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佛爷,那日皇上的确是宣白谭进宫,但,白谭青梅竹马的娃娃亲—林家大小姐,早前寄信与我,说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便相约一见。”说到一半,他有些微微停顿住了。
一旁的林妍,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道干雷从天而降。
“后来,白谭想方设法救治好太后,只为了能在这宫里与她长相厮守,白谭不敢隐瞒,这衣裳,的确是白谭那夜与她情浓之时……”
“白谭你是不是疯了!”林妍气急生笑,望着他笑得那般不可置信,匪夷所思。
“白谭哥哥,你在说什么呢?”就连苏槿汐,也张口结舌,震惊在了原处。
白谭垂眸,不愿去再看林妍或者是苏槿汐一眼,那漠然的态度,似乎是将事情往盖棺定论方面狠狠地敲定。
“你这算是承认了你与林妍的私情?”宸妃仰面,此刻笑得春风得意,望着一旁林妍的表情,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
“不,皇上你要相信我。”林妍脑袋空了,只脸颊上一凉,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拉住皇上离开的手。
“事到如今,你让朕还如何信你?”楚唯钰漆黑如墨的眸子,恨的像是要活活吞了她一般。
不……不是,皇上您刚才不就是无条件相信我的吗?
林妍愣住了。
他刚才说的是,只要她不负他,他便永远相信她。
那现在是,他觉得她负了他?
“求皇上看在臣与林妍的婚约份上,成全臣与林妍,准许臣与林妍一同出宫,哪怕只是为普通百姓人家。”此时,白谭又火烧浇油般,郑重来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疯子!”林妍怒了,一把狠狠的抓住他的衣衫。
楚唯钰看着,眼神深邃的愈加恐怖了。
“妍儿,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我不如就求皇上成全,免得你还要费尽心思从皇上那弄来这令牌,好与我私奔!对吧?”白谭也笑了,笑的难得一见的邪气,一边猛地将她搂过来,一边从怀中,竟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
林妍吓得微微张了张嘴,这是她的令牌,她求皇上赏赐的出宫令牌,如今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上,此刻来确凿的构陷自己?
怎么不会?刹那间,林妍失神的望着他。
白谭,原来如此,他也是这局里中一员,一环扣一环,那环儿早在后台就将自己令牌偷走给他了。
他,她们,这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啊。
白谭苦笑,见她失神,紧捏着金牌的手,用力的青筋毕露,“妍儿,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说完,他低头欲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滚!”蓦的,楚唯钰勃然大怒,一脚将白谭生生踹了几米远,任他面部扭曲,一口鲜血吐在了地毯之上。
大殿内,一时如死一般静寂。
众人皆被豁然雷霆般的皇怒而震住,林妍甚至吓得身子都往后仰了一个度。
半晌,白谭捂着心口,拖着沉痛的身子,声音断断续续却很坚定道,“求皇上……成全。”
林妍听着,形神俱灭,白谭啊,我到底是撅了你家祖坟还是杀了你老娘啊,让你竟恨我至此,让你竟宁死也要将我拉向地狱?
“谭哥哥,谭哥哥。”一旁,苏槿汐一边泪撒,一边跪着朝向他,好一副兄妹情深,令人动容。
林妍失笑了,白谭你如此煞费苦心,是为了苏槿汐吧,我竟低估了你的爱,为了锄掉我,清平她的路,你竟能不惜放下读书人清高的节操,高尚啊,好一个至死不渝,牺牲自我他人来成全她的一世芳华。
“草菅人命,勾引朝臣,玩弄帝王感情,林妍,你该当何罪?”座上,老佛爷在丫鬟的搀扶下,气势庞然的断下结论。
“呵呵呵……好大一口锅。”林妍哑声失笑,暗自喃喃。
楚唯钰的脚步,无声中,后退了几步。
林妍缓缓抬起头,逆着光辉,看到了他那满面的失望和痛心,登时如受剜心之刑。
他,当真不信自己了吗?
“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林妍,拖下去斩了!”老佛爷见皇上也认清了她的面目,微微欣慰的狠下命令。
斩了?林妍抿了抿唇,一定不定的望着皇上,斩了是不是她就会死,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眼前的人了?是不是意味这一切,都将随梦一般烟消云散了?
