素对于任老头跟王氏都惦念着童童，心里自然高兴万分。不管怎么说，现在世道不好，很多人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任家也是，看王氏给的粮食就明白了，可这会儿，他们还能把好的东西拿出来给童童吃，可见他们内心还是善良的。
对这样的人，云素觉得以后不管怎么样，她都狠不起来。
晚饭，虽然依旧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但好歹还有一盘清蒸鱼，一盘清蒸螃蟹，算是不错了。她看任梅竹抓着螃蟹吃的“呼哧呼哧”的，就觉得她是馋的久了，才一句话的就知道吃。
晚上其实有两盘鱼，一盘是特意蒸给柳柳跟童童的，还有一盘是一些杂鱼，新鲜的泛着油光，虽然就放了一点盐，但那味道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不错的。
早上还吃的颇为艰难不适的童童在晚上吃的就比较入口了，因为有鱼下饭，小脸吃的鼓鼓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一看就知道吃的很高兴。
柳柳呢，早上跟中午都不在家，晚上回来的时候知道有鱼吃，跟在她小姑的后面一直盯着，那架势就像是怕她小姑偷吃似的，看的云素抽抽嘴角，但没多管闲事。
晚上，她吃的最多，那一盘鱼，她一个人吃了三分之二，其余的都进了童童的肚子，最后连那点汤都没剩下，可见家里是多少缺吃的。
☆、17.第17章 分开住
17.第17章 分开住
原本云素觉得分家了，就不该跟他们一起吃饭，但在分好鱼之后，王氏开口了，说今天晚了，就一起做，免得费柴火，所以她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乡下地方，没得玩的地方，又加上现在还没真正的热起来，天黑之后还能带着一丝的凉气，所以收拾好之后，大家各自散开，各回各屋去了。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任楷刚要回屋，看到柳柳站在门口盯着他，嘴角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了？”因为任家没有多余的屋子，又有童童在，云素到不怕任楷会怎么样，所以很坦然的进屋，在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之后，好奇的出声询问着，然后走了出来。
“这孩子站在门口也不回屋，”任楷摸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讪讪笑道：“这孩子原本跟我一个屋的，昨晚你身体不适，童童又粘着你，她就去跟娘一块儿睡的。今天，娘把大姐的屋子收拾好了，让她过去睡，大约是不习惯，所以站在门口不过去，”
看着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声不响，不哭不闹，用安静表示自己的不满，看着，到有几分让人心疼。
“要不……我带着童童去那边住？”她原本跟任楷就是陌生人，这要真的一个屋，难免有些尴尬，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分开住的好。
任楷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闪烁，突然咧嘴一笑，轻声道：“还是我去吧，”
像是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了，云素的脸上染上一片绯红。
因为跟任楷没有过多的亲密，又加上王氏还算是个安静的婆婆，所以云素就在任家安家了，连回门都没有去，因为王氏说了，回去还得让江家人尴尬，不如别回去，等以后日子好了再说。云素怕自己回去之后不自在，也就顺口答应了。
慢慢的习惯了渔村的日子，云素到觉得这样也不错。只是，对于外面越来越不好的形势，让她更担忧。
“村长的意思是让大家都别出海，万一遇到哪些闯进村子里来的人，饿狠了，大家都会抢的，到时候，我们村里人分散开，难免会出事，所以还是忍着点，等朝廷发放救济的好！”任楷从外面回来，把村长说的话重复了一边，然后坐在门前的石墩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出海，靠什么吃啊！？”王氏忧心的呢喃着：“打点鱼，好歹还能吐个囫囵饱啊，”
“家里还有多少粮食了？”很少开口的任老头突然问道。
王氏有些不自在的睨了一边的云素一眼，讪讪道：“家里能有多少粮食，那么多的人吃，收成又不好……，”
叨叨的话语在耳边响着，云素沉默不语——她知道，王氏是在防备自己，家里若没有粮食的话，王氏会没有急切的神色吗？
只不过，她现在本着自己跟童童都能填饱肚子，也就懒得多废话，免得王氏闹起来，自己反倒落不得好。
“整理整理吧，若实在不行的话，就打点鱼，从后面乱石滩上上来，虽然不好走，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任老头不管王氏打的什么注意，开口吩咐道。
☆、18.第18章 渔村的利弊
18.第18章 渔村的利弊
“行，我知道了！”王氏还是很尊重任老头的，没有吵吵闹闹的。
“村里的收成都不好吗？”云素望着任楷，好奇的问道。
任楷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叹息一声说：“这里地处沿海，不但大风多，还时不时的有台风，夹杂着暴雨，百姓种植再多的粮食都保不住，所以粮食的收成特别的可怜，很多时候，都是拿鱼去换粮食的，但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鱼多，又是存不住的东西，所以价格极底……，”
底到什么程度，任楷没有说，但看他的神情，想来结果也不是很好。
“运送不出去吗？”海鲜运送不出去，那就等于废品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价值。
在现代，用冰保护着，冷冻起来，放在冷库里，那是可以存放许久的——而在这里，好像有点难。
“冬天还好一点，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有时候拿到街上去卖都会有味道，哪里有可能运送到别处去呢！”老天真是爱捉弄人啊，给了海边渔民活路，又把这条路斩断，让人活着却富裕不起。
“冰呢？”这是保护海鱼不臭的最重要的东西。
任楷听她提起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寻常百姓人家，哪里来的冰呢？那些大户人家想要买新鲜的海鱼，都是自己带了冰块来的，买上就冰上，就是最热的时候也不怕……，”
云素一听，眉头皱的很深，这制冰的法子，她是知道的，但是具体的，还得试试才知道。若是能制造出廉价的冰块来，或许渔村的村民才能有一条活路，也能稍微富裕一些，不用看老天吃饭了。
两个人聊的话题有些沉重，两个孩子呢，一个蹲在院子左边角落的沙地上，那是云素特意从海边挖来，晒干铺平之后给童童练字用的，而此刻，童童正蹲着写字，柳柳呢，则站在他身边仔细的看着，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