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绝命的窒息恐惧传来,失去意识前,男子放开她,甘芳儿痛苦地咳嗽喘息,一路跌跌撞撞被对方拖着走。
官道旁边的一处凉亭,甘芳儿捂着被掐得青於的脖子,沉默地看着渐渐返回来的黑衣刺客们。
这些人大约有三十多名,个个毫发无伤,垂首来到石青袍男子前听命。
他们没事,那魏缜一定有事了。
甘芳儿咬着牙,死死攥着裙角,呼吸急促胸膛随着起起伏伏。
这时石青袍男子与黑衣手下低喃几句,尔后扬着那石灰色的嘴唇冲甘芳儿走来,笑道,“看来咱们的魏侯爷,永远回不到帝都了。这一行人,只剩下甘芳儿你。怎么办,我该如何处置你?”
“叙甲,你想得到什么,就直说吧!”甘芳儿别开脸去,泪在眼眶内打转,魏缜真的死了吗,为什么心里这样难受。总的来说,魏缜待她还是极好的,既没把她做成人肉干儿,也没有真的打过她。素日里无非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是魏缜死了,她还能活么。
她是快要死了,还是返回到原本属于她的世界中,她在原来世界的身体还在吗,是已腐烂还是早化成了灰。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下巴被人捏住,端起。甘芳儿张开眼睛,看到石青袍男子低俯下来的身体,“原来你知道我是谁,我叙甲要杀个人,从未失手过。这一回在魏侯爷身上,算是三番四次落了空。既然你知我名为叙甲,那么魏侯爷的一切,你也必定知道了?说吧,宝藏在哪里?”
甘芳儿抿唇垂眸,沉默地面对。
旁边黑衣刺客呈长一张羊皮,叙甲接过来,铺陈到甘芳儿面前,只见上面纹路纵横,偶有字符标识。
叙甲伸手指指,抬眸望向甘芳儿,“在哪个位置,你来说。”
甘芳儿抿着唇,把脸侧向一边,并未出半语。
“大人,还对她客气甚,直接用刑!”旁边的黑衣刺客厉声说道。
后头的人附和,“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又是魏侯爷的丫头,不若施些其他招数……保不准她便招了,何须如此好生好气的与她说!”
接着便是一片呼喝响应的人。
甘芳儿猛然抬头瞪向面前这三十多名黑衣刺客,尖声说道,“你们在这晴天白日,官道朗朗的地方,不仅杀人,还要逼人,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哈哈哈!”
“哈哈哈……”
三十多人齐声发笑。
叙甲也笑了,他倾身靠向甘芳儿,石灰色的唇瓣勾起抹邪佞的笑纹来,有趣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说道,“甘芳儿,你以为王法是什么?如今魏侯爷已死,赵大人便是王法。莫说是在这条小小的官道上,便是在帝都城的官道上,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呵呵小丫头,你还忒嫩!”
甘芳儿气得小脸发白,“你们杀了魏缜,难道就不怕皇帝追究么!”
“哈哈!”叙甲这下是真的笑了,伸手捏着甘芳儿的耳朵,又转手摸她柔软的头发,像是在逗弄一条小狗,“我等杀了玉旒侯,谁看着了?是甘芳儿你看见了么?呵呵,那你去禀报皇上啊,你去呀!”
“你,你们……”
甘芳儿气馁地别开脸,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地跌坐于地,她脸埋在双臂间,嘤嘤低泣,脑子却在快速转动。泪水洇湿了袖口,她双眼红红地。叙甲伸手抓着她头发,逼她抬头,将羊皮子地图甩到面前,凉声说道,“快说,宝藏在哪里!”