是的,是时候都该消散了。
可是,不行,不行,不行。
如果她真的是逆天而行,又为何惧怕天命。
“皇上,你相信小的,小的是别人冤枉的。”想着,林妍猛地朝前,一把抱住眼前男人的腿,嚎啕不止。
“林妍,你既然爱着别人,又为何……”痛心的口吻生生截断止住,楚唯钰狠声逼问她。
“不,小的爱的是皇上,小的谁也不爱,只爱皇上。”林妍真情流露,只猛的摇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痛哭流涕。
“胡说,你到现在还在骗朕!”楚唯钰长长呼了一口气,欲拿开自己的腿,声音气愤到有一丝料峭。
林妍害怕失去般,抱的更紧了,“不,小的没有骗皇上,小的对皇上您是真的!”
“真的?”楚唯钰面上染上一丝黯然的落寞,自嘲般冷笑,“你爱的人当真是……”
“是皇上,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林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挂在脸庞,显得凄凉决绝。
“你何时会这首诗的?”冷不丁,楚唯钰疑惑的来了这么一句。
随即,正当林妍以为自己听见了幻觉之时,皇上又厉声道,“证据确凿,你休要骗朕……你说爱朕,那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半晌,又补了一句。
懵在哭天抢地中的林妍,自然是没有意识到丝毫异样,只抽了抽鼻子,认真答道,“第一次,在相府的时候,就喜欢上皇上了。”
“还在骗朕!”楚唯钰手指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愈加怒了,冷声威胁。
“没有~”林妍哭的调子,有些近乎……撒娇。
“可白谭说你与他是真爱。”楚唯钰猛然蹲下身子,眸光凛冽的直逼视着她。
“他胡扯,他……他妈的那怂样,小的这辈子不嫁都不会选他!”林妍愤怒的爆粗口控诉。
楚唯钰猛地攥紧双手,身子一颤,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似的,半晌,眼中风起云涌,缓了缓道,“朕还是不信。”
“皇儿你休要同她废话,斩了便是!”老佛爷察觉那里有些失控,艴然拍案而起。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楚唯钰朝忽然噤声的她,森然的眯了眯眼。
“不要。”林妍朝他猛地摇头,泪珠子如串雨。
“那你要什么?”楚唯钰阴鸷的提了提她的身子,逼着她满眼中都盛着自己。
“小的要永远和皇上在一起。”林妍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你不是要同他一起骗朕要逃走,再也不见朕了吗?”楚唯钰嗓子哑了,微微有些口干舌燥。
“都说了那是他胡扯的了,皇上你要相信小的。”林妍泪尽,皇上为何不肯相信她。
☆、一百三十三:吃干抹净的皇帝
“你同朕说,最爱的是谁?朕会成全你。”楚唯钰捏着她的下巴,不觉微微有些用力,墨瞳里隐约跳跃起一簇炽热的花火。
“小的都说过多少遍了,是皇上您。”林妍鼻子一抽一抽的,在他的逼视之下缓缓垂眸,皇上应是再也不肯信她了。
“再说一遍!”楚唯钰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鼻尖,嗓中溢出的沉声逼迫人心。
“……皇上您。”林妍诺诺的,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皇上此刻是厌恶自己叫他了吧,可是就算厌恶又怎样,她的结局都不会比现在更惨。
“再说一遍。”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一遍又一遍扇动着自己的名字,楚唯钰按捺不住的手,俨然克制不住的趋近疯狂。
“……皇上您。”林妍感受到他激烈的情绪,仿佛觉得下一刻,自己的头就会离体了。
“那你永远都不会逃离朕身边?”楚唯钰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如飒飒的暖阳,涓涓的细流,修长的手指轻柔的伸出,在那令他痴迷的脸蛋上一点一滴,极尽耐心的楷掉她的泪。
林妍沉浸在悲痛中,只一味哽咽道,“当然,永远都不会。”
说着,泪又掉了下来。
楚唯钰再也忍不住了,捧起她的小脸,低头一一悉心吻着她掉下来的泪,大掌插入浓密的发丝,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的发丝,半晌,嗓间发出由衷满足的喟叹。
大殿里,僵在一旁的众人,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变化。
“皇儿……”老佛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看到了假儿子,怎么这才几句话的功夫,皇儿又心软了?
林妍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一股强势的温柔,也有些懵逼的愣住了,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微微怔了怔,皇上……这是几个意思,又相信自己了?
……这么好哄?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早知道以前都用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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