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扭过头,依旧是气呼呼的模样:“我问你为什么不把簪子当掉,你别转移话题,不会是你觉得簪子好看,生了贪念想要藏起来当嫁妆吧。”
童二越说越觉得又道理,不然母亲重病,正事急需用钱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把簪子当掉,分明是起了歹念。一直以来,他跟在大少君身边,少有空闲,跟家人联系也都是通过姐姐,月银赏赐都是通过姐姐捎回家中,家里到底什么光景,他也不清楚。
谁知道,姐姐有没有从中搞鬼,贪墨银两,说不定连这次母亲病重也是编的,为得就是想从他这里抠钱。
想到这,童二依然觉得自己摸到真相,顿时对童依依怒目而视,大加指责。
听了弟弟对自己的怀疑指责,童依依心痛至极,恨声:“童二,你混蛋!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么?”
“那你为什么不把簪子当掉,你解释,你解释啊!”说着,他还推了童依依一下,他是男孩子,力气比女子大,手上有没轻没重。
童依依只觉一个大力掼来,就被重重推到墙上,头撞击墙壁发出砰得一声。
她只觉脑中一阵阵发晕,眼冒金星,胃里也泛起恶心。可身上就是再难受千倍,也敌不过心里的寒。
童依依真是寒心,她贴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墙角,面色雪白,眼神无波,那是心如死灰的情状。
“好,既然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她扯扯嘴巴,似是自嘲,“你是男儿家,粗心,没发现金雀簪上的特殊标识。然而你没发现,我却认了出来,那是府中娘子的标识,也就是说这根簪子是娘子独有的。
像是这种带着标识的首饰,娘子从不会轻易赏人,即便赏赐给侍女,侍女也只会当作宝贝一样,好好珍藏,万不敢随意给人。
我拿到这根簪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你偷了东西,或者是捡的,但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不妙,一旦被娘子得知,赶出府是轻的,重罚可能要命。
因为担心,我寻到空去找你,问你簪子的来历,你说是娘子身边的春晴姐姐给的,我听了虽然半信半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担心惹了你的烦。不过这根簪子却是万万不敢当的,这种带着私人标识的首饰,当铺老板都认识,收到这样的簪子肯定要送回王家。
一旦事情败露,哪怕有春晴求情,咱们姐弟也定要挨一顿板子,事关娘子名节,即便娘子心软,中书大人也不会放过咱们。”
说到这,童依依叹了口气,“春晴若是真想帮你,为何不给银钱,哪怕是银裸子也比金雀簪强,这金雀簪就是烫手的山芋,就是祸根。我担心连累你,不敢将簪子交到你手中,只小心藏着,不想还是被人发现。我原想承认是自己偷的,省得连累你,哪想到你行事不小心,总是过来问,被和我同住的侍婢听见,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
童依依已经彻底寒心,事到如今,童二还执迷不悟,不愿供出春晴。偷窃一事在府中可是大罪,二人肯定要被打了板子赶出去,说不定还要连累父母,连庄子都不能容身。
他们是王家家仆,世代服侍王家主子,一旦犯了大错,全家就会被发配到边远的庄子开垦土地,没有月银,每天只有繁重的活计。
如今,母亲又病着,根本干不了活,一旦被发配,只有死路一条。
童依依寒心的是童二根本没有考虑过母亲,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自私自利。
听完童依依的话,童二久久不能回神,半晌过后没有底气地反驳:“不可能,春晴姐姐不会害我,她只是没想那么多。”
童依依别过脸,她已经不想再看童二一眼。
得知童家姐弟闹掰之后,池糖笑了笑,道:“打童二几板子,撵回庄子,至于童依依就留下来将功补过吧。”
最开始池糖没想起来童二是谁,后来才想起,剧情中,童二也是个搅风搅雨的人物,经常在王林耳边说春晴的好话,顺带贬低原主,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原主身上。
池糖托着下巴,既然这个童二这么看中春晴,不如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和老邱头做邻居,成全他英雄救美。
当初童二被选到府中做大少君的小厮时,让童家很是扬眉吐气一番,能在少君娘子身边服侍,都是百里挑一,出类拔萃的。日后若是得了娘子和少君的青眼,前途不可限量。