取过地图,甘芳儿打算看看再说,这里大致所绘的是西山及其四下的地理。在离着西山不远有一座归云城,在这城内最大的宅邸是前玉旒侯所建。听说魏缜的母亲,便是被前玉旒侯烹死在此。而当魏缜成为新一任玉旒侯时,这里便成了一座死宅,只每回清明时节,魏缜会来一趟。算起来也即将快到清明了,而忘水镇离着这归云城不算很远,想来魏缜不想在归云城落脚,便远远的在忘水镇遥遥而居,待到清明时前来祭拜母亲。
甘芳儿对于原著文的内容,记住得不算多。只是叙甲他们拿出这西山的地图时,她就模糊地想起了一点。
可惜的是,还没到清明,魏缜便与他母亲一样了。
甘芳儿伸袖子抹了把泪,捧着地图,朝官道的尽处望去,“想起了没!”叙甲在后逼问。
“嗯。”甘芳儿呜咽地点点头,这时就听见一阵嗒嗒嗒的声音自官道传来,众人抬头去看,但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溜哒似地朝这奔来。
“看,那是魏侯的马!”不知是谁道。
甘芳儿见那马无有马鞍,浑身光溜溜的。
正是之前驾着魏缜马车时,那匹脱缰了马。没想到她竟回来了。
甘芳儿捏着羊皮子,朝马奔去。
这马许是识人,在她面前便停下来,还打了两个响鼻,俯下马脑袋,一副引身就骑之意。
甘芳儿摸摸光秃秃的马背,暗自叹息,没有马鞍,她会掉下来的。何况叙甲的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轻松想必也不差。想逃,有点难。
她与白马叙旧时,叙甲已扭头吩咐身后的黑衣刺客。
很快现场只剩下包括叙甲在内的五人,其他人尽数散去。
五个人上马,甘芳儿抱着身边的白马,冷不丁被掳上叙甲的马背,“你干什么,我要骑我自己的马,你放开!”甘芳儿低叫,挣扎着去护白马。
叙甲一手搭在她肩上,不见怎么用力,便轻轻松松地制住她,另一手抓着她腰,横着往马背上一放。甘芳儿便直接趴到了马背上。叙甲也不多言,打马,刹那间身下的马儿飞也似地在官道狂奔。
“啊……你,呃呃……”
柔软的腹肚磕在马背上,随着马的狂奔,一路上上下下地狂颠,甘芳儿只觉得作呕恶心头晕脑胀,眼前发眩。直到她快撑不住时,叙甲伸手把她抓起,正坐在马背上。甘芳儿呕的声吐出口胃液,全都是中草药的味道,想来她一直都被魏缜灌药治疗,肚腹中也没什么食物。
叙甲有趣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甘芳儿,这下子柔顺乖巧多了,也不闹腾,更没那烦人的多话,柔软的一团,倒是好玩得紧。一手捏着缰绳放马狂奔,一手叙甲摸向甘芳儿娇嫩的脸颊捏了把,恣意一笑,“乖丫头!”
甘芳儿冲他翻个眼皮,心里咬牙:你绝对会付出代价的!
白马无人驾驭,却一路跟着甘芳儿五骑狂奔,浑浑噩噩地狂奔了半日,到达西山归云城。
叙甲把甘芳儿扔下马,见她软瘫成一团烂泥,倒也不怕跑掉,转而把另外四人叫到跟前一阵低语。
手心一阵粘腻潮湿,仿佛有舌头在舔着她。
等到那种粘腻之感在脸颊处漫延开来,甘芳儿不适地哼了声,动了动疲惫不已的身子,张开眼睛看去。白马正伸着它的大舌头,露出一排硕、大的马牙,正对着她的脸不停地蹭啊舔啊。
甘芳儿哼了声,伸手抚抚马脑袋,支撑着站起来,低声道谢,“马儿,你还跟着我呢,谢谢你。”
她起身靠在马身上,斜眼朝着不远处叙甲等人看去。转而望四下扫去,不远处城门,上书三个古老篆体大字:归云城。
果真是已到达西山。
第50章 腊肉
归云城内外挤挤攘攘, 各种商贩马车与各式衣裳的人们忙着出城进城。
甘芳儿远远睨去,心下沉甸甸的。
魏缜死了,她这个第一女配炮灰,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那厢叙甲已商量毕,四名黑衣人各自离开, 并不知去做甚。
反而是叙甲神清气爽地迈步到跟前,大掌揉搓着甘芳儿的头发, 他身量与魏缜差不许多,几乎稍稍抬手, 便很自然地摸到甘芳儿柔软的脑袋, 那头发的触感柔顺软和, 极是顺手。
甘芳儿感到那大掌,仿佛回到曾经魏缜轻轻抚摸她头发的时候, 他的掌微冷, 却温柔,从来不肯弄疼她哪怕一根头发。
感到头皮传来剧痛, 甘芳儿伸手拍掉叙甲的手掌,同时身体往后撤。一缕头发便被硬生生薅了下来, “我没说过吗, 别碰我头发。”甘芳儿恼怒地盯着面前男人。
叙甲瞧着手上的一缕黑发, 无奈地耸耸肩, “谁让你动的?”说着他将那缕头发随风扬掉,面上是毫不在乎。
甘芳儿看着他那石灰色的唇,细眉蹙紧, “叙甲,看你的日子也不长了,为什么偏偏为赵凝庭卖命?杀掉魏缜,对你有什么好处?”
叙甲扬手一指,石灰的唇勾动,朝着归云城遥遥指戳,“玉旒侯有关系着大秦国命脉的宝藏,我只要将这宝藏掘出来,至于以后的事,便交给我的主人去做。甘芳儿,你以为我活不久了么?就算是今日死,我也要在死前先杀掉你,与我陪葬!”
“走吧。”甘芳儿没接他话,当先朝城门走去。
叙甲异了下,不动声色地打量走在前头的小丫头,她这迥异于常的深沉之色,莫非是另有算计?
白马跟在身边,甘芳儿扭头见叙甲也跟了上来,此人形容萧条,面色惨白,就连唇色也愈来发青。看来他的时间是不长了,可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逃出活路?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如果没记错,你们利用我大嫂,还假扮我父亲,只为了杀我。叙甲,你不觉得太小提大作了吗?”甘芳儿试探地问道,大大的眼睛清澈至极,却也无波无澜,仿佛一面平静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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