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海清,让你的人退下去!否则,你现在就可以来替她收尸了!”
阿狼见自己被发现,只得撤回到木海清身侧,此时木凝烟已疼得皱起了眉头,断断续续续地道:
“阿……阿……爹……”
木海清狠下心,闭了闭眼,对一线天道:
“好,我答应你,这些东西准备起来需要一点时间,我立即吩咐下去。”
转过身,木海清对阿狼使了个眼色,大声吩咐道:
“阿狼,速去城主府,将我的那匹追云马牵来,另外,将府库里的现银凑够十万两黄金拿来,要快。”
“不要现银,要银票!木海清,你当老夫是傻子啊,带那么多银子,老子还跑得动么!”一线天果真狡诈,一语点破木海清的小企图。
阿狼迟疑着说道:
“大人,府库里现银可能不够,前些天刚好花出去一大笔银子,给官兵们发饷。”
木海清假装愣了一下,立即又大声吼道:
“有多少就凑多少,最主要是要快,烟儿等不起了!快去,别磨蹭了!”
千陌搂着小包子们,和夜枭退到一旁,悄悄问他:
“你能救她么?”
夜枭摇了摇头,“不想蹚这趟浑水,静观事态发展,她爹应该能救她。”
很快,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中,阿狼牵着一匹通体纯白的骏马回到了广场。
“大人,马和银票都带来了。”
阿狼跪下向木海清汇报,双手将厚厚一迭银票呈上,同时微不可察地朝他点了点头。夜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就知道阿狼在马和银票上应该是做下了手脚。
木海清手上拿着银票,问一线天:
“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给你?”
此时台上的一线天,也已等得焦躁不安,时间拖得久对他也不利,但他不愧是只和官府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山贼,多疑是他的本性,所以他小心谨慎地说道:
“将银票当老夫的面包好,丢到台上来,快,最好不要动歪脑筋!”
面对这个狡诈多疑的老狐狸,木海清也是没办法,只好将银票用布包了,丢到了台上。
一线天躲在木凝烟身后,押着她走到银票包前,冷声道:
“蹲下,慢慢将银票捡起来,不要试图反抗,也不要想耍小把戏!”
木凝烟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反而让匕首刺得又深了一点,听他如此说,只好老实地蹲下去,将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
一线天也是够狡猾,他与木凝烟一同蹲下身,又一同站起来,始终将她挡在身前,让木海清和侍卫无从下手。
“将包袱打开,数数银票有多少,快,别磨蹭!”
一线天右手的匕首仍抵在木凝烟的喉咙上,左手松开她的双手,一把反扣住她的腰,仍是将她控制得牢牢的。
木凝烟受制于人,只得含屈受辱地按他说的打开布包,露出里面厚厚一迭银票,双手颤抖着,一张张慢腾腾地数了起来,有好几次手抖得连银票都差点拿不住。
木海清焦灼地看着在一线天手中瑟瑟发抖的宝贝女儿,见她去数钱,忙向阿狼看过去,阿狼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悄悄舒了口气,刚才他真担心银票上被涂了毒药之类的东西。
这个一线天真是阴险可恶!不将他除掉,难解他心头之恨!
木凝烟数着数着,忽然小声而急促地“咦”了一声,发现不对劲,又赶紧闭嘴,但一线天仍然听到了,忙扣紧了她问:
“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
“没,没什么。”木凝烟赶忙否认。
“没什么?你以为老子会信么!快说,否则……”右手的匕首贴着她冰凉的皮肤又更用力了。
“咳咳,松,松一点,我,我说,不,出话……”
一线天将匕首稍稍离开她的喉咙,但仍对着咽喉要害处,“快说!有什么不对!”
“是,是这几张银票,似乎,上面钱庄的印鉴有些模糊,好像假的。”
木凝烟怯懦地,畏缩着将疑问说了出来。
“拿来给老子看看,木海清要是敢以假银票唬……啊!”