童二是风光地走,灰溜溜地回,若不是还有个姐姐在府中当差,单单是周围邻居的嘲讽和白眼就能让童家羞死。
童家两老得知儿子因为袒护一个丫头开罪娘子,被赶出府,就恨上春晴了。两家做邻居,这一天天过得是鸡飞狗跳。
天天都有乐子。
50丑女无敌7
相比于谢玉退亲退得大张旗鼓,陆家退亲就显得偷偷摸摸,小家子气尽显。不过陆家这次退亲,倒是没拿池糖名声说事,只说两家孩子性格不投契,陆讯配不上池糖。
话说得倒是好听,但为什么偷偷摸摸啊,虚伪,倒不如像谢玉那般磊落,直接说池糖貌丑,他看不上来得更好。
剧情里,陆讯和父亲来王家退亲时也是这么说的,说陆讯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配不上原主,那会王泽还风光,陆家也不太敢乱说。
等到后来王泽病重,陆家就开始抖起来,到处造谣说原主不贞,王家家教不好,抹黑原主,连累所有王家女儿。
陆家行事阴毒,池糖十分看不上。说起来,王家还对陆家有恩,陆讯的祖父就是池糖的祖父提拔起来的。王泽和陆父的关系也十分之好,不然也不会结儿女亲家。
可惜陆家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忘恩负义的玩意。
厅堂中,陆讯一脸谦虚地站在王泽面前告罪,“小子粗浅无知,貌丑鄙陋,配不上令千金。”表情严肃,话语却反讽,句句戳人心肝。
看似是说自己丑陋无知,实际却是在讽刺池糖。
堂中还有中人在,王泽虽然脸色铁青,但顾及风度,不想传出去与小辈为难的名声,只能忍着气,咬牙切齿地瞪着陆讯。
相比于陆讯的年少轻狂,来退亲还句句反讽,陆父陆母就显得谦卑有礼多了,好话一箩筐,还抢在王泽前头先把陆讯训斥一通,让王泽开不了口。
王泽被一硬一软夹击,他发火显得气量狭小,没有胸襟;若是沉默,则显得软弱可欺,无论怎么都落不得好。心头憋着气,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过,这样也好,能早点看出陆家的为人,省得耽误女儿一生,陆家这般态度,哪怕摇光嫁过去,也要被磋磨。
池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只一双沉黑冷眸,幽幽渗人。陆讯这人品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退亲就退亲吧,居然还连讽带嘲。陆家父母也不是好东西,他们若是真心歉疚,就不会纵容陆讯如此给王泽难堪。
她寻了个时机给身边的春雨使眼色,春雨会意,砰得一声将门踹开。
这声响太大,让正说话的陆父吓了一跳,话语哽在嗓子眼,憋了半天,脸被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过了好一会才咳嗽着大口喘息,佝偻着腰,咳得似是要将肺给咳出来。父亲被吓到,陆讯这个孝子岂能不跳出来,立刻扭头对池糖怒目而视,开口就要指责。
池糖比他快一步,抢先训斥春雨:“你这婢子,怎么开门的,吓到了陆大人,还不快去赔礼道歉。陆大人仁厚宽怀,只要你诚心认错,定然不会怪你。”先给陆父带个仁厚的高帽,他若是怪罪春雨,就说明他气量狭小,不仁厚不宽怀。
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陆父拿话顶王泽,让他没法对陆讯动怒。她就也拿话顶陆父,让他不好惩治春雨。而且以陆讯类比奴婢,讽刺他下贱。
陆讯一时没明白池糖的意思,然陆父可是个老人精,哪里不明白池糖话中未尽之意。他垂了垂眼皮,目光一黯。然后状似大度地摆摆手,示意没事。
陆父精明,吃下暗亏不想点破此事。陆讯可没那心机,蠢头蠢脑,气量狭小,当即皱下眉头,指责池糖:“你怎么管教丫头的?”
池糖挑眉回了一句:“你爹怎么教你的,想不到陆家的教养就是随便掺合别人家务事,多大脸?”
原主性格温顺,从来不反驳别人,无论对方如何辱骂欺凌,她都默默忍下此事。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把她当作一回事。
陆讯没想到池糖居然会还嘴,气愤更盛,“你住口。”他愤怒大吼,一直以来,他都瞧不上王摇光,为与王摇光有婚约一事,深以为耻,与王摇光碰面时动则呵斥,指责她不会说话,不会做事,长得难看。
原主就是因为被未婚夫如此嫌弃才会越来越自卑,最后看到谢玉温和如玉,才心生倾慕。
王摇光生性胆小怯懦,陆讯训斥她时,她从来不会回嘴,也不会向父亲告状,只会默默承受。久而久之,陆讯就习惯了训斥她,一有点不顺心的事,就寻机骂她一顿。
这次,陆讯还以为和往常一样,没有调整好心态,居然猖狂地当着王泽的面训斥池糖:“没教养,你算什么东西,我家教如何用不着你评判,还是赶紧管教丫鬟去吧,连个丫头都管不好,日后做当家主母,如何掌家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