一线天伸左手去接木凝烟递来的银票,不料木凝烟趁腰间的手松开之际,猛地将手中一撂银票往空中一抛,同时身子往左边奋力挣脱匕首,连脖子被匕首划出一条血痕也在所不惜。
台下的木海清见状,立即大吼一声朝一线天飞射过去,一拳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一线天先是被满天飞洒的银票遮住了视线,等木凝烟挣脱时,木海清的铁拳也已挥到面前,他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拳打倒在地,让跟上来的阿狼给绑了个结结实实,手中的匕首也“鎯铛铛”掉到地上。
木海清一把扯下他的人皮面具,面具下正是一线天皱成桔瓣的一张老脸。
见自己已彻底失势,一败涂地,他不由破口大骂道:
“木海清你个卑鄙小人,阴险狡诈,贪得无厌之辈,你做的坏事几箩筐都装不完,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偷偷摸摸干些什么吗!你要敢杀了老子,老子就将你的事情都抖出来!还有你的宝贝女儿,啧啧啧,你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派人铲了老子的山寨,老子就抓了她……”
第59章 京城动荡
一线天的叫骂声还示说完,“她”字还半卡在喉咙里,人突然瞪大了眼睛,浑浊的三角眼盯着面前的人,艰难地说道:“你,你……”
然后头一歪,咽气了,喉咙处正插着那把他用来劫持木凝烟的匕首。
木凝烟冷冷地站在一线天面前,看着他朝地面委顿倒下,顾不得擦溅到身上的鲜血,发了疯般地朝一线天的尸体踢过去:
“我叫你绑架我、劫持我!你这个大恶棍!死有余辜!你终于死在本小姐手里了,哈哈哈,我要让你死了也不得好死,要让你死后还要下地狱!”
木海清赶紧扯住宝贝女儿,怕她情绪失控伤到她自己。
木凝烟恼怒地回过头,见是她的阿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这场土匪头子假扮圣女劫持新任圣女的绑架案,终于以一线天的死亡而告结束,真圣女很快被发现惨死在一处民房里,脸上的皮已被剥走,新圣女的上任仪式暂时往后推,待木凝烟走出这场**的阴影后再择日举行。
木海清带着有些崩溃的木凝烟,径直回了城主府,广场上的人们摇头叹息,也议论纷纷地回了家。
千陌在一线天被刺死的一刹那,就拿手去捂小包子们的眼,哪知扑了个空,原来夜枭发现不对劲,早一步将千羽和千浔藏在了身后,以他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鲜血四溅的一幕。
两人对望一眼,千陌从夜枭的眼睛里看到了慎重与警觉,还有一丝迟疑,她不禁轻声问道:
“怎么了?你似乎有事?”
“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们了,等会我就走,咱们先回客栈。”夜枭沉吟了一下,说出了打算。
千陌点点头,表示理解,一个像他这样具有上位者气质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闲地天天陪着他们。
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急忙问了出来以求证实:
“枭,你是不是早就有事要走了的,只是因为我,因为我们,你才留下来的?”
眼前的佳人正期盼地看着他,似乎他的回答很重要,他不由地抬手捧起她的脸,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坦诚相告:
“是的,昨晚收到消息,本来连夜就要走的,因为答应了今天要陪你们看圣女选拔赛,所以……”
“那你赶快去吧,既然是要事,就不要耽搁了,你能陪我们大半天,阿陌已经很满足了。”
千陌微熏了脸,他的拇指摩挲肌肤的感觉很舒服,好像不久前某个人也这样做过同样的动作,两人的拇指给她的感觉很像。
“唔,阿陌,我会留一个人给你,保护你们母子的安全,等玩腻了,就回来,我在京城等你。”
回到客栈,夜枭召来夜魃,吩咐道:
“魃,这是镇国公柳鹏程的女儿,柳千陌小姐,你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母子三人在日光城的安全,我现在立刻动身赶往京城。”
“是。”
来不及吃饭,带上千陌准备的干粮,夜枭跨上客栈门前的一匹枣红马,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即打马飞奔而去。
送走了夜枭,千陌选了日光城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楼,好好地犒劳了一下大家的胃。吃完饭后,她才对那个叫魃的侍卫说:
“我这儿其实也没什么事,一线天也死了,我和儿子们呆在日光城等一个人,也没什么危险,你还是去追你家公子去吧,他那边的事情可能更棘手,你在多少也能帮上他的忙。”
夜魃脸上有些犹豫,他确实不想跟在千陌身边保护他们母子,公子身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怎能将时间耗费在毫无危险的三个人身上!
况且,他也实在有些不喜千陌,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将公子的魂给勾跑了,公子为了她竟然放着京城那么重要的事情不赶回去处理,反而为了陪她而在日光城又多呆